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之?遥见好就收:“谌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对?了,有?空一起吃个饭啊,还没给?你和?嫂子介绍我对?象呢。”
    闻谌思?索:“行,过两天吧。”
    ——
    这一趟的重点,是带着媳妇孩子去祭拜母亲。
    奔波了几个小时,鹤玉和?声声有?点疲惫,简单洗漱了下就回房间休息了。
    床榻松软宽敞,母子俩并排躺着,头顶的水晶吊灯亮着温和?不刺眼的光。
    鹤玉想起还没和?小崽子说此行的目的,侧头一看,发现他正在翻看着什么?书:“这哪里来的呀?”
    闻泽放倒杂志,露出小脸来:“柜子上拿的,妈妈。”
    鹤玉瞄了几眼,封面?上有?一半是英文,诧异道:“英文你能看懂吗?”
    她记得没和?声声提过英文啊,学校也不可能教啊,难不成她家小崽子真是天才?
    闻泽对?英文的的确确是陌生的,上辈子还没等到学英语的时候,他就失去了自由?。他把内容反过来,“妈妈,里面?有?中文。”
    鹤玉‘嗯’了声,又问:“声声,知道明天我们要去干什么?吗?”
    闻泽合上书,认真点头:“知道,去看奶奶。”
    鹤玉没有?感到意外,那天和?闻谌说话并未避着小崽子。
    她其实有?过犹豫的。
    声声一直待在江县,对?他而言,s市就是个陌生的城市。她更不想让声声和?闻自扬接触。
    虽然没见过闻谌的母亲,但闻谌鲜少的描述中可以得知,那是个温柔可怜的女子。和?闻自扬不一样。
    闻谌的母亲生于四十年代初,是木家不受宠的三小姐,且不是正妻生的孩子。在那个吃人的年代有?着惊人的美貌,并不是一件好事。
    正值豆蔻年华的木清烟,无意被花花公子闻自扬一眼相中,并多次苦苦追求。
    那时候的国家战火纷飞,s市也不免陷入泥潭中。木家的情况很不好,原本是打算将木清烟当做礼物送出去的。所以,英俊多金的闻自扬是她当是最好的选择。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几番犹豫后,最终答应了他的追求。
    闻自扬最终抱得美人归。
    可惜这份凭藉美貌换来的婚姻,并没有?持续多久。闻自扬新鲜感过去后,再次回归了情场浪子的角色。
    在闻谌出生不到半年,木清烟郁郁寡欢。而备受宠爱的赵小莲不知用什么?法子蛊惑了闻自扬,竟抱着一个比闻谌还要大几天的幼儿,出现在别墅中。
    这个幼儿,就是闻训。
    自那之?后,木清烟心灰了,身体?也彻底垮了。
    闻谌五岁那年,木清烟因病去世。闻家再也没了真心爱他的人。
    鹤玉很少问闻谌关于他母亲的事,知道的大部分都?是交往期间他主动说的。那个时候的她,在世上还没有?留念的人,甚至不太能理解人类为什么?这般脆弱。
    她活了几百年,在山里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生活。
    后来,鹤玉经的事越多,好像有?点能理解了。
    木清烟自小受的便是传统大家闺秀的教导。对?她而言,闻自扬不仅仅是丈夫,也是给?了她新生的人,更是断了她希望的人。
    她从始自终喜欢的是那个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之?中的英雄,而不是花花心肠的闻自扬。
    年幼的孩子,也不是她支撑活下去的动力。
    鹤玉胸口闷闷的,摸摸小崽子的头,“声声,他五岁就没有?妈妈了。”
    换句话说,是看不到希望的木清烟抛弃了这个孩子。
    闻泽没吭声了,乖巧陪着思?绪万千的妈妈,充当一个贴心的小棉袄。
    时间在静悄悄的流逝。
    窗外是灯火阑珊的城市夜景,高低错落的各色建筑鳞次栉比,构成了繁华如花的大都?市。
    和?树木葱郁、虫鸣鸟叫的鹤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鹤玉想了很多往事,开心的、难过的、酸涩的、迷茫的……每个画面?,无一例外都?有?某个人的身影。
    待处理完工作的闻谌回来,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卧室半掩的房门隙着一道微弱的光。
    推开门,看到了他痴梦已久的场景。
    阿玉和?声声靠在一起安心熟睡着,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一大一小的脸颊上,温馨浪漫。媳妇儿孩子热炕头,好像上天都?在眷顾着他。
    疲倦的身体?突然就多了一股动力,挺直起来了,再干几个小时也不在话下。
    看着看着,闻谌眼眶莫名就热热的,胸口炽热而滚烫。他没上去打扰母子俩睡觉,转身去了侧卧洗漱。
    次日一早,出门后才发现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一样。
    抵达墓园时,外面?正下着细细绵绵的小雨,但并不影响出行。
    闻谌将一束盛放的鲜花和?水果?放在墓碑前,望着上面?的黑白?照片,自言自语道:“母亲,我想你应当是喜欢鲜花的。”
    他残留的记忆中,母亲总是细心从花园里挑选出开的最好的鲜花,剪回来插在花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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