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也许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这样固执的女人,傻到令他心疼……
    “看什么呢?”张晓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嘟囔了一句。
    “没什么,快睡吧。”他笑了一下,伸手替她拨了拨头发,俯身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这就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啊,虽然没有春宵一刻的香艳,但他的心口却有什么东西暖暖的,这样幸福……
    另一端,穿着睡袍站在落地窗前的樊元初收了线,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某人。她侧卧着,睡袍已经差不多翻卷到了腰间,露出白皙修长的腿。
    真是的,连睡觉都不老实,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极柔和。拉上窗帘,他转身走到床边,轻轻替她将睡袍拉了下来,挡住外露的春光。某人正睡得香甜,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床头灯调得极暗,衬得她的肤色柔嫩如蜜。他坐在床边,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脸,用指尖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摩挲着,极尽眷恋。
    虽然有点趁人之危,可是他不后悔。
    醒过来的她……会很生气吧。
    也许会赏他一巴掌。
    他的眼神忽然就黯了下来,然后在她身边躺下,将熟睡中的她拥入怀中。那样契合的怀抱……他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巫方园醒过来的时候,天其实已经大亮了,只是因为拉着窗帘,房间里看起来依然有点暗。她有片刻的迷惑,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然后左右看看,发现一件有点眼熟的宝蓝色小礼服皱巴巴地挂在一旁的椅子上。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着酒店里的睡袍……
    身体的酸痛提醒这她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然后关于所有一切的记忆忽然间全部回笼,那些旖旎,那些纠缠,让她忍不住红了脸。
    门忽然开了,巫方园愣愣地抬头,对上一双温和的眼睛。
    “你醒了?‘’樊元初笑了一下,极自然地说道,”起来洗一下脸,我叫了早餐。“
    在他刻意营造的自然气氛中,巫方园乖乖地点点头,依言起身下床。
    看着她一脸迷茫地走进浴室,樊元初轻轻吁了一口气。门铃忽然响起,倒把他吓了一跳。‘是送餐的侍者。
    巫方园心不在焉地洗了脸刷了牙。走出浴室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好了,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居然还有她最喜欢的张记汤包。
    “快来吃,还热着。”坐在餐桌边,他招呼她。
    巫方园在他对面坐下,咬了一口包子,还是烫的。‘“其实没有何阿姨对不对?”巫方园忽然问。
    闻言,正喝牛奶的樊元初呛了一下,低头咳了起来o巫方园慌忙起身,走到他身边,帮他拍背,“慢点慢点,别急,慢慢呼吸。”
    樊元初一颗心被那只在他背上轻拍的手吊得七上八下,好不容易止了咳,才道:“怎么这样问?”
    “其实那天晚上,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吧。”巫方园撇了撇嘴,这是她刚刚刷牙的时候忽然想起来的,那个从来没有露过面的何阿姨是否真的存在是一个值得怀疑的问题。
    樊元初轻咳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牛奶,掩饰性地低头喝了一口。
    “那个……昨天晚上辛苦你了。”巫方园忽然又道。
    “噗……”可怜的樊元初再一次呛到了。
    “哎呀,又怎么了?‘’巫方园手忙脚乱地拿面纸替他擦拭,擦着擦着擦到他的嘴巴,意识到他忽然安静了下来,她有些疑惑地对上他的眼睛。
    “我不介意……”他目光灼灼,“再辛苦一次。”
    “挨?”巫方园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猛地涨红了脸,“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辛苦你帮我洗澡换衣服了!”
    昨天晚上最后的记忆是精疲力竭地在他怀中睡着了……至于之后的事情,她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所以帮她洗澡换衣服的人也只有他了。
    樊元初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巫方园红了脸甩头不语。这样的樊元初看起来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么温和无害的样子。
    “对了,昨天……”巫方园回忆了一下,“我好像有些不对劲。”
    笑意几乎是一瞬间消失在了他的脸上,樊元初定定地看着她,“嗯。”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个,他不想骗她。
    “为什么?”巫方园好奇地问。
    “阿品……恶作剧,在酒里放了一点可以导致人兴奋的药。”他慢慢地说着,语气带着几分晦涩。
    “啊?!”巫方园瞪大眼睛,“难怪……”然后她的表情忽然愤怒起来。
    樊元初心里一紧,垂下眼帘等着接受她的怒意。
    “可恶!他开玩笑怎么还是这样不分轻重!如果不是我抢了那杯酒,,那你怎么办?!”巫方园气得发抖,区区本来就有哮喘,哪里知道他会不会对那种药过敏,要是真的吃出什么问题可怎么办?!
    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她就会害怕。
    樊元初愣愣地看着她。、她这是……在担心他?
