宋迎春加快脚步朝他走去,刚碰上,邹良就笑着喊他:「迎春。」
当他是着急药材,宋迎春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包裹:「给。」
邹良接过,打开一看,红通通的果子鲜灵珍贵。他惊讶道:「你采着了?」
「迎春,你可真厉害!」
「够不够?」宋迎春问,「崖深处还有,得绑绳子吊下去摘。」
邹良忙点头:「够了,够的!」
邹良抬头,仔细地看着宋迎春,他的眉骨上颳了一道新鲜的伤口,这点伤对宋迎春来说应该是稀松平常的,但邹良却一厢情愿地认为他定是为了採药遭的,心疼地伸出手摸上去。
「疼不疼?」
宋迎春往后一缩:「没事。」
邹良脚不利索,宋迎春放慢步子。秋高气爽,村道两边开满大朵的木芙蓉,两人慢悠悠地回了家。
方子吃了半个月,陈春梅的病彻底好了。两家人也因此事多有走动,邹良的婚事也被家里提上好几次。
陈春梅见过宋家女儿,不说国色天香,那也是标緻伶俐的一个姑娘。她很不解,为何一提起婚事,邹良就极不耐烦。邹良不痛快,她便不敢说了,一心盼邹良好生读书,明年科举高中。
作者有话说:
无虐点,但是会比较狗血。
第62章 平行番外2
入冬后天气冷,柴火好卖,宋迎春上山更勤。前些日子他进城去卖柴,被一家制碳的作坊拦下,老闆问他能不能砍到黄果木。宋迎春知道大户人家喜欢好炭,黄果木制成的炭块烧的久,味道还香。可这柴不好砍,必是极深的林子里才有,比方说龙王山。
老闆眼尖,看得出宋迎春能干,给他许诺了个好价格,还立了字据为证,宋迎春得连送一个月不断货,然后跟老闆结钱。
能赚不少,宋迎春小心地把字据叠好放进兜里。收了定金,他往街口走,那边有家糕饼铺子,宋玉玲最喜欢的枣泥糕今天可以多买半斤。
路过学堂,他忍不住停下看看。夫子背着手,拿着书卷在讲些拗口的诗句,下面的学子大多听的认真,也有几个偷偷在打盹。
夫子讲完,放下书卷:「这章已经连讲了三日,现在我提一人,就此文讲讲心中见解,做议论。」
台下的学子开始躁动,交头接耳露出躲闪为难的神色。夫子摇摇头:「邹良,还是你先来吧。」
听见邹良的名字,宋迎春心头一怔。邹良穿着素白的衣衫,坐在在中间位置,听见夫子点名,从容地站起来。讲的什么宋迎春不懂,只听他滔滔不绝,娓娓而谈,期间夫子满意地笑了,台下的学生们也频频点头。
宋迎春已经知道邹良和自家妹妹的婚事,妹妹能嫁给这样一位品相好,有学识的人他自然是高兴的。他看着邹良讲完,坐下,心中欣喜又羡慕。
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宋迎春为了砍黄果木,每天起早贪黑地上山,黄果木太硬,柴刀都砍坏了一把。到了算钱的日子,宋迎春背着最后一捆柴进城,心中惦记着,这笔钱拿到手得存下来,往后给妹妹做嫁妆。
「说好的一两银子,怎么就变成一吊铜板了?」宋迎春气的哐当一声放下刀,拍在桌子上。
炭铺老闆毫不示弱:「你干什么?还想行兇杀人不成?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一吊铜板!你就说这是不是你按的手印画的押?」
宋迎春看着白纸上密密麻麻的字,捏紧拳头:「你这不是矇骗人吗?说的跟写的不一样。」
「奸商!」宋迎春骂道。
老闆挑挑眉:「你今天就是闹到衙门,大老爷开堂审案也是一吊铜板。有何人证明我与你许诺了银子?」
「一个臭砍柴的还敢跟我叫板。」他甩出一吊钱,「爱要不要,不要滚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小声议论:「写的确实是铜板。」
「唉,这事不好说。」
宋迎春吃下哑巴亏,拿着钱走了。这窝囊气,他越想越难受,眼睛不自觉发红。他擦干净眼泪,昂起头忍下想哭的念头往城外走。
吵架耽搁了,路过学堂正赶上放学,宋迎春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邹良。
「迎春!」邹良朝他招手。
宋迎春却想躲闪,礼貌地笑了一下,转身走到巷子里。
「迎春!迎春你别走啊,迎春你等等我。」
邹良竟然追了过来,宋迎春装听不见加快步伐,乱了方向。走出巷子,是一座荒废的土地庙,四周无人,邹良也跑着追上了他。
「迎春,你怎么不理我。」邹良喘着气问。
「我……我……」宋迎春想说他不是故意的,一看见邹良,他忽然委屈的劲上来了,眼泪止不住往下滚。
「怎么哭了呢。」邹良急了,拿出帕子他擦眼泪。「迎春你怎么了?」
「别哭啊,跟我说说。」
擦了几把,眼泪沾染着宋迎春脸上的汗渍,弄脏帕子。宋迎春吸吸鼻子,轻轻推开邹良的手:「我脸上脏。」
邹良笑笑:「不脏。」
宋迎春被邹良拉进土地庙,扫干净两张凳子坐下,他哭完心里舒坦了些,讲述今天卖柴结钱的事。
「那张赖子,总干这些坑蒙拐骗的事情。」邹良跟着生气,「你把字据给我看看。」
宋迎春掏出东西递给他,邹良看完,字据上确实瞧不出什么毛病。宋迎春知道这事没法翻盘,更气自己没用,小声地说:「我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