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落。「关,相信我,你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太爱他了,我没有办法……只要有一丝一毫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我都不想放弃,我不能、不能冒任何让他误解的风险……你可以谅解的,对吧?」
    「他,终于看见妳了吗?」沉默了好久,他轻问出这一句。
    「关……」由她的表情中,他得到了答案。
    「嗯,那我知道了。」
    「不要怪我,关。」带泪明眸,祈求着他的谅解。「你一直都对我那么好、那么包容我,那你一定比谁都希望我幸福的,对不对?最后一次了,我知道这些年对你并不公平,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任性了,请你,再包容我一回,我需要你的祝福。」
    明知道带给他多深的伤痛,却连表现痛苦的余地都不留,强求着他的谅解,好让她问心无愧地离去,她,好自私。
    他想起,另一个总是被他遗留在身后的女孩,仰着笑看他,背过身之后满眼寂寥,那样的心情,是否就和此刻的他相同?
    心在流泪,脸上却挂着笑。「嗯,去吧,妳快乐就好。j
    她要祝福,他就给她。
    一直以来,总是如此。什么也不给他,却又不容许他心里放进别的女孩,多年来,他眼中只看着她,全心全意守在她身后,等待她无助时寻求依靠。
    而现在,她要定,不想带着亏欠,还要他鼓励她去追寻幸福,他也得笑着让她走。
    无论她的要求有多不合理,他都会依她。
    「谢谢你,关,真的谢谢。」倾向前,柔柔吻了他唇角,而后起身。「再见。」
    他与她都知道,这一句再见,已经在他们之间,完完整整地画上了句号。
    今晚过后,他连爱她,都不能了。
    他没回头,不想目送她离去的身影,一个人静静坐在黑夜中,良久、良久。
    从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每一幕、每一个情节,他一点一滴地回想,一个人喝完被她遗留下来的啤酒,消化她遗留下来的过往,独坐到深夜。
    痛到极致,心,早已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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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菱,不用等我。】
    桌上压着字条,简单写了几个字,没对去处做任何的交代。
    骆采菱收好字条,放入口袋。
    自从那天,等他等掉了二十岁生日,他开始会留字条。她不一定会来,但他若晚归,就会留,不想她来了之后枯等。
    只是啊……等他已经等成习惯了,就算知道他夜归,她还是会等到最后一刻才走,有时等到了,也只是看他一眼,笑笑地说晚安。
    他问:「妳没看到字条?」
    她总是回他:「有啊,刚到,正要回去。」从不让他知道,她花了多少时间,在等待那句晚安。
    十二点半了,她起身合上书本,放回书架上,然后听到「砰」地一声,大门同时被推开,而碰撞声是关毅撞到鞋柜所发出的。
    她上前去扶他,一阵酒气冲上鼻翼。「你喝酒?」
    他努力地瞇起眼,似在辨认她的身分。三十秒过后,放松身体任她扶持。
    「你到底喝了多少啊!」她皱眉。看他走路都走不稳了,搞不好这时间他爸妈是谁,他都答不出来。
    偏头,认真地思索、再思索,扳着手指朝她比了个数字。
    「八瓶?养乐多吗?」她皮笑肉不笑。
    摇头。「七罐台湾啤酒,一瓶梅酒。」
    「就你一个人?」今天是什么普天同庆的日子吗?她不相信一个人也能喝成这样。
    他垂眸,任由身子歪斜地倒落床铺。
    此人堪称「沉默是金」的代表,有些人喝醉会变得聒噪,关某人则排除了这项说法,就算喝了酒,也不能敲开他的蚌壳嘴。
    她摇摇头,到浴室拧了条热毛巾。「关毅,转过来,我帮你擦个——」她住了嘴,愕然望见来不及掩饰的泪跌出眼眶,没入枕被。
    他没有试图遮掩,睁着眼看天花板,眼神荒寂。
    她心一揪,放柔了声音,轻抚他的脸。「发生什么事了?关毅。」
    他还是不说话,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又像是将神魂放逐到好遥远、好遥远的地方。
    「你不要这样,关毅。」她难过地红了眼眶。「说说话好吗?我会担心。」
    他缓缓地,将视线拉到她脸上,她不知道,他看见她了没有,恍惚的眼神扯痛了她的心。
    那双水雾明眸里,有着太深、太浓的似水怜惜,仿佛,他的痛有多深,她的怜藏有多汉……
    灵魂荒凉,一身的凄冷,太苦,他本能地靠向那束温暖,汲取那如涓涓细流的柔情抚慰,熨贴寒凉的身心。
    骆采菱微愕,呆滞在他凑上来的嘴当中。
    他——醉昏头了吗?
    唇上酥麻的热度不是错觉,他真的在吻她,颈间的啃咬也不是幻觉,他正在种草莓,在她身上东摸西摸的大掌更不是……她倒吸了口气,胸前一片凉意,而他的脸正埋在上衣被他扯落的酥胸里。
    「关毅!」他真的,清楚她是谁吗?
