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她自己的底气也弱了下去,耳廓上更是?沾染上了一层红晕来。
    祝蘅枝也不勉强,假装沉吟一声,换了个话题,「算了,你不想说?也无妨,只是?,我?觉着,你兄长刚刚说?的话有道理,你虽然身份有些尴尬,但如果真得?将?你封为郡主,那你哥哥作为皇帝,日?后也能在史书上留一个善待罪臣之后的名声,其实也不错。」
    秦宜宁立刻抬头,「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你还……」
    她话说?一半,才发现祝蘅枝脸上带着笑意,原来是?故意戏弄她。
    「其实你告诉我?也无妨,我?还能帮你旁敲侧击下他?的心思。」祝蘅枝继续循循善诱。
    秦宜宁似乎是?踌躇了下,才和她说?了与陈听澜之间的事情。
    其实要追溯到很早了,早到祝蘅枝当时还在上京的东宫里。
    那个时候祝蘅枝被秦阙关在东宫里,真得?是?他?的金丝雀,秦宜宁也经?常来看她,和她说?说?话。
    有一回,当真是?偶然,在前院里碰见了陈听澜。
    其实只是?匆匆打了个照面,却惹得?秦宜宁心弦一颤。
    只是?当时,她尚且不敢对陈听澜抱有不该有的念想。
    现在想来,无非是?自己当时被困在身份的束缚中,觉得?自己不过是?高阳王府很是?鄙薄的一个庶女,即使按照规矩,是?和其他?兄弟姐妹都?放在嫡母膝下教养的,可毕竟是?有偏颇的,她一年四季,就是?几次家宴,才能看见自己所谓的父亲。
    她的命运,大概也就是?日?后高阳王在需要联姻的时候,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于是?上表封个郡主县主什么的,作为家中的棋子。
    但陈听澜不一样。
    她在闺中的时候,就听过他?。
    即使不是?陈大将?军亲生的,周身却自带贵气,论武功,可以和当朝太子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论文才,又是?正?儿八经?科举出身,凭藉着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年纪轻轻便?做到太子詹事的位置上的。
    如若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他?就是?肱骨之臣,当朝新贵。
    那时的秦宜宁,自觉自己和陈听澜之间是?天差地别,只是?心中悄悄仰慕,在东宫偶尔撞见人了,都?是?颔首问个好,不再多说?一个字。
    她怕要是?自己再出格逾矩一些,这些闲话就会传到高阳王府里去了,而自己那位嫡母,高阳王妃,素来规矩严苛,如若叫她知道了,自己以后再想悄悄出门,怕是?难了。
    但带着她走出这个堪堪让她自闭的阴沟里的人,正?是?陈听澜。
    说?来讽刺的是?,事情的转机,恰恰是?在高阳王被灭门的时候。
    在那之前,秦宜宁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去过东宫了。倒不是?说?被嫡母发现了,而是?不能如寻常那样进入东宫了,每次到了门口,都?会被下人拦住,理由便?是?太子妃重病,需要静养,而这些都?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她开始真得?以为是?这样,直到那天晚上,府中突然开始吵吵嚷嚷的,她惊慌地披上衣服出去一看,才知道是?太子奉皇命捉拿自己的父亲,高阳王。
    庙堂上的那些阴谋算计她不清楚,但她能想明白一件事,自己那位太子哥哥之所以突然不让自己去东宫,无非是?在有所酝酿,不想在最后这一下的时候被牵上关系。
    可是?她还不想死。
    她想起从前在东宫的时候,祝蘅枝和她说?的那句——凡事,活着最大,这条命没?了,就什么也没?了。
    于是?她冒险跌跌撞撞地跑到前院去,见到了秦阙。
    秦阙身边身后都?是?穿着盔甲的亲兵,聚着照明的火把,她身后是?满是?杀戮声音的庭院。
    她只来得?及仓皇地向?后看了一眼,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要么是?在府中坐以待毙,要么出来秦阙这里,求他?高抬贵手,搏得?一线生机。
    她记得?她当时抱着秦阙的小腿,近乎于哀求地求他?:「我?真得?什么也不知道,太子哥哥能不能看在嫂嫂的面子上,不要杀我?,宁宁、宁宁想活……」
    在秦阙身边的卫兵将?她从人身上「扒」下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要完蛋了。
    但没?有想到,秦阙真得?留了她一命。
    但也一时没?有别的地方?安排她,索性就把她扔给了陈听澜。
    陈听澜虽然早已过了弱冠之年,但这些年一直跟着秦阙东征西?讨的,也没?有娶妻,偌大的陈府,实际上就是?陈听澜一个。
    随便?给秦宜宁找个住处,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也不会引人怀疑。
    她那个时候,以为陈听澜毕竟是?秦阙的心腹,应该对她的态度和太子没?有什么两样。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陈听澜对她以礼相待,她没?有正?式受封成为郡主,陈听澜便?也只是?客客气气地喊她一声「秦姑娘」,府中可以任凭她随意走动,下人也随意使唤,为了方?便?照顾她,还特意往进买了两个女使,近身伺候她。
    唯一限制她的,就是?不能出府,因为高阳王府刚刚全府伏诛,除了她,秦宜宁。
    刚换了地方?,她睡不着,于是?夜里出来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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