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撒在?他脸上,而她温暖的吻也落在?他额头。
清清浅浅的一个吻,如?蜻蜓点水一样,一触即分。
可如?此温柔如?此清浅的一个吻,却让他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为止停止——她亲了他!
「早些回来。」
相?蕴和的声音再度响起。
抓着他衣襟的手指松开,她已退后半步,与他保持着正常社交该有的距离。
——方才的那个吻,仿佛是?他的幻觉一样,是?他臆想出来的东西。
可他知道,不是?的,那是?真实?存在?的,让他为之疯狂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
商溯缓缓抬头,指腹落在?相?蕴和刚刚吻过的额头,然后看着她的眼,一点一点笑了起来。
「我很快便回来。」
他对相?蕴和道,「因为我知道,你?在?等我。」
有人牵挂着,便是?有了家,无论去了多远的地方,心里总是?想着要回家。
——因为家里有人等着他。
自母亲去世后便不復存在?的家,如?今在?相?蕴和的等待中重新建了起来。
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他们朝夕相?伴的情谊,在?未来的时光里可以数着这些点点滴滴,一起温习过去的柔情蜜意。
商溯嘴角止不住上翘。
「殿下,时间到了。」
相?蕴和身后的石都低声提醒。
相?蕴和微颔首,目光仍在?商溯身上停留,「我知道了。」
那双眼睛里有太多的不舍与温柔,几?乎能让人溺死在?里面,商溯睫毛轻轻一颤,不敢再与相?蕴和对视。
「出发。」
商溯转身上马,吩咐周围扈从。
商队出发。
相?蕴和眯眼看着渐行渐远的商队,轻轻长嘆一口气。
石都眉头微动。
「阿和捨不得三郎?」
兰月笑着问道。
「恩,有点捨不得。」
相?蕴和轻点头,「但更多的是?担忧,担忧他的性子,能不能做好我交代的事情。」
石都忍俊不禁,「旁人交代的,商将军未必放在?心上,可若是?殿下交代的,商将军必然会?全力以赴,达成殿下的心愿。」
谁说不是?呢?
只要是?她说过的事情,无论再小,他都会?放在?心里,然后在?她都快要忘记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带着惊喜回来,身体力行诠释着,将一个人放在?心里会?是?什?么模样。
相?蕴和温柔笑了起来,「既如?此,我等他便是?。」
「等他凯旋,等他风光还朝。」
那时候的她如?此年轻,也如?此笃定,笃定这个世界上没?有商溯打不赢的仗,更没?有他攻不下的城堡,所以她极为放心地把海外之地交给他,然后等待他的好消息。
可是?她忘了,海外之地与中原之地大不相?同,饮食气候与风土人情,没?有半点中原之地的影子。
商溯作为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哪怕叛出家族,但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曾更改,他还是?奢靡到随手用金珠来打赏人的商三郎。
这样的一个人,他经得起长途跋涉们?经得起风餐露宿们?经得起海外之地与中原之地完全不同的饮食与住宿吗?
相?蕴和不知道。
她知道的是?,等商溯的噩耗传来时,已经时商溯出事的半年后,那个曾笑着对她说等他回来的男人,竟再也不能回来。
「殿下?殿下?」
耳畔响起石都的声音,「您……节哀。」
相?蕴和缓缓回神,「节哀?我为什?么要节哀。」
「不,他没?有死,我不信他会?死在?外面。」
相?蕴和摇头,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他说过的,他会?回来的。等他回来,我们便举行婚礼,让他成为我的皇夫——」
声音戛然而止。
像是?有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了她脖颈,让她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将军……死了?
相?蕴和愣了愣,一片空白的大脑终于开始缓缓运行。
她抬手,去拭自己眼角应该会?有的泪。
可是?没?有,那里很干燥,没?有半点湿气,她半滴眼泪不曾有,只有一种眼睛酸涩心脏被掏空的感受。
但还好,还能忍受。
问题不大,她能坚持。
于是?相?蕴和摸到案几?上自己的茶盏,往嘴里送了一口茶。
茶盏里的水是?残茶,只剩下极淡极淡的茶香,那是?商溯送的茶叶,他说这个茶的味道很好,让她多喝些,每次喝茶的时候便能想起他。
——他希望她每天都能想起他。
他做到了,她的确每天都在?想他。
相?蕴和深吸一口气,缓缓调整气息。
不,她不信商溯就这么死了。
她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便让他们断了商溯的生死。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真相?未必便是?当时的真相?。」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微微的颤意,但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气息,好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下来。
她的努力显然是?有用的,再开口,她的声音已没?了颤意,只剩下万籁皆寂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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