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心里有点得意,原来走出来也不是那么困难嘛。
    有些事情真正面对了,也没有她想象中那样的不堪和可怕。
    “嗨,法式牛奶咖啡。”一个欠扁的声音,一句欠扁的话。
    巫方园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瞪圆了眼睛,转过身,果然看到一张熟悉又欠扁的脸。
    想起自己惨遭毒手的秀发,巫方园脑门上青筋乱蹦,把牙齿咬的“咯嘣咯嘣”响。
    音乐适时响起,许盘弯唇一笑,伸手作了一个邀舞的动作,巫方园正想一巴掌拍开那只碍眼的大手,他却忽然倾身上前,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大家都在看哦~”
    这个男人的眼睛很毒,一眼看出巫方园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型。
    果然,巫方园听了这句,立刻毫不犹豫地将手交给他,双双滑入舞池。
    “很漂亮。”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许盘微笑着道。
    巫方园白了他一眼,这句“很漂亮”花了她一整天的时间,她被那个叫阮郁的奇怪男人折腾了整整一天呐!
    “这个发型很适合你。”趁着转身的动作,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短发。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新仇旧恨一起上。
    “谢谢。”巫方园眯着眼睛,冲他咧嘴一笑。
    对着这张笑脸,号称花花的公子的许盘竟然微微怔忡了一下,然后,他很快尝到了苦果。
    俊俏的脸蛋稍稍扭曲了一下,许盘没有低头也知道自己的脚受伤惨重,这女人真狠,直接就用鞋跟踩了上来。
    “啊,对不起。”巫方园道歉得毫无诚意。
    “没关系。”许盘笑得勉强,还要辛苦维持自己的绅士形象。
    跳两步……
    “啊,对不起。”
    “没关系……”
    再跳两步,故技重施。
    许盘的脸都青了,这一刻他深刻体会到惹熊惹虎不能惹到恰查某的深刻含意……
    “哈哈哈……小牙印……太,太绝了……”姬品笑到肠子打结。
    樊元初眼中也是浓浓的笑意。
    一曲终了,巫方园意犹未尽的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许盘,“许公子,我们……”
    再来一曲?
    许盘都快哭了……
    樊元初微笑着上前,伸手邀舞,错过第一只舞,怎么能再错过第二次机会呢?
    巫方园终于发了慈悲,松开许盘,将手放在樊元初伸出的掌心之中,眉目带笑。
    他的掌心,如此温暖。
    第一次,心情如此畅快。
    原来……没什么大不了。
    原来,从来都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
    走出这一步,便是海阔天空。
    “很漂亮。”樊元初说。
    巫方园愣了一下,一抹微红爬上脸颊。
    一样的台词,由不一样的人口中说出来,原来真的不一样的。
    “那个家伙……”姬品放下酒杯,笑着拍拍一脸沮丧的许盘。
    园园的梦想(一)
    生日宴结束之后,樊元初奉命送巫方园回家。车子停在巫方园家门口,她刚要下车,却被他拉住了。
    “嗯?怎么了?”巫方园坐回原位,回头看他。
    樊元初冲她笑了一下,然后执起她的右手,低头看她的手,她的手很小,刚刚那个钻戒不知道什么已经被取了下来,现在手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然后,他的心情很不错。
    他从衣袋中掏出一只锦盒,轻轻放在她的掌心。
    “是什么?”巫方园好奇打开,眨眨眼睛,然后呆住。
    锦盒里是一枚钻戒,设计得很特别,光彩夺目,漂亮得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礼物。”他微笑,镜片后的眼眸分外柔和。
    “可是今天不是我的生日,而且这个……太贵重了。”巫方园嘿嘿地笑,觉得无功不受禄是至理名言,另外还有句什么……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来着。
    樊元初微笑,“假的。”
    “咦咦?”巫方园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从他手中抢过戒指,对着车内的光左看看右看看。
    “这是锆石。”樊元初就着她的手,指向那颗镶在戒指上的宝石,“看起来很像钻石对不对?”
    “对啊对啊。”巫方园连连点头。
    樊元初从她手中接过那枚戒指,笑道,“其实如果用十倍放大镜观察它的棱面,从顶面往下看,可以看到底部的棱线有明显的双影。”
    “真的吗?”巫方园好奇极了。
    “嗯。”樊元初肯地点头。
    巫方园看看他,忽然想起来他的职业,他是珠宝鉴定师啊,怎么能够怀疑他的眼睛呢。
    “为什么忽然送我这个?”巫方园低头看着他掌心的那枚戒指,觉得它漂亮得令人心动。
    “它是十二月的生辰石,象征成功。”樊元初微笑着将戒指套入她的手指。
    巫方园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白天的事。
    “我在检讨。”
    “嗯?”
