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半晌，程思羽没有做出回应, 这事丢脸的不是自己, 最好的方法就是沉默。
上一世季允对自己做过那么多错事，最后到自己死之前，都不曾听她说过一句道歉，这一世得到的太快, 她内心却没有终于得到道歉的释然感。
此时她的电话响起, 打断她的思绪，来电人是季万里。
「餵。」程思羽迟疑几秒接起电话。
「程小姐, 你现在有空吗？」季万里低沉的声音传来, 程思羽条件反射，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季万里口中听不到精明。
「什么事？」
「小允她醒了, 她状态很不好，你有空来看看她吗？我这边可以拿季氏的gg资源补偿你。」
季万里的话传来, 程思羽听着他的话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她是真羡慕季允, 和父亲关系这样, 季万里还能因为她来向自己低头。
「程小姐？」
见程思羽迟迟没有说话，季万里还是开口询问道。
「我现在去，车费报销吗？」程思羽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轻快。
「你□□传给我助理。」季万里如释重负一般说道，他还以为程思羽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只是让她报销车费。
挂断电话后，程思羽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想再见见那个爱自己爱到需要靠父亲亲自打电话求自己的季允。
毕竟，上一世她到死都未曾换到季允一句对不起。
打车来到医院之后，刚下车，就有两个保镖模样的人带着她乘坐着电梯带她到了病房门口。
而此时病房里正好传来一阵喧闹，保镖推门进去，映入程思羽眼帘的是头髮散乱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的季允。
她手臂上还挂着吊瓶，身上还绑着纱布，已经渗出不少血迹，手臂上也全是抓痕，面前的地上倒着几个饭盒和桌子，刚刚的动静就是她推倒桌子发出的。
程思羽看着这样的季允，眼神闪过几分不忍，而这时见到她来的人的眼睛明显一亮，用着勉强维持正常的声音开口道，
「思羽。」
看着这样的季允，程思羽不知怎么形容观感，她没想过季允会变成这样，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季允在她眼中似乎永远都是那个高高在上不曾狼狈过的千金小姐。
虽然她内心叫嚣着，不可以再重新靠近，但程思羽心中劝着自己，上一世的季允亏欠自己许多，这一世的季允还是干净的，爱自己的。
程思羽缓慢地靠近季允，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她这时才看到季允病床下面有几根绳子。
这种东西程思羽不陌生，她母亲以前也有，在她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就会扯来绑住她自己。
身边凌乱的一切被赶来的保洁打扫干净，季万里也在保洁走后走进来。
「程思羽来了，你可以好好吃饭了？」
他的眼神出现几分疲惫，随后吩咐护工又再拿一份晚饭过来。
「季总，你该休息了。」
站在他身后的助理提醒道，「明天还有会议。」。
「嗯，有事记得和我汇报。」季万里点点头，随后深深看一眼程思羽和季允，然后开门走出去。
等季万里出去，季允一把抱住程思羽。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突然而来的拥抱让程思羽愣住，她慢半拍也拥住她。
她内心劝说着自己，眼前的人不是上一世的季允，只是一个和她相貌一样，姓名一致的人。
不可否认，她的身体还是依恋着季允的温度，但她的内心却拼命挣扎着，直到一滴泪从她脸颊滴落，她才回过神，擦去泪珠。
随后镇静下来的程思羽拨开季允的手，冷然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是，你不是还来看我了不是吗？」
拥抱被打断的季允眼神中出现几分难以置信。
此时，看着眼前的人，程思羽的眸子闪过几分情绪。
「你父亲对你很好。」程思羽面无表情说出实话，之后补充一句，「是他拿资源让我来的。」言外之意，她不是因为担心季允才过来。
就在这时，护工推着被擦干净的桌子和还冒着热气的饭过来了。
「你餵我。」
饭端到季允面前之后，她没再和程思羽盘旋于刚刚的问题，反而理直气壮地要她餵自己吃。
拿人手短，程思羽想着，季允一定程度是自己造成这样的，索性她拿起饭，舀起一勺。
这时，程思羽才发现，桌上的一堆菜色全是季允喜欢吃的，她不知该感嘆医院的人性化还是该感嘆季万里对季允的宠溺。
季允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程思羽的投喂，一来一回中，饭碗逐渐见底。
「晚上留下来吧。」季允忽而握住程思羽的手。
「明天有事。」程思羽婉拒，想甩开季允的手，发现她纤细的手臂却像是焊了磁铁一般，怎么也甩不开。
「可以从这里去。」季允不依不饶。
「不是所以事情都要按照你的想法来的。」程思羽依旧冷着一张脸。
「我不管。」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在一瞬间陷入僵局，随后季允小声开口道，
「求求你。」
程思羽心中一滞，但她语气更加僵硬，「不行。」
「为什么？」
「没有这个义务。」
「我求你，拿我的资源和你换。」季允的语气软几分，手指抓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