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命运纠缠,藕断丝连,羁绊愈深,说不清孰是孰非,谁欠着谁,便是总也理不清,斩不断。
    苏岫却说:「你欠我的总也还不清,休想再逃。」
    云开雾散,明明如月,清朗一夜。
    次日,苏岫一醒来,莫名觉得心中一空,仿佛昨夜星辰昨夜话,皆是虚妄,她急忙跑上楼,气喘吁吁地正要推开长廊尽头的门,却见白榆君推门出来。
    两人目光一撞,皆是一怔,白榆君先回过神来:「你…」
    苏岫气儿还没喘匀,站在原地看了白榆君半天,木然道:「我只是…来看看,昨晚是不是一场梦。」
    闻言,白榆君恍然一笑,伸手将她拉进来,带上门,低头道:「不是。」随即附身在她唇边吻了吻。
    苏岫下意识拉住他的手,却摸到他掌心的新伤,那是指甲太过用力陷入掌心所致,经过一晚,鲜血淋漓的伤口依然结痂。
    「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骗我,不然我会以为…你真的不喜欢我。」
    白榆君倏地将她揽在怀里,无奈地笑了笑:「有时候,我真的疑心,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信上诗句的意思,怕不是写来凑数的。」
    苏岫瞬间急了,愤愤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没教过我这些风花雪月的诗句,我便不能自己学么?」
    见白榆君还是笑着,苏岫便继续道:「你若是不信,我直接说与你听便是,我就是心悦于你,见不到你便会思念,总想与你亲近,就是这样了,你还嫌我说的不够多,不够清楚吗?」
    苏岫说的起劲,想到什么便都一股脑说了出来,却看白榆君已是敛了笑意,他是北陵所有人的指望,肩上的担子一早让他学会了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故而想在他脸上找到些震惊或是惊喜的神色,实在难于登天。
    但苏岫已经听到了他擂鼓般的心跳。
    他静默片刻,才轻声问道:「你可是真心?」
    那话里盛满了小心翼翼,苏岫握紧他的手,再贴到自己的心口处,与那律动一同道:「感受到了么?句句真心。」
    白榆君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几下敲门声便响了起来,这敲门的声音并不大,跟小猫挠的似的,可这敲的时候实在不太对。
    导致屋里的两人心情都不太好,白榆君压低声音道:「何人?」
    门外的桑白本就心惊胆战,听了这不太友好的问话,哆嗦的毛病又犯了,声音颤抖道:「是…是我,白榆君,实在抱歉,打搅您休息了,我…我就是想问一下,苏岫在不在你这,我刚刚去楼下找她,没看见她人…」
    白榆君刚要实话实说,却见苏岫瞪了他一眼,他心领神会,无可奈何的笑了笑,睁着眼睛说瞎话道:「不在。」
    沉默了一阵,白榆君感到桑白还没走,便又问道:「你有何事?」
    桑白揶揄道:「是…是这样,打东边来了个伤兵,病情有点棘手,我想找苏岫商量商量…」
    苏岫心道,没想到这桑白还真有点正事,她和白榆君对视一眼,想来这会子温存是难以再续,她只好推门而出,对着桑白冷声道:「我在呢,走吧。」
    桑白看着她,一挑眉:「你吃火药了?气这么沖。」
    白榆君跟在身后忍俊不禁。
    三人来到院内,只见竹床上躺了一个少年,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着一身破败轻甲,脚上的鞋也磨得不成样子,神志昏迷,嘴唇青紫,面色惨白,门口还躺着一匹马,想来是日夜兼程,马也累得生死难料。
    苏岫凝眉上前搭脉,沉吟片刻道:「是中毒所致。」
    桑白接道:「这我自然也把得出,只是不知是何种毒药。」
    白榆君上前仔细瞧了瞧那铠甲,道:「是我部在东瀛的驻军。」
    闻言,蔡秋影也凑上前来,对白榆君道:「主帅,莫不是我们的人被东瀛鬼投了毒。」
    苏岫掏出银针,施针让少年短暂清醒过来,他一睁开眼,看见戴着狼纹面具的白榆君,便挣扎着要起身。
    白榆君忙按住他:「这是怎么了?」
    「候…侯爷,我们中了东瀛鬼的毒,如今全军上下没有几个好人了,这毒一中招,先是浑身无力,再便是遍体淤血,不出半月怕是要全军覆没,东瀛鬼定是要伺机报復,我中毒尚轻,便被派过来请示您,请您拿个主意吧!」
    少年说完话,嘴角便慢慢渗出黑血来,再度昏了过去。
    苏岫与白榆君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这确实是东瀛特有的一种毒,我也只是在书上见过解药,是一种藤类,攀附生长,能开出并蒂两株花,好像叫…」
    苏岫思忖着,白榆君便在她耳畔轻声说了什么,她便立即福至心灵:「叫忍冬藤。」
    只可惜他们从没见过这种藤类,书上也没有图画,只有描述,更不知该去哪里找。
    这时,站在角落里的桑枝忽而道:「你们说忍冬藤啊,这种植物在东边很是常见,只盛夏时候开花,并蒂两朵,一白一黄,味道很是好闻呢。」
    苏岫惊喜道:「桑枝姐,你认识?」
    「是啊,临近瀛海那边应该更多,这样吧,不如我画给你们看。」
    「好。」苏岫转身进屋,给桑枝拿笔墨纸砚。
    桑枝也不负众望,几笔便勾勒出了忍冬藤的模样,有了这图画,便不怕找不到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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