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过后,姜季似乎是冷静了下来,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佩奇半天,似乎不知如果回应。
本来他就不会说话,宋如浊生怕这时候他再说出点儿什么把佩奇打击死。
可最终,姜季只是看着佩奇淡声说:「嗯,我知道了。」
佩奇白了姜季一眼,依然看姜季相当不顺眼。
它不想把多余的情绪分给姜季,将目光转向了馆长,殷切问:「馆长,玉龙到底在哪儿啊?」
馆长眼珠子缓缓转动,盯向了姜季的方向,尴尬地笑着说:「额……这个……这里到底还是办公区域,私人感情……你们可以下班了再说。」
佩奇点头说:「嗯嗯,我知道的,它上班我不打扰。我就是问问,这会儿能不能见见它啊,我马上要回去了,我走之前得把心意告诉它。」
宋如浊捂脸,实在是不忍心看佩奇继续丢人,于是被迫认下了这个傻儿子,低声说:「儿啊,跟爹走!回去咱先好好商量商量,准备好诚意以后……」
「不行啊爹。」佩奇拿尾巴推开宋如浊,羞涩又坚定地说,「此刻,我的感情已经热烈到了极限,我一定尽快给它表白,我已经等不了了。」
姜季张嘴却没能说出点什么,最终也又闭了嘴,无言地看着佩奇,墨绿色的眼珠子透出了些许无措。
宋如浊:……
救命,要不还是跑路吧。
宋如浊很没有义气地拉起张黑狗就出了房门,把佩奇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
馆长见状,也一言不发快速出门。
佩奇奇怪地看着这些人,说:「怎么了,莫名其妙。」
于是,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佩奇和姜季,大眼瞪小眼。
佩奇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脸不看姜季,继续说:「你要是不知道玉龙在哪儿就算了。」
「我知道。」姜季出声,神情很是认真,「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佩奇又把目光移回来,看了眼姜季。
这人怎么回事,他紧张个什么劲儿?和他有什么关系?
佩奇越想越烦姜季。从第一次见面起,好像不管他说什么话,都让自己特别烦。
佩奇努力压着自己的脾气说:「那麻烦你告诉我,红山玉龙在哪儿?」
姜季犹豫了一下,再次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考虑的。」
佩奇终于是忍无可忍,翻着白眼说:「你这人真逗,你谁啊你?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允许包办婚姻了,自由恋爱,懂吗?只要我们两情相悦,就没人能干涉。」
姜季整个人都僵住了,耳廓通红,定定地看着佩奇,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
佩奇皱眉,它隐约感觉到气氛有点儿不对,但又说不出为什么,于是也愣愣地看着姜季,说:「你……你什么意思?这么盯着我干嘛?」
许久以后,姜季依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知怎么说,只好用行动表示。
姜季轻轻唿出一口气打破了沉默,而后,他闭上眼,微微仰头。
房间里突兀起了一阵风,桌上的文件被捲起四处纷飞,一声嘹亮的龙吟声响,姜季后颈的纹身腾空而起,顷刻间便伸展为一条俊美飘逸的长龙,那墨绿色的长龙绕着姜季颀长的身体盘旋,最终悬停在姜季的头顶,张开龙口又是一声绵长嘹亮的龙吟。
佩奇只觉得耳膜被震得生疼,墨绿色的光芒将僵硬的它彻底覆盖。
佩奇张大嘴,僵在原地。
好消息,红山玉龙诡变了,有了人形。
坏消息,红山玉龙是个男的。
更坏的消息,红山玉龙就是姜季!
佩奇仿佛五雷轰顶,耳朵里嗡嗡响,眼前一阵阵发晕世界观扑簌簌地碎裂。
姜季依然不知道如何回话,他和龙都那么看着佩奇,久到仿佛已经一个世纪都过去了,姜季终于是忍不住,小心开口道:「你……」
话还没出口,佩奇立刻惊恐后退。
什么啊这是!!!
痛苦震惊慌乱恐惧把佩奇彻底压垮,它仿佛见鬼了一般夺门而出,悠长的惨叫声传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
当天晚上回到嘉县,佩奇已经彻底自闭,一直在玉猪龙里不肯出来。
宋如浊揣着它,和张黑狗尽量少说话,避免提起这件尴尬的事儿。
特调组其他人见这仨回来了表情还那么沉重,也都紧张了起来,宋如浊摆摆手,竖起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众人没再说话。
宋如浊把玉猪龙放回了它的柜子里,佩奇很快从本体里出来,朝着嫦娥就扑了过去。
嫦娥以为佩奇又要和它打架,爪子已经伸出来了,谁知道佩奇一头扎进嫦娥怀里,痛哭起来:「嫦娥哥,呜呜呜呜,我算是知道了,原来失恋是这种感觉,哥,我的哥!呜呜呜呜呜!」
嫦娥:???
犹豫了一下,嫦娥用伸出来的爪子轻轻摸佩奇的猪头,以示安慰。
宋如浊憋着笑,把其他人拉走去了隔壁会议室,快速把佩奇短暂又可嘆的感情史讲了一遍。
听完众人一阵爆笑,唯有张黑狗一人捋着鬍子,淡定地说:「男的怎么了?俩男的也可以双-修,我很杂食的,偶尔也看看晋江古耽。」
宋如浊「噗」一声,说:「狗叔,你还挺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