    看着她因为怒意而亮闪闪的眼睛,他的心里忽然热了起来,于是控制不住地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等感觉到怀里真实的触感时,他又因自己的唐突而生了悔意,这么良好的开端,若因为他的急进而毁于一旦的话……
    他会后悔死。
    巫方园怔怔地被他拥入怀中,却没有挣扎。
    “啊,你的背上怎么有伤?”巫方园忽然惊呼出声,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从他微微敞开的衣领里看到几条深深的抓痕。
    “……”他沉默。
    “问你话呢!”
    “你抓的。”
    巫方园回想了一下,脸上一下子充了血。
    “呃,痛不痛?”
    “很甜”他的回答很奇怪。
    巫方园很不解风情地推开他,剥他的衣服。他有些疑惑,却一动不动地任她将他的上衣脱了下来。
    看到他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时,巫方园忍不住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一只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指甲修得很漂亮,也很尖利……
    “消一下毒吧。”半晌,她红着脸憋出一句。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o‘’笑什么笑啦!“某人恼羞成怒,”小心感染!“
    “晤,不笑。”他自己穿回衣服,“早餐快凉了,吃吧。”
    “哼。”巫方园愤愤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离开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关于夜不归宿的事情,家里也没有打电话来过问,想必是以为张晓雅结婚,她们三个姐妹会玩得比较疯。?
    她果然是比较疯……居然在酒店就……
    “啊,上班迟到了!”巫方园忽然后知后觉地喊了一句。
    “没关系,请过假了。”樊元初替她宽心。
    “咦,什么时候?”
    “现在。”樊元初扶了扶眼镜,微笑。
    哦,对,boss大人就站在她面前……
    “我们去哪儿?”见樊元初没有开车的打算,巫方园好奇地问了一句。
    “散步。”
    其实他有话要问,关于他们的关系,关于昨夜……可是却迟迟不敢开口,只能拉着她的手,毫无目的地走。,街上人有点多,巫方园紧紧拉着樊元初的手,在人群里穿梭,唯恐走散了。
    有人撞了她一下,她的手松了松,待她再往前看时,樊元初已经不在前面了。周围都是人,却看不到他的身影。那一刻,巫方园呆呆地站在大街上,忽然有点害怕。
    “园园!”身后,樊元初的声音传来。
    然后她的手再一次被握住。
    “怎么了?”他问。
    巫方园呆呆地看着他,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樊元初微微愣一下,随即微笑着反手抱住了她。
    “区区。”
    “嗯?”
    “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o”
    “好。”他知道,不能逼得太急。
    这于他而言,已经是太好的事了。
    24如果这都不算爱苏小小结婚了,张晓雅结婚了,于是巫方园成了一枝独秀。
    那一天……她到底还是没有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也就是说,她和樊元初的关系还处在朦胧状态中。
    “园园,你在干什么?”薛子凯拿了报纸在巫方园对面坐下,奇怪地道。
    “剪指甲。”巫方园抬了抬爪子,展示了一下她的成果,指甲贴着肉,修得很短。
    “我当然知道你在剪指甲。”薛子凯一头黑线,他又没瞎,“我只是好奇你怎么忽然舍得剪指甲了,前阵子不是还说要去美甲的吗?”
    ‘’唔,最近流行短指甲。“
    如此明显的瞎掰,薛子凯当然不信,不过也没继续问,因为他的注意力被她手指上那枚亮晶晶的戒指吸引了过去,“这戒指没见你戴过呀。”
    “我戴过,你没看到罢了。区区很早以前就送了。”巫方园随口道。
    “区区?”薛子凯诧异了一下,“你们真的……”
    巫方园这才反应过来送戒指是一件多么暧昧的事情。如果是以前,她还能跳起来反驳说这戒指是假的,是纯友情的锆石戒指,可是现在明明知道这是一枚钻戒,她还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更何况……更暖昧的事情都做了……
    见巫方园没有反驳,薛子凯心里也有数了,不禁有点酸溜溜的。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就这么被人拐走了,还真有些不是滋味。
    等两只手十个指甲全都修理完毕,巫方园心里也有了决定。她看了一眼戴在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拨通了樊元初的电话。
    “园园?”电话一如既往地接得很快,樊元初的声音也如入常一般温柔。
    ……可是也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巫方园这回不犯像傻了,她听出来了,原来有些事情就好比一叶障目,当她想通了理顺了,看什么就都明朗了。
    她起了坏心,故意不讲话。
    “园园?还在吗?”电话那头,樊元初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等了太久……
    从小时候到现在,从知道她身边有别的男人,到知道新郎逃婚……
    请原谅他,那一刻,他是那样狂喜。
    就仿佛一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人忽然重获新生,那样的狂喜……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