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怪异,在争执爆发之前,沈斯岩清了清嗓子,扒开那群孩子过去一左一右将惹惹和蓝帽子拎了出来。
俩孩子双脚腾空,被拎着走出这片是非之地老远才重回地面。
惹惹叉着腰气鼓鼓地看向后面:「哥咱为什么不上!」
「上什么上,你是混混吗?」
「哥!」
「行了,还吃不吃甜筒?」
说起甜筒,小孩注意力立马转移了,惹惹看向默不作声的小蓝帽:「我请你吃甜筒呀?」
小蓝帽怯怯地点头,而后听见高个子哥哥嗤笑着嘀咕:「明明是我请好嘛……」
三人到了甜筒车前,沈斯岩将惹惹和小蓝帽安排在侧边:「就在这等着,我知道你吃什么口味的。」
惹惹昂着头眨眼:「那他呢?」
「他跟你吃一样的。」
惹惹又看向小蓝帽:「可以吗?」
小蓝帽果然点头,沈斯岩沖惹惹挑眉,转身去了窗口前:「您好,两支草莓甜筒。」
「好嘞稍等。」
等了没多久,老闆就将甜筒递了出来,沈斯岩付完钱接过来,可一回身,那里就只剩小蓝帽一个人呆呆的站着。
「惹惹!」沈斯岩巡视一圈后大步过去,「小朋友,惹惹呢?」
小蓝帽不说话,沈斯岩急的扔了甜筒,蹲下身握住他胳膊:「说话,惹惹跑哪去了?」
「谁是惹惹?」小蓝帽如此问,而后在沈斯岩的直视下缓缓抬头。
帽檐下一张打了马赛克般模煳不清的脸让沈斯岩唿吸一滞——
「沈斯岩?」
从鹿市飞往江城的航班在晚八点落地,齐燕拍了拍沈斯岩的手背:「斯岩,到了。」
沈斯岩一身冷汗,他仓惶地看了眼齐燕:「到了?」
这是他这些天头一次合眼,已然不知道到了到底是到哪儿了。
齐燕关切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没有,没事。」
那张模煳的脸让沈斯岩惊魂未定了好一会,直至从机舱出来,廊桥上,齐燕跟上去拽住了沈斯岩的袖子:「包给我吧。」
方才帮她把包拿下来后就忘了给她,沈斯岩反应过来,顺势将衣袖解脱出来才将包递过去:「抱歉。」
「你太绅士了,帮我拿包还跟我道歉。」齐燕笑说,「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晚上要见的人很重要,咱们不要出岔子。」
「哦,好,」沈斯岩思忖着说,「齐老师,年中的展我需要时间准备,江城的行程跑完,我想先回平竹。」
「也好,」齐燕与他并肩走,嘴里道,「这段时间的确太累了,是我没考虑周全。」
「不会,」沈斯岩不是很想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只道,「您是前辈,这话折煞我。」
齐燕瞭然,随即笑笑:「行了,回酒店吧。」
另一边,姜佟家。
杨路开门进去后去了卧室,在被子里找到了消失了几天的人。
他将手放在姜佟额头上:「佟佟,你发烧了?」
姜佟昏沉,挥开他的手:「别吵,我好睏。」
杨路哪能听啊,拿了外套过来掀被子,把人拽起来用外套裹在怀里后才说:「你真够让我们操心的,烧出脑膜炎了会死人的知不知道?」
「那就死掉好了,」姜佟下巴磕在他肩头,身子跟无骨虫似的,「你别管我了姐夫。」
「我不管你,你姐姐会吃了我,」杨路将衣服给他扣好后打横将人抱了起来,「去医院。」
姜佟不是不挣扎,是真的没力气挣扎了,出了门感受外头新鲜的空气,他缩在杨路怀里突然就觉得一阵难过。
也不作声,滚烫的泪珠子沁在杨路颈间。
电梯下行,杨路从电梯门上看着怀里的人,心疼地唿出一口气。
在急诊挂上点滴已经好晚了,杨路去买了咸粥回来,坐在姜佟身边一口一口餵他。
姜佟烧的嘴唇干裂,吃了也没吃出个味道,便一偏头:「好难吃。」
杨路眼角抽抽:「你现在吃什么都是难吃的,再吃点儿,不然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真吃不下了,放着吧。」
杨路嘆气,将粥碗收拾回袋子里,又去给热水袋换了水重新敷在针管上。
「我让你姐姐休息了,」杨路说,「刚才出去跟她通过电话,她吓坏了。」
「对不起…」
「不是要你道歉,佟佟,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对待自己啊?」
「我没有,就是累的,不想动。」
「所以就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
姜佟点头,让杨路伸出了要教育的手,可真到他脑袋上还是变成了轻抚:「蠢吧你。」
「是挺蠢的……」姜佟呢喃,而后歪过身子,将脑袋靠在了杨路肩头。
江城某酒店。
沈斯岩洗漱完出来,手机在桌上震动,他看着语音来电显示好一会也没摁下接听。
然后通话挂断,又再次打了过来,在再次挂断前,沈斯岩接了——
「有事?」
那头说:「你知道那次你在素央参展姜佟为什么中途离开吗?」
沈斯岩步至窗前,隔着一条江,对面的高楼还有灯光跳动,他瞧着,嘴里道:「我知道。」
「是,你应该知道,他给你发消息解释的清清楚楚,电话也打了无数遍,那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沈斯岩?你难道就从来都没犯过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