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火收割性命!
大漠城堡的夜袭!
即使有防备,那又如何?还不是摧枯拉朽一般,毁灭!
净初睥睨于黑夜之中,将一切尽收眼底。
仗剑紧守敌军营地的出口,谁出,一剑击杀!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粮草被烧,火光大起,四面八方,杀声一片!
12:嘉翼
天崩地裂,大乱无边!
沐浴着一身血色,净初挥剑杀人,突然一声金属铿锵之声从营地之中咆哮而出:“嘉晖,要想你妻儿平安无事,速速退兵投降!”
“嘉晖,要想你妻儿平安无事,速速退兵投降!”
“大漠城堡的人听着,想要尔等家眷平安无事,速速投降!”
“速速投降!”
“速速投降!”
一阵又一阵的声音,一波又一波的声音,如波涛汹涌,激射而来!
字字狰狞,穿破杂乱,进入净初的耳中。
夜袭之人,顿时出现一瞬间的人心浮动。
净初血眸张开,冷眼睥睨,骤然看向凤飞:“怎么回事?”
金属铿锵之音很熟悉,正是霍天离。
但是,儿子,家眷?
难道是大漠城堡里的老弱妇孺都落入了敌军之手?
突然想起了白日交战之时,凤飞脸上的神色。
仿佛,来龙去脉他都知道。
凤飞脸有凄然之色,却愈加显得悲壮之极:“嘉晖的儿子嘉翼和老婆,早在数日之前就被那个追杀过月非离的人抓去了,昨日曾以此要挟嘉晖让权投降!”
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今日一战,嘉晖没有理会妻儿的生死安危。”
只为了,死守大漠城堡!
“砰!”净初一剑斩地,厉声道:“这件事情怎么不早说?”
若有俘虏在其中,这次夜袭,火烧营帐,必定伤及无辜!
无恶不作的人,可以死,死得不值得怜悯。
但是,无辜的老弱妇孺,尽管都是蝼蚁,但是任何一个强者都不愿意伤害。
“说了有什么用?让权,投降,这不是混乱之地男儿的所为!况且,居住在草原中部牧场的老弱妇孺都在敌军手里,投鼠忌器,草原若是不保,整个混乱之地便沦入宏日国铁蹄之下,到时候只会是一场修罗地狱!”凤飞苦笑。
混乱之地抢劫宏日国不知道多少年,这仇,深得很。
一旦宏日国统治了混乱之地,所有人,都只会被杀死,而不是被宽恕。
就是因为如此,嘉晖宁可投诚净初,也不愿意投降宏日国,给他们让路。
这一次的夜袭,嘉晖并没有出马。
但是,远在三十里外的城堡里,又焉能不为妻儿牵肠挂肚?
净初手起,一枚烟花冲天而起,厉声道:“全部撤退!”
人影闪动,瞬息之间,四面八方的黑影都消逝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敌军营地满是狼藉,火头四起,尚未熄灭,骂声、哭声,交错一片,此起彼伏。
“你怎么还不走?”凤飞看着一万人马撤退,然后瞪着净初。
净初不退反进,趁乱,悄无声息地潜伏进去,冷冷地回头道:“回去,叫人前方接应,我进去,尽最大的可能,救出被俘虏的老弱妇孺。”
“你不认得嘉翼,我认得,我和你一起去!”凤飞随手吩咐别人传信。
自己则跟在了净初身后。
一前一后,如猫儿一般,贴着营帐而行。
此时此刻,大火已经熄灭,只剩下一些狼狈的士兵,光着膀子收拾残局。
一排一排的火把点起,营地亮如白昼。
很难潜入。
但是,有火就有阴影,净初每每潜伏在阴影中,很快,就靠近了主帅的营帐。
霍天离的营帐,乃是在营地中间,是以夜袭之际,只烧了外围的营帐,而他的营帐则是安然无恙,依然屹立在雪地营地中,雄伟已极。
“啪!”的一声,仿佛是手掌打在了肉上,清脆之极!
