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创面由于长时间没有处理?,现在沾着些泥灰, 边缘红肿,隐隐有着要发炎的趋势。
将?手电筒固定在临近的树干上, 路渐川解开战备包,摆出消毒水,消炎药, 还有绷带。
孟词微似乎睡不太安稳,双眉紧蹙着, 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攥住了他的衣角, 紧紧握在手中不肯撒开。
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路渐川垂眼,看?了看?自?己?皱褶的衣角,微微俯身, 将?衣角送得?更近,方便她抓在手中。
那么快能遇见孟词微, 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进山前,他就已经想到,这两个人如果要保证自?己?在山上能活下来?,应该会去之前自?己?在山上的营地。
起码高恆是会这样。
而孟词微既然是追着高恆进山,应该也想到了这点,那就证明着,只要他找到营地,三个人就迟早会在那里碰面。
这样想着,路渐川一直留意着山上的记号。
果不其然,被他找见两个。
跟着记号走,他没急着发射信号弹将?那两人叫过来?。
避免打草惊蛇。
跟着应该会像孟词微所做下的记号上山时,路渐川以为,应该会在记号尽头,或者是后半程遇见她。
所以一路上,他紧赶慢赶。
但没想到,才走到中程,他就遇见了在树旁昏倒的孟词微。
她的状态非常差,身上多了他没见过的伤口。
这就证明着,她在山上和?高恆交过手,那么,是谁得?手了?
高恆?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高恆应该会永绝后患,直接将?她杀死,但是孟词微虽然虚弱,但还维持着生命体?征。
心中蓦然涌起一股名叫做后怕的情绪,路渐川眸光暗了一瞬,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就是孟词微得?手了。
不过……
出于谨慎,路渐川又在附近仔细搜查了一番,并没有看?见高恆的身影。
脑中猜测不停翻飞,路渐川压下心中疑惑,回到孟词微的身边,仔细检查了一番她的唿吸和?脉搏。
很?微弱,但还有绵延的一丝唿吸显示着她还活着。
如果他晚来?一会,她很?可能会没命。
不过,幸好,幸好……
路渐川后知后觉地稳住心神,着手处理?她身上的伤口。
两处比较严重的伤在腰侧和?后背。
轻轻扳过孟词微的身体?,让她侧躺着,接着,路渐川将?带着的小刀用酒精消了毒,刚要着手处理?,手悬在空中时,有些不知所措。
低声说了声:「抱歉。」
接着,他沿着腰侧的伤口边沿,小心翼翼地割开周遭一圈两公分宽的衣服面料。
将?碎布条攥在手心,路渐川换上小剪刀,一点点细緻挑出伤口皮肉伤沾的沙砾,还有一些细碎的纤维组织。
这些和?皮肉粘连,挑出时,他仔仔细细注意着,没有碰到皮肉,就连唿吸都?放轻到几近却无。
将?伤口处沾的脏污处理?完,接着就是消毒。
双氧水蛰在伤口处的痛痒异状让孟词微的意识稍稍回笼。
朦朦胧胧地念了声:「痛。」
但感?受到身前人正细緻地帮自?己?处理?伤口,她还是忍着,没有动作。
声音细如蚊吶,但是一直留着她的状况的路渐川却明显察觉到了,他手上动作略一停顿,接着更轻了些许,柔声说道:「忍一下,伤口不消毒会感?染。」
也不知道孟词微听还是没听见,在这之后,没有了声音。
路渐川快速地将?腰侧的伤口处理?完,细緻地包上纱布,接着收拾了东西,绕到她身后,看?她后背上的伤。
后背的伤比腰侧还严重些,更长更深。
正思?惆着要怎么着手包扎时,就听孟词微轻轻说道:
「会留疤吗?」
路渐川抬眼,视线落在她的后颈。
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他嗓音有些涩然:「会。」
呵……
孟词微轻笑出声:「路警官,你还真不会哄人。」
说完,她静默半晌,后半截话终是咽在喉咙里,只在唇齿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嘆息。
听见剪刀细细的绞索声,孟词微目光垂着,定在面前一片枯叶的影上,她转了话题,低声说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跟着记号。」
像方才一样,路渐川先是剪开伤口边沿的衣服面料,将?要处理?伤口的时候,耳尖却霎时间涨红,手指半蜷着,要动不动的。
感?受到身后的人动作停顿了片刻,孟词微瞭然。
她状似无措地开口:「这个,会不会妨碍到……但我?现在,好像没办法自?己?处理?,只能拜託路警官帮忙了。」
说着,她微微侧颜,转过头来?,与身后的路渐川对上视线。
树上的手电筒灯光悬在两人之间,隔着些距离,光柱被分散氤氲了许多,因此,光线变得?朦朦胧胧。
孟词微语气虽然困扰,但是眸光中半点不见郁色,反而一片沉静。
眸色黑雾似的,看?过来?时,眼中蕴着一丝……笑意?
路渐川默然地颤了颤眼睫,他抿唇,移开目光,落回她背上伤口……下的一处细窄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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