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涅斯嘴角微僵,脸上的的笑也落了下去,目光沉沉的, 颇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岁生半点不害怕, 短暂的惊愕之后他恢復了理智,他扬了扬下巴,无比笃定道:「你不是他,笑的那样假, 破绽太多了。」
    「如果我真的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大概率会把我狠狠教训一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和我打招唿, 你真是一点也不了解啊。」
    「而且你注视着我时那种噁心黏腻的眼神真让人作呕。」和之前跟踪自己的视线如出一辙的让人噁心。
    「哈哈!」面前的『法涅斯』放声大笑, 一边抚掌一边赞嘆, 「你果然很聪明, 现在我都有些好奇, 为什么你会在空寂无人的雪山地底沉睡五百多年了。」
    岁生木着脸:。
    「你到底是谁?」岁生不耐烦地皱起了眉, 「未经允许便窥探他人的梦境真的很惹人厌烦。」
    岁生已经能确定自己现在就在梦境当中, 而之前看到的那些画面或许就是梦境中他自己的最深层次的记忆, 至于面前这个假的法涅斯,或许是在他踏上高台之后才进入梦中的。
    「啊,忘了自我介绍一下。」对方撤掉伪装,露出了他本来的样子,水青色捲髮蜷缩在肩头,脸上佩戴只露出半边嘴部的面具,「我是愚人众执行官「博士」多托雷,岁生先生,久仰。」
    「愚人众执行官。」岁生眼睛微眯,反覆揣摩着这其中蕴藏的深意,他目光锐利,直直刺向对方,「行,愚人众执行官,你来找我做什么?」
    「只是想和您交个朋友,您这样美丽的存在,是每个人都会嚮往的。」多托雷面上露出得体的笑,察觉到岁生的警惕之后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当然当然,愚人众的名声可不好,您警惕我也是应该的。」
    「哈。」岁生对他的说法不予评价,他木着脸,眉头轻挑,「我不想和你交朋友,请回吧,能做出跟踪和窥探他人梦境的人,我不认为是什么纯善之人,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在梦里和我相见,请你离开。」
    多托雷耸肩摊手,「您果然很有意思,不过么,真令人遗憾,那么,祝您接下来能够拥有足够愉快的旅途。」
    话音落下,多托雷就在岁生的注视下化作光点消失在他的眼前,而岁生也感受到一股牵扯力,他放任自己随着那股力道闭上眼,温和的光笼罩住他,周遭的一切开始崩塌,阖眼最后瞧见的,是真正的法涅斯从天外看来的一眼。
    「好像是有点烧,哎呀。」迷濛间岁生听到了派蒙的声音,他费力睁开眼,就对上了两双眼睛,空见他醒过来松了一口气,然后俯身用自己的额去贴岁生的,「在退烧了。」
    「空……咳咳……」岁生一开口感觉到喉头撕裂的疼,派蒙连忙捧着水杯过来,「哎呀快喝点水。」
    岁生被空扶着坐起身,喝了水之后才感觉好受些,但身上还是软绵绵的提不起劲来,喝完水岁生抱着杯子,表情深仇苦恨,「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空抽走他手里的杯子,又拿纸巾给岁生擦了擦手心里渗出的汗珠,「你昨晚睡觉的时候一直在念叨什么,一早醒来就发热了,难不成和梦有关?」
    「不知道诶。」岁生偏着头,「我梦到愚人众执行官之一的博士了,又或者说是他不知道藉助了什么手段进入了我的梦里让我见到了他。」
    「我不喜欢他。」
    岁生说完之后空和派蒙都沉默了,最后还是派蒙挠挠头:「呃……我们最近在追查的东西好像也和愚人众有关。」
    「不用太担心我们。」空轻轻捏了捏岁生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倒是你,果然让人放心不下,稍不注意就又生病了。」
    岁生自知理亏,他含煳应着,「总之你们也要多注意安全,愚人众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
    「好了,你就好好休息吧,马上要到花神诞祭了,大巴扎的妮露小姐会在那一天表演花神之舞,你和我们一起去看。」
    「不过你昨日又去咖啡馆坐了一整日?就没去别处走走?」空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真是……算了,接下来我和派蒙没有更多事情了,等你稍微好一些我们就去外面好好逛一逛。」
    「对呢对呢,奥莫斯港的旧市街里面能淘到不少好东西呢!等岁生好一点我们就去寻宝吧!」派蒙对自己想到的画面表达出了期待,她拍拍手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和空在一起除了委託就是战斗,哼哼哼,我一定要和岁生一起去逛街啦!」
    「当然可以。」空点头应下了,「那到时候派蒙看上的东西也自己付钱好了。」
    「诶诶诶???」派蒙一开始还咧着嘴笑呢,一听到空说出这样的话,她瞪大了眼睛,「不要啊旅行者!派蒙可没藏零花钱!」
    「哦,是吗?我还以为派蒙每天花那么多钱会偷偷藏起来一些呢。」空轻哼一声。
    「才,才没有呢!」派蒙陡然有些结巴,眼神闪躲,明显有些心虚。
    岁生看的好笑,便跟着空一起笑了起来,然后他就因为喝了一口凉风咳得惊天动地,空和派蒙也顾不上斗嘴了,他们一个轻拍岁生的背一个又去接了小半杯水,等他将水喝完,空便略有些强硬的将他又按进被褥里,「行了,你好好歇着吧。」
    「我去买早餐,派蒙,你守好他哦。」空转身叮嘱着小嚮导注意事项,又给岁生按了按被角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