“妈的,大漠城堡的崽子,居然偷袭成功!你们这些白痴,我早说过,会夜袭,会夜袭,你们是怎么守着的?十万大军的粮草,被烧了一半,一半知道不知道?难道剩下的日子里,你们去吃人肉喝人血吗?”霍天离暴怒不已!
“请将军恕罪!”一片请罪之声,万分懊悔。
将军首领们生气有什么用?毕竟守卫的只是平常的士兵而已。
他们偷懒,做头儿的能怎么惩罚?
全部军法处置吗?
不可能,军队到了这里,耗费了无数精力,全部处置,人心浮动,军心不稳。
有本事,你们做头儿的在寒冬之夜北风呼呼里守着,看你们能不能坚持!
“胆小鬼!自己都做不到身先士卒,还怨小卒子!像你们这样只让小卒子劳心劳力,自己睡在暖呼呼的营帐里,你们打不下我们大漠城堡的!我阿爸是草原的大英雄,是草原的雄鹰,我阿爸会再来杀死你们的!”
一道声音,稚嫩而清脆,充满狰狞的凶悍,蓦地里在营帐里响起!
但是这话的后果,是引来几个巴掌落在脸上,声音响亮之极。
凤飞脸色顿时铁青:“妈的,谁敢甩嘉翼的耳光,我叫他们还回来!”
营帐里嘉翼,纵然被捆着,也像一头凶悍的小豹子,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不惧反嚷:“你们全靠抓我们草原的老人和孩子威胁我阿爸,威胁我们的英雄,算什么男子汉?你们的国家有你们这样懦弱的人,还不如全部跳海死了算了!”
霍天离暴怒不已,劈手一掌,一道身影被撞到营帐的木柱上!
紧接着,落在地上,一口鲜血,从嘉翼的口里喷了出来,一地血花!
仰起头,瞪着眼,嘉翼道:“你打死我,打死我我也要说!你们是懦夫!你们是王八蛋!你们是胆小鬼!你们是不敢堂堂正正和我阿爸打仗的鳖孙!”
字字清脆,声声入耳。
外面窃听的净初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微笑,低低地道:“聪明又勇敢的孩子。”
激怒霍天离下杀手,他死了,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嘉晖。
一个,很聪明,而且视死如归的孩子。
凤飞听得睚眦欲裂,愤恨道:“对孩子动手,宏日国,好样儿的!”
13:营救
怒气,在凤飞眼里闪烁,几乎就要暴怒冲进去了。
净初突然无声一笑,口唇启动,说的是:“凤飞,你这么担忧这孩子干什么?”
挪揄之色,分外鲜明。
无声咳嗽了一声,凤飞满脸通红,回应道:“你想什么龌龊事情?嘉翼的娘,是我的姐姐好不好?嘉翼是我的大外甥,不然,我怎会劝嘉晖跟你?”
这个消息,显然让净初愣了一下。
没想到,三大霸主之二,居然是亲戚。
忽然帅锅爬到肩头,净初眼中一亮,忙吱吱几声,和帅锅交流起来。
“吱吱!吱吱!”帅锅立刻手舞足蹈,“嗖”的一声,消失在夜幕之中。
凤飞纳闷地道:“牠去干什么?”
净初无声道:“帅锅的牙齿很有劲,去咬断捆绑俘虏们的绳索,正好。”
凤飞大喜。
营帐之中,依旧传来拳打脚踢之声,夹杂着嘉翼咳嗽声和痛骂声,竟然没有任何害怕,最后霍天离以一拳结束一场痛揍,蓦地里反应过来,冷笑道:“想让我杀了你,让嘉晖没有后顾之忧是不是?好个奸诈小子!”
净初和凤飞身子纹丝不动,依旧潜伏在营帐之外。
依着地形,依着光影原理,加上月色淡,北风吹,影影绰绰,难以察觉。
外面巡逻的士兵虽然走过了几次,却愣是没发现那阴影里潜伏着两个人。
夜幕,转瞬即逝,一线白光渐渐出现在东方天际。
黎明时分。
最是容易懈怠的时刻!
