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闻谌归来,双手湿漉漉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
    他抬起双手,认真?询问小?崽子的意见?,“声声,这?下可以了吧?”
    闻泽说?完那句话,就觉得语气好像有些重了。但老男人又没?给他改口的机会。
    “可以了,你捏吧。”闻泽闭上眼,小?脸上是视死如归的表情。
    鹤玉在一旁看着父子俩之间的互动,并未出声阻止,温柔笑?容爬上漂亮的脸蛋。
    吃完婚宴的午饭,闻谌带着小?崽子回了家,鹤玉直接去了医馆。
    荀庆瑞愁眉不展的坐在椅子上,手里似乎是一封书信。桌上茶水变凉,也不曾喝上一口。
    鹤玉噤声做着自己的事,在接待了一个腿扭伤的病人后,正想拿出医书钻研,边上的荀庆瑞开口了。
    “小?玉,你过来。”
    鹤玉屏气凝神的走过去,“荀爷爷。”
    脑子里却在回想刚才接触病人的一举一动,确定没?有丁点?儿不该有的失误。
    荀庆瑞将小?徒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突然?想起了几年前跟家里人说?要收她为最后一个徒弟的糟糕画面。
    荀会凌第一个反对,直言道:她一看就是个安定不下来的女人,不适合干中医这?一行。
    尽管孙巧同?情鹤玉早年丧夫的遭遇,但也不贊同?老爷子收这?么个女徒弟。
    世人对容貌过于出色的女人,总是抱有各种各样的偏见?。
    荀庆瑞想了很久,最终还是退了一步,将鹤玉收为临时弟子。考察合格后,再考虑其它。而鹤玉没?让他失望,天赋异禀,还有持之以恆的耐心。
    一天又一天,荀家人也看到了和想像中不一样的鹤玉,逐渐接受了她的存在。
    荀庆瑞:“我听?说?闻谌的家在s市,你以前也是生活在那边的,你想回去吗?”
    这?场病的来临,让他身体?正式步入老态。他今年75岁,精神气远不及年轻时候了。
    换句说?,他已?经老了,教不了鹤玉什么了。何况,鹤玉的学习能力强,荀家歷代流传下来的医术都被她尽数掌握了。
    将她留在江县,留在医馆,就是遏制了她的向上发展。
    鹤玉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会问这?个:“暂时没?有回去的想法。”
    荀庆瑞长嘆一声,将桌上未拆封的书信推了过去:“小?玉,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你值得拥有更广阔的天地。益春堂的叶老是我的老友,这?是介绍信。”
    “江县太小?,将你困在这?里是损失,你带着介绍信离开吧。”
    意外来的太突然?,鹤玉懵了,没?接那封沉甸甸的书信:“荀爷爷,我不想走。您是我师傅,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向您学习……”
    书信一来一回,需要耗费不少时间。想来老爷子从出院后就在谋划这?件事了。
    荀庆瑞摆摆手,和蔼的说?:“我的毕生所学都已?传授于你,教不了你什么了。我不是撵你走,这?里永远都会为你敞开大门。只望你在外守住本?心,守住底线。钱财乃身外之物,切勿迷失方向。”
    老爷子一口气说?完,粗重的咳了咳,一口热茶下肚才缓过来。
    鹤玉保持沉默,也知道荀庆瑞的话一旦说?出就很难再更改。她想过回s市的事情,但没?想过会这?么快,还是由老爷子成?全的。
    “收着吧,这?事不急,待你想明白也不迟。我观闻谌是真?心待你的,声声那孩子聪颖,s市各种条件要比这?里好得多,走吧。”
    鹤玉拿着薄薄却仿若千斤重的书信,回到了家。平静的坐在屋檐下,陷入沉思。
    “阿玉,你怎么回来了?”闻谌抱着小?花盆在院子里闲坐着,不解的问。
    闻泽写完作业,就变成?了幼苗将自己种在花盆里。仗着红梅不认识人参苗,然?后就被闻谌给抱了出去。
    鹤玉心不在焉的回覆:“有点?事。”
    见?媳妇儿心情不是很好,闻谌没?再追问,皱着眉有意无意的戳了戳嫩叶,小?声逼逼:“我媳妇儿这?是咋了?”
    幼苗将叶子从他手里解救出来,又指了指屋子,示意他将自己搬回屋里去。
    闻谌满心满眼关注着媳妇儿,再次忽略了小?崽子的需求。
    气得他整株苗在发抖。
    要不是怕被红梅婶婶看到,闻泽都想从花盆跳出去自己回屋了。可恶的老男人,肯定是想霸占着妈妈,趁他不在,抢占他在妈妈心中第一的地位。
    闻谌将花盆放在小?桌子上,搬着凳子坐在鹤玉身边。
    “阿玉,你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鹤玉捏捏发涨的眉心,“你知道益春堂吗?”
    闻谌听?着有些耳熟,仔细一想,“知道一些。益春堂在s市是很有名的中医馆,我母亲生病时,就有请过这?里的老中医。”
    他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小?时候的他太害怕母亲离开自己,跑去问了前来看病的老中医。
    老中医的模样他没?印象了,但说?的话记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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