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索喜欢搞实验研究,包括各种折磨虫的项目,他是天才,同时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这话让顾奕听得有点不舒服,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面前的虫叫住了他。
    「你讨厌我吗?」
    顾奕深思片刻,说:「讨厌算不上。」
    「那就是喜欢。」库索及时接话,从旁边拿过来一瓶酒,指缝夹着菸头,熟稔地用拇指拨开木塞,倒进右手的高脚杯,递给顾奕,「只要你愿意,整个塔利恩,整个联盟,甚至整个宇宙,我都可以送给你。」
    这是他们这么久以来为数不多的一次近距离接触,却亲密得像离别很久的老朋友再次重逢一样。
    顾奕轻笑一声,他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谎言,唯独不信这一条。
    一个野心勃勃的反社会虫格,所有的光鲜亮丽都不过是他欺骗别虫的外表罢了。
    他接过那只高脚杯,一饮而尽,然后握住杯柄,不动声色地放在桌面上,良久,说了一句:「只是有时候觉得你挺可怜的,这么多年,没有一个虫愿意真心待你,当然,你也不需要那些......军中多少优秀的雄虫巴不得和你发生点什么,你又怎么会觉得孤独。」
    「大部分雌虫是没有选择的,要么赢,打胜仗,要么成为一个被需求支配的行尸走肉,直到被这个社会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再无情抛弃,让后代继续承受这种痛苦。」
    「我们究其一生,不过是在弥补曾经留下的缺失和遗憾罢了。」
    听到这些,库索的语气也兴奋了许多,「永生,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力,那么所有的惨痛都会被终结。」
    顾奕朝旁边一瞥,朦胧的灯光下,库索朝他投来暧昧的目光。
    他太了解这个总司了,所谓的永生不过是建立在无数平民的失败和牺牲之上,不难想像,一旦塔利恩的战火侵略到任何一处地方,这种研究会让多少虫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永无安宁。
    空气静默下来,库索无声无息抬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俯身在他耳边道:「顾奕,你和我,是所有兄弟里最像的,所以我很欣赏你。」
    「你太高了。」
    库索愣住一瞬。
    「站得太高註定体会不到其他虫的疾苦。」
    顾奕微微昂起头,修长白皙的脖颈线条在昏暗中起伏,衍射出一种慵懒禁慾的气息,他眉头轻挑,露出轻蔑的笑,「但愿你的计划天衣无缝。」
    双方再一次对视。
    这已经是他们短短三分钟里第三次对视了,任谁都能看出这里面有问题。
    顾奕的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气,疏离冷硬地地按住对方的手,一根一根地将那五根手指掰开。
    「让你的下属管好信息素,整个房间都是信息素的味道,很没礼貌。」
    「好,」库索眯起眼,「等你回去我就把他处理了。」
    他将手中的菸头掐灭在菸灰缸里,看似漫不经心,话语却狠毒,「我能看出来你对凌上将有意思,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可以将他身上的骨刺全拔光,确保对你没有任何危害之后送给你当雌侍,如果他敢跑,我就折断他的腿,让他一辈子都离不开你。」
    顾奕眉头一皱。
    就在那一刻,他突然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一闪而过的狠戾。
    库索重新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白雾随着他的气息喷薄而出,蔓延至整个空间。
    再一次看过来,总司眼底暗波流转,重新回归当初温文尔雅的样子:「在我眼里,任何雌虫都配不上你。」
    顾奕嗤笑:「这种雌虫留着没意思,不如杀了,让所有联盟军都看得清楚些,物尽其用。」
    库索脸色骤然一变,不知是惊喜还是对顾奕杀伐决断手段的后怕,觉得事情愈发有趣了起来。
    他们的舰队穿越茫茫宇宙,再次降落在一处荒星上。
    塔利恩防御基地内部,前来传讯的通报兵跪在大殿中央,俯身向殿中的赤霄道:「殿下,塞缪尔总司和赤裴殿下到了。」
    此时的赤霄手里正拿着一面镜子,旁若无事地看着镜子里的倒影,旁边一左一右两名雌侍姿态妩媚地揽着他的胳膊,其中一名金髮雌侍道:「赤裴?你是说那个一直被库索养着的雄虫么?怎么突然来了?」
    话音未落,另一名雌侍仿佛在嘲笑:「我这边有小道消息,说塞缪尔养赤裴只是为了一项实验,看来那项实验已经成功了,现在你们看到的赤裴,其实是三年前死于暗杀的顾奕。」
    赤霄拿着镜子的手一颤,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那名金髮雌侍,「忒尔斯司令,你说什么?那个背叛塔利恩的联盟走狗不是已经死透了吗?」
    赤霄这样的反应完全在忒尔斯的意料之内,笑盈盈他理了理鬓角金髮,盯着赤霄一言不发。
    好戏要开始了。
    没等赤霄继续,大厅的门自动打开,一阵悠长懒散的声音传了过来:「说我是联盟走狗,证据呢?」
    赤霄脸色大变,一把推开身旁雌侍:「谁放他们进来的?!」
    顾奕大摇大摆地走到殿内,态度嚣张地昂头看了过来,他的身后,库索不紧不慢地跟了进来,旁边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押着一名银髮雌虫。
    「到底是谁?!」赤霄彻底怒了,回头望向自己的两名雌侍,便见刚刚还揽着他胳膊的忒尔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见赤霄盯着他,无所谓地按了按耳朵上的通讯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