在净初的示意下,凤飞纵身而起,悄然出现在外围,乱箭激射!
营地一片哗乱!
以为敌军来袭,霍天离立刻掀开帘子出帐。
集结士兵,防卫攻击。
凤飞的箭术天下无双,而且机变异常,腾挪跳跃,一面躲避,一面射击,而且完全不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忽东忽西,让人头痛异常!
同一时间,净初短剑划开营帐,钻了进去,迎面便是刀枪袭击!
冷光,戾气!
依霍天离的精明,果然会有重兵看守!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净初就地一滚,刀枪从身畔擦过,反手一剑,青光闪烁,敌之刀枪齐齐折断,衣袖之中,牛毛飞击,守军满脸惊异地倒在地上,黑色,蔓延全身。
毙命!
救人的时候,花招都是多余!
营帐中,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被绳索捆着,鼻青脸肿地蜷缩在角落里。
嘴角都是血迹,闭着眼睛,奄奄一息。
这是嘉晖的儿子,一个生着重病,还被打得重伤的孩子!
“姐姐,你是来救我的吗?”一丝动静,顿时惊醒了嘉翼,睁大眼睛看着净初,虽然苍白疲惫,却依旧强撑着,满脸喜色,扭动着身子想爬向净初。
“如果你叫嘉翼,那就是了。”
净初淡淡一笑,随手在尸体上划出几道血口,同时将化尸颗粒扔进去。
眨眼间,几滩淡黄色的尸水悄无声息地浸入地下。
营帐顿时一空。
嘉翼崇敬地看着净初,正要说话,只见净初突然合上营帐上的裂缝,同时将一枚药丸扔进他嘴里,自己缩身躲在了靠近帐幕的角落里,手持短剑,静静地伺机待发,便立刻恍然大悟,眼珠子一转,扯着嗓子大叫道:“啊!”
一声受到惊吓的叫声,但却充满了惊喜!
明显是因为有人来救他,所以发出了惊喜的欢呼声!
“该死!”已经发现外围虚张声势之后,几个起落,霍天离立刻掀开帐幕进来察看,一道青光闪过,迎面袭击,寒风凛冽,夹杂着无数牛毛细针!
变故陡生,猝不及防!
霍天离就地打滚,长刀挥舞,砰砰声迭起,将无数细针击飞!
顺势攻向净初下盘。
一攻一闪,严丝合缝,仿佛过招一般!
14:姐姐,我要对你以身相许
悄无声息,连番过招。
脸上厉色一闪,净初翻身而起,长剑上中下三分,罩住霍天离全身。
绵密凌厉,绝无漏洞!
霍天离急忙回击,闪电一般就朝净初攻击而,招数刁钻,狠辣无比!
人如鬼魅,杀气狰狞,闪电之战,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纳命来!”净初一声厉喝,攻击之余,一枚颗粒悄无声息从指甲中弹出,细微之极,却被霍天离发觉,一声暴喝,急忙躲避,同时净初身在半空,悄然落下,长剑已经抵在他的心口,深深一刺,入肉三分!
倏忽之间,胜败立分!
营帐骤然四分五裂,飘向四方,竟然被劲风震裂,可见方才如何激烈。
就在此时,万千士兵方才刀枪林立,围了上来。
迟了一步!
人多,而静寂。
万众瞩目,晨曦晶明。
主帅被拿下,焉能不顾及?
被一个女孩子拿下,霍天离脸色铁青,怒道:“你想干什么?”
“有我说话的时候,没你说话的余地!”净初一脚踹飞霍天离手里的兵器,长剑剑刃上血丝滑落,机灵的嘉翼立刻挪到了净初身边,身上在激斗之中也中了几枚牛毛细针,疼得呲牙裂嘴,不过幸好早就吃过了净初给的解药。
满脸冷酷,声音冰寒:“全部给我退下!否则,我要了他的命!”
声音,比寒风更冷,比利刃更利。
同一时间,凤飞已经快速奔来,身后跟着一群老弱妇孺,连环箭射,所向披靡,几十个妇女也抓起了敌人的弯刀,环绕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