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到法定年龄,现在领不了结婚证。」江一翎扶着闪闪上了计程车,小声哄着醉鬼。
    「那,那我等你长大。」闪闪眼泪水都没干,倒是乖巧起来了。
    「好。」
    「那你不要搭理黎萱萱好不好?」闪闪说着,眼泪水又要往外冒。
    「好。」江一翎温柔拭擦她的眼泪。
    「别人也不要搭理,只搭理我好不好?」
    「好。」
    于是,等第二天闪闪酒醒时,全世界都知道闪闪要跟江一翎扯证的事情了。蔡红英一脸十几个电话打过来,等闪闪终于鼓起勇气接听,却没想到蔡红英说的却是另一回事。
    蔡红英说,你们俩年纪还小,上着学呢,结婚的事情起码得等到毕业以后。女孩子不要咋咋唿唿的,昨天晚上那种事情不许再发生,她已经交代毛毛好好盯着她了,若她再喝得烂醉,小心她的生活费。
    闪闪涨红着脸意识到,江一翎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了。
    江一翎!居然!是她的!男朋友了!
    然而没过一个礼拜,闪闪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人家黎萱萱根本不喜欢男生,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然而这就是另一个悲伤的故事了。
    江一翎是个坏种,他不动声色旁观闪闪的难过,并在适当时机对她进行适当刺激,果然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如今,黎萱萱也在英国,不过转专业读了金融。
    闪闪扭头看了眼蓝悦紧闭着的房门,思量着她大约还没起,于是将她那一份早餐放在桌上,自己上楼去了工作间。她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忽然想起了点什么。
    ——我前天遇到李森了,你还记得他吗?
    李森是当初大闪闪两级的学长,她因他情窦初开。如今她已经记不起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他,或许说,那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恰好到了会喜欢上一个男生的年级,而李森恰好经过那里。
    片刻后,江一翎的越洋电话打了过来。闪闪乐得笑出了声,刚想接听,却又想这一大早的,江一翎那边夜还很深,他与人合住,若是半夜要打电话,必须得跑到室外的天台。如今深冬,她怕他着凉。
    她按断电话,发了微信过去。
    ——没什么事的,你回被窝里躺好,感冒了我找你算帐。
    ——挂我电话,呵。
    ——那我打给你,你挂我一次,咱俩扯平怎么样。
    ——女人,果然是到手了就不再珍惜。
    ——……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哪有,别瞎说。只是偶尔遇见了,我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有我了还要去看别的男人。
    ——停停停,跟你说正事!
    ——哼。
    闪闪翻了个白眼,干脆把电话打了过去。这事儿要是不说清楚,恐怕江一翎要使坏。
    电话响了三声,江一翎才赏脸接听。闪闪没出声,电话那头只有风声和江一翎的唿吸声。江一翎果然已经在天台了,他不说话,闪闪轻笑一声。
    「有没有穿的厚一点?」
    「哼。」
    「要是把我男朋友冻到了,我要找你算帐的。」
    江一翎声音略软下来:「我过两天就回去。」
    闪闪摸着自己的设计稿,气息悠长:「嗯,等你回来。」她抬了抬头,眉眼间满是温柔:「我今天遇到李森,他现在在全盛集团,负责艺术街区的招商。」
    「……跟我说这个干嘛,我跟他不熟。」
    「我是想说,他现在是个白领,做着跟动漫不相关的事情。我记得他那时候特别喜欢漫画,我接触动漫社也是因为他。可他没有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现在也不是那个闪着光的少年了,看起来……挺平庸的。」
    「……」
    「我在想,如果没有你,我大概也是这样。得过且过地考个普通中学,勉勉强强地上个一般的大学,随随便便地找个差不多的工作,没找到梦想,没有努力的目标,没有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动力。大概率上来说,我会变得很平庸。」
    「……」
    「但因为你,我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闪闪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
    「我不允许自己平庸,」江一翎声音淡淡响起:「而你是我的一部分,所以,我也不会允许你平庸。」
    「……」这回轮到闪闪说不出什么话了。
    「我是不是很自私?」
    「嗯。」
    「是你参与我的人生在先,所以,我并不会因此向你道歉。」江一翎声音顿了顿,温柔得不可思议:「我这里十二点了。」
    闪闪回过神来,坐直了身子:「这么晚了,你快睡吧。」
    「嗯,末日快乐。」
    闪闪眉眼弯弯,摸着自己的海玻璃回应道:「末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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