    他闷吟,将她扯落床被,与他缠成一团。
    她若要逃,是避得开的,她甚至可以打爆他的头当成轻薄她的回礼,但是——定定凝视他半晌,她轻声叹息,勾下他的颈子,送上红唇。
    「我爱你,关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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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很痛。
    关毅呻吟了声,怀疑脑袋在跟他闹分家。但是头痛之外,又另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像是与人尽情欢爱过后的畅适——
    欢爱?!
    脑中闪过一幕模糊画面,他整个人惊醒过来。
    这一睁眼,更大的打击教他瞬间呆滞。
    他——在作梦吧?他、她——怎么会?!
    他的反应稍稍惊扰了她,骆采菱嘤咛一声,枕在他肩上的脑袋偎向颈窝,嫩颊无意识地磨蹭颈肤。
    他连动都不敢动,几乎屏住呼吸。原本就亲昵交缠的肢体,她这一贴近,被子底下未着寸缕的肌肤厮磨着,她柔腻的右腿搁在他的两腿之间,小手贴在他胸前,他完全可以感觉浑圆挺立的酥胸,以及令人鼻血狂喷的销魂身段……不过他实在没脸说她,因为他的手甚至很晴色地摆在人家的俏臀上。
    一股热气往脑门冲,他既懊恼,又羞愧,正思索着要怎么抽身,埋在他颈窝的脑袋动了动,撑起困倦的眼皮。
    「早安。」也不晓得意识清醒了没,抬高下巴啄吻他一口,拨了拨长发下床穿衣。
    他愣在原地,傻傻着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这样看着我,我腰快断了,没力气陪你再来一次。」
    「呃……我昨晚让妳很累吗?」话一冲出口,他就懊恼得想一头撞死。你白痴啊,关毅!说这什么鸟话!
    她偏头想了下。「三次吧。」
    「……」她还真回答?
    「早餐想吃什么?我是指,除了我之外。」穿好衣服,回头问还坐在床上发愣的他。
    想死的羞愧感觉持续攀升。「……如果可以的话,蛋饼,谢谢。」
    「没问题,等我十分钟。」
    五分钟后,他穿好衣服,梳洗完出来,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打蛋、开炉火,动作流畅得像做过千百回……
    她原本,连煎个荷包蛋也会黏锅,下水饺都无法分辨熟了没……
    察觉他的存在,指了指外头命令道:「乖乖去客厅给我坐着,马上好。」
    原本困扰着他们之间该怎么办,她的态度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昨晚是她的初夜,他知道。她用最完整的自己,抚慰他的凄伤,付出所有她能付出的,却什么也不要求,甚至,刻意用最自然的态度,不让他有压力。
    这个女人,用多真的一颗心在对待他,他不是没感受到,只是,他能给她任何的承诺吗?他现在……连自己都肯定不了,又如何肯定她的幸福?
    他的心,还在为另一个女人疼痛。
    「一大早发什么呆?快吃啊,你十点不是有课?」一盘蛋饼,一杯鲜奶摆在他面前,她连他的课表都背得滚瓜烂熟。
    她付出了多少?而他自问,又能回报她多少?
    面对她,不是不愧疚,不是不心酸的……只是啊,另一道身影,长期占据着他的心,太久、太久了,久到他都成习惯,无法移出,再将她完整放进来。
    可她,从来不曾怨过、怪过,他这辈子,能遇上几个这样待他的女人?
    深吸了口气,他坚定地开口:「采菱,给我时间。」
    「咦?」蛋饼咬在唇边,用眼神询问。
    「我不晓得需要多久,但是请给我一点时间去努力,给妳妳想要的。」
    天外飞来这一笔,愣得她不知所措。
    他、他、他……怎会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睛里酝酿,她赶紧低下头,假装很忙地吃早餐,嘴里模糊不清地咕哝。
    「嗯?」她在骂「笨蛋」?这意思是——不愿意吗?
    「……笨蛋!你没看到我一直在等吗?」很轻、很轻的嗓音如此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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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之间,没有很实质的承诺,但是感觉上,却已经好亲密了。
    他说,给他一点时间去努力,换他学着怎么在乎她,可是,好像一直都没有做到,他感受到的,永远是她无止无尽的付出,而他甚至不晓得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
    是爱得比较多、在乎比较深的那一方,注定了要吃亏吗?早在他念头闪过时,她已贴心地为他准备好,可是他却从来不了解她在想什么、要什么、喜欢什么……
    当他这么说时,她笑笑地回他:「这样啊,那好,你第一个要记住的任务是,我喜欢吃日式拉面。」
    拉面吗?他记住了。
    他试着一点一滴,去了解她的喜好。
    「嗯,我想和喜欢的人,在夏天的夜晚,牵着手散步,看星星。」
    这就是她想要的?好平凡的一个念头。
    他在吃完饭后,陪她去公园绕了一圈,牵住她的手时,不经意发觉,原本细致无瑕的柔荑,已不复初识时的柔滑。为他,她放下娇贵千金的身段,换来一双为心仪男人洗手做羹汤、再平凡不过的双手,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