    “我在检讨这二十七年都干了些什么。好像一事无成的样子,还让家里人那么担心。”
    巫方园低头看看套在她手指上的锆石戒指,忽然有点感动了,“区区……”
    樊元初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伸手将她收入怀中,“园园,不用那么沮丧的。”
    巫方园在他怀里蹭了蹭,没有吱声。
    “你知道吗,刚刚你踏出那一步,漂亮得像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樊元初的声音柔柔地在头顶响起。
    “嗯?”巫方园想抬头看他,他却拥着她没有松手。
    “还记得小时候的梦想吗?”他轻问。
    巫方园愣了一下,梦想?
    她的梦想……是什么呢。
    小时候,她的梦想实在五花八门,乱七八糟得可以,她想当老师,想当警察,想当……奥特曼……
    默。
    樊元初推开她,然后又倾身上前,轻轻一吻印在她的额头,“晚安。”
    巫方园傻乎乎地鹦鹉学舌,“晚安。”
    樊元初摸了摸她的脑袋,替她开了车门。巫方园下了车,低头看了看戴在手上的戒指,弯下腰对着车窗还想说些什么。
    “进去吧,很晚了。”樊元初微笑着道,“我看着你进去。”
    巫方园抬手挠了挠脑袋,然后点点头,转身回家。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樊元初的车还停在那里,车灯亮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觉分外心安。
    窗帘没有拉上,巫方园躺在床上,透过玻璃窗望着屋外的星空。
    屋外,繁星点点。她忍不住开了灯,抬起手,呆呆地望着手指上的戒指,觉得比夜空里的星星更明亮,更璀璨。
    这一夜,巫方园睡得特别香甜。
    醒来的时候,清晨的阳光柔柔地从玻璃窗里透进来,巫方园下意识地抬手,那枚戒指好端端地她手指上,不是梦。
    吴阿姨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来,“小姐,有包裹。”
    “嗯?”巫方园坐起身,好奇地接过吴阿姨手里的盒子,“嘿嘿,不会是炸弹吧。”
    吴阿姨闻言,一脸黑线,“放心,是樊先生送来的。”
    “区区?他人呢?”巫方园探了探脑袋。
    “呵呵,他送到门口就走了,说等你电话。”吴阿姨暧昧地看了看巫方园手里的包裹。
    巫方园脸不自觉地烧了起来,“咳……我知道了。”
    吴阿姨笑了起来,转身走出了房间。
    看着门被带上,巫方园才低头去拆包裹,包裹里是一个锦盒,很漂亮的锦盒,让她忍不住怀疑里面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然后打开锦盒。
    盒子里是一串奇怪的手链,说是手链,其实……就是几块乱七八糟的贝壳用线穿在一起。
    而且大约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那贝壳看起来并不漂亮,尤其是配着这样漂亮的锦盒,那串贝壳手链显得十分寒酸。
    巫方园有一刹那的困惑。
    盒子里还一张卡片,她放下贝壳手链,去看卡片。
    卡片里只有一句话:“这是我此生,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巫方园眨眨眼睛,忽然想起一些往事。
    从巫方园家离开,樊元初直接去姬品的诊所复诊。
    “嗯,一切正常。”
    樊元初点点头,有点心不在焉。
    “想什么呢?”姬品凑近了他,故作不满地道,“当着人家的面,还在想谁呢?”
    樊元初抬头,淡淡瞥他一眼,“张晓雅的事,搞定了?”
    姬品闻言,脸上的表情像便秘一样,说不出的精彩。
    “怎么,你找到她了?”樊元初扬了扬眉。
    “她给我来电话了,让我别放在心上。”姬品撇了撇嘴。
    “这样不好么?”樊元初扶了扶眼镜,笑了起来。
    “还说,如果不是你!”姬品“啪”地一下拍案而起,瞪他,在樊元初悠然自得的神情又颓然坐下,“恭喜你了,搞定小牙印。”
    樊元初看了一眼放在手边的手机,刚想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忙接了起来。
    “……嗯,那个你拿主意就好。”温柔的表情在电话接通后又恢复了淡淡的样子,然后他微微皱了皱眉,“知道了,嗯,我还有一个重要的电话,就这样。”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姬品叹为观止,“在等小牙印的电话?”
    这样的猜测不是没有根据的,据他观察,能够在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调动出温柔表情的,只有小牙印了。
    樊元初没有理他。
    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他先看了来电显示,然后笑了一下,接起电话。
    看到那样的笑容,姬品忍不住抖了一下,太太太……太肉麻了。那样肉麻的表情出现在这只笑面虎的脸上……实在是太诡异了。
    “区区,那个贝壳……”巫方园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
    “记得那个时候,你说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