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带着有些嘲讽意味的笑容。
    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这是嘲讽秦阙,还是嘲讽自?己。
    秦阙闻言,心中钝痛,急于辩解,立刻开口:「这并不愚蠢,不是,我?是说……」
    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根本?就不是痴心妄想。
    情急之?下,他?几乎是口不择言,话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当?他?再想说话时,却?被祝蘅枝冷声?打断了,「算了,走吧,早些回去。」
    秦阙只能?把想说的话又压回心里,她根本?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回去的路上,祝蘅枝因为那支红签的缘故,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只是靠着腰后垫着的软垫,闭眼假寐。
    实则是在平息自?己心中的慌乱。
    就在刚刚,在秦阙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竟然?以为秦阙会说出一句,他?是珍视自?己的。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将这些自?以为不切实际的想法从心中驱赶出去,但却?没有睁开眼睛。
    这时,她听到了秦阙略略低哑的声?音。
    「蘅枝,你方才问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心思,我?现在来回答你。」
    闻言,祝蘅枝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等着秦阙的回答。
    但先看到的是那张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脸,而?后她被秦阙半搂在怀中,丝丝缕缕的生气吐在她的脖颈,耳后。
    她以为她对秦阙早该没有半分半点的情意,但身体还是不可控地?颤慄了下。
    她微微别过头去,想通过这个动作来提醒秦阙,他?逾矩了,也尽力地?去压自?己自?己越来越来剧烈的心跳声?。
    但秦阙并没有半点后退,只是继续在她耳边低喃:「我?来告诉你是什么?时候。」
    随着他?更加贴近,祝蘅枝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像是一种身体本?能?的反应。
    「你做什么?!」祝蘅枝迅速转过头来,正好?撞进秦阙的眼睛。
    就在这一瞬,无数的画面从她脑海中闪过。
    是了,她曾无数次在秦阙这双漆黑的眼瞳中看到过自?己的身影。
    祝蘅枝记得秦阙的眼神?,戒备过、冷淡过、不屑过、甚至厌恶过,但在慢慢回想的时候,在想到是否温存深情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从前她以为那是秦阙对她动情的证据,可还没等到她亲口去问秦阙,秦阙就已经给?了她回答,对,他?就是在演戏。
    三年过去了,他?现在又做出这样的深情模样,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的动机。
    秦阙的手指勾上她的衣带,在她耳畔轻声?问了句:「你不是问我?是什么?时候吗?」说着轻轻一扯,「这个动作,熟悉吗?」
    祝蘅枝瞳孔一震,怎么?会不熟悉?
    秦阙的唿吸越来越灼热,落在她脸上的时候,让祝蘅枝以为自?己的唿吸也滚烫起来。
    「殿下,捨得吗?」
    「我?知道啊。」
    彼时她确定自?己要嫁的人,是秦阙的父亲,是燕帝,而?不是旁的人。
    那个时候,秦阙是燕国的太子又如何?在她眼里,也不过是被自?己拿捏在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自?己一路向上的垫脚石罢了。
    可事情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在短短怔愣的这一霎,她想了无数的可能?性。
    其实,太早了。
    早到她从马车中掀开车帘,在洋洋洒洒的风雪中看到的脸是秦阙的那一瞬开始。
    成亲第二天隐隐传递着他?体温的背。
    她想起她当?时在上京的那处佛寺中,在红签上写下自?己与秦阙的生辰八字时,尽管递给?她红签的小沙弥说这般签必须要夫妻同心,一起写上对方的名讳和生辰八字才灵验,但在看到他?们的生辰八字时,还是稍稍愣了下。
    她当?时问那个小沙弥:「怎么?了?是有哪里不对吗?」
    小沙弥将双手合十,和她说:「施主与夫君时天作之?合,是命中注定,但却?要面对许许多多的坎坷。」
    她当?时没有多想。
    只笑着和小沙弥道了声?「谢谢」,但在即将转身的时候,又多嘴问了句,「是因为第三者?还是因为旁的?」
    小沙弥眼睛半闭着,似乎时斟酌了下措辞,和她说了句:「天机不可泄露,施主多多保重。」
    那时她以为的第三者,是宫中那位会出手给?秦阙枕边塞人,就像之?前宋淑妃送来的那个婢女?一样,但那时秦阙并没有中计。
    她当?时心中还窃喜,庆幸阴差阳错之?间,自?己竟然?真得找对了人。
    到现在才知道,当?时沙弥说的这一路坎坷诸多是为何?又为什么?是天机不可泄露。
    在看到那支红签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当?日自?己庆幸的「天作之?合,命中注定」原来不过是一道枷锁罢了。
    或许是外面的风太大?的缘故,竟然?掀开了车帘,即使秦阙怕她着凉,很迅速地?腾出一只手将车帘压住了,但还是有一阵裹挟着凛凛凉意的风钻了进来。
    风钻进了祝蘅枝略微敞开的衣领中,让她的意识清醒了下。
    而?秦阙此时的眼神?中,分明沾染上了情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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