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斯百沼扶住眼神迷离的柴雪尽,神情无奈。
    宗老说得症状一一在柴雪尽身上验证,看来这孩子非生不可了。
    柴雪尽按着太阳穴,很难相信从前院到书房的那个人是他,他只知道嗅到一阵香味后变得不像自己,恨不能挂在斯百沼身上。
    在对方那吸够了香味,精神上的飢饿感渐渐散去,他又觉得很空,特别想被填满。
    再迟钝,他也察觉到不对,根据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来推算,要么是花落在作祟,要么就是餵给斯百沼的那株花有问题。
    柴雪尽浑身紧绷,抬头看着沉默的斯百沼,想问他有没有自己的情况。
    大概是他想问的样子太明显了,斯百沼轻缓道:「我很好,你感觉怎么样?」
    「不好。」柴雪尽直白地说,「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这不是腻歪的调情,是在陈述事实。
    他周身都是清淡的薄荷香,整个人像被泡进温泉里舒适放松,但斯百沼稍有一点要走的迹象,他心头就冒火。
    这和他本性相差太大,让柴雪尽回想时有很大的割裂感。
    斯百沼让他坐在书案上,自己拉开椅子坐下:「这是花落的后遗症。」
    「宗老和你说的?」柴雪尽拉过斯百沼的手搭在自己腰间,被划进归属感里减轻了他的渴望,「有解决办法吗?」
    斯百沼微微挑眉,沉吟道:「我突然有点享受了。」
    柴雪尽:「……」
    他踩上斯百沼的大腿,语气有点凶:「快点说。」
    「有,也算是让你如愿以偿。」斯百沼的大掌裹住他的小腿,笑吟吟的,「生完孩子就好了。」
    「这算什么?」柴雪尽没忍住暴跳如雷,「算我求子得子?」
    他愤怒的表情太生动,让斯百沼闷笑道:「可能,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的错,我已经飞鸽传书给大祭司,托他想想法子。」
    「那要是没法子呢?」柴雪尽问完自己先默然了。
    还能怎么,他就得生一个孩子。
    「算了。」他一脸坦然,「真能生,算你能干。」
    这就惹斯百沼不高兴了,处处强力能干的草原勇士转过他的脸,较真着问:「我还不够行吗?」
    一夜没怎么睡的柴雪尽不情不愿点点头,接着又暴躁了。
    「可能是你太行了,让我离不开你。」
    太羞耻了,柴雪尽想,他有脸说出口,没脸看斯百沼的神情。
    斯百沼的目光从他爆红的脸颊到耳边再到脖颈,欣赏完了老婆的羞恼,轻声细语安抚人:「没事,我会让你随时随地找到我。」
    「是这个问题吗?」柴雪尽无力,「我没想这么绑住你。」
    「嗯,是我想这么被你绑住。」斯百沼捧着他的脸,「别想那么多,你跟着我就行。」
    似乎天大的事在斯百沼看来都是小问题,天塌下来,有他扛着。
    柴雪尽闭了闭眼,压下心头涌上来的感动,低声说:「好。」
    「就是有点小问题。」斯百沼打着商量的语气太熟悉了。
    柴雪尽刷一下睁开眼睛,微微眯起来:「什么?」
    「不能让他们那么快发现你就在我身边。」这是斯百沼计划里很重要的一环,「我安排『你』在宁平出现。」
    柴雪尽略一想就明白了:「同行的是不是还有『戎栋』?」
    斯百沼从不吝啬夸奖:「我的小公子就是聪明。他们坚信你肯定被我藏起来了,此次在外声讨也有打着要我交出你的名号,这时传出你和传说里早死的送亲使在宁平的消息,许多谣言不攻自破。」
    不仅如此,还能一把拆了斯以谨和周弘译本就如履薄冰的结盟。
    骤时,无需他出面,深感被戏耍的斯千顽会第一个再冲到周弘译面前,讨要说法。
    为了让周弘译分身乏术,斯百沼利用腾龙殿,将周弘译近来的所作所为送到了承昌帝的面前。
    他有心把柴雪尽摘出来,通篇内容多数倾向于权势。
    对于年迈又不甘让位的承昌帝而言,这简直是在动他的逆鳞。
    哪怕是亲儿子,承昌帝也无法忍受,相信再过不久,周弘译就不得不碍于圣命归京。
    到时候就是斯百沼最好的收网时机,他不仅要平定东夷的乱世,还要让承昌帝把早备着要给的那份酬礼老老实实送回来。
    柴雪尽没说好不好,问:「你打算怎么藏着我?」
    「让你扮个美娇娘好不好?」斯百沼以手做丈量去围他的腰,「红衣罗裙,定是美的。」
    柴雪尽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怒骂:「混帐东西。」
    斯百沼起身去咬他的唇:「嗯,骂得好。」
    柴雪尽禁不住朝后仰,要躲开这心里觉得烦身体很喜欢的吻,却被压在书案上亲了个结实。
    尽管他的态度不明,离去那日还是穿上一袭红衣,墨色长髮只用一根同色髮带松松绑着,窝睡在换了枝木簪的斯百沼怀里。
    将人放在柔软的车内,斯百沼戴着斗笠坐到徐离风身旁。
    「王子?」徐离风拉着缰绳满是迷惑,「这驾马车很宽敞。」
    不用觉得拥挤。
    斯百沼故意往徐离风面前仰脑袋,试图让对方看见他那支雕着两条鱼的木簪子。
    可惜徐离风眼瞎,往后躲着:「王子,你落枕的话进去找公子比较好,我不会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