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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托车嘎然停止,夏之身体前冲,面颊在前面的后脑勺上碰得硬生生地痛。
    “下车。”
    夏之微微一愣,没想到刚要他把自己放下,他就真的来了个急刹车。
    从车上下来,脚下一软竟没能站住,往地上坐了下去。
    手臂一紧,已被人一把提住,“既然知道怕,为什么还随便跟人出去?以后别看是个开小车的,就跟没了魂似的往人家车上爬。”
    夏之咬咬下唇,只当没听见他的冷嘲热讽,尽量稳住身子,刚才已经够丢脸了,不能再丢人现眼了。“谢谢你救了我……”
    话还没落,黑衣男已经轰着油门卷尘而去。
    望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有些失落。
    坐上一辆在身边停下的的士,望着车窗外的街灯,说不出的孤单无助。到广州已经四年了,每次望着窗外的街灯,依然觉得陌生,无论在这儿多久,都无法将自己融入这个城市,永远都象是站在城外看着城里的人。
    回到家中反锁上门,确定自己真的安全了,才冲进浴室,一遍一遍地擦洗着被那色狼亲过摸过的肌肤,直到皮肤上渗出斑斑红点,才疲软地走出浴室,倒在床上。
    接下来的一星期的假期,关掉手机,完全浸泡在网络游戏中,一直期盼的天堂二也无法让她开心起来。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游戏中有了一个朋友,是以一种不打不相识的方法认识的。将生活中的怨气带到游戏中与那男人斗了三天三夜后,屏幕上出现了一句话,“女人,我服你了,我们做朋友吧。”他叫寒筠。从他们一起玩游戏的现实朋友偶尔聊天说出的地名,知道他在香港。
    自从白云山事件后,夏之第一次笑了,带着一种女人不可欺的胜利感。他们之间达成了一个协议,不问对方的背景,只谈心情。
    假期之间,程梅来过,一进门拨头盖脸便问:“你怎么又把这事黄了?”
    她这一问,可就把夏之已隐忍下来的怒气勾起来了,将手中的玻璃杯砸到地上,“你以后再和我谈男人的事,别怪我和你翻脸。”
    “出了什么事?”程梅从来没看过夏之发这么大的火,她是一个比较节简的人,在过去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她和摔东西联系在一起,那天一定出了什么事。
    “你在这儿问我,不如去打听打听那人的为人。”夏之拉开门,将程梅推了出去,关上门,两行泪滑过白净的脸颊,滴落在地上。一定要自强,再也不要受人欺负,不要被人看低。
    第二章 让人心痛的纠纷
    夏之回到公司,路过加工车间,顺便去溜达一圈,看看放假前交待出去的新款有没有下单出货。
    随手拿起几件正在整烫的成品,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会这样。迅速去查看了别的货品,脑子一片空白。为什么自己的所有新款都没按指定的面料裁剪,而且每个款都做了极小的改变,不是加了一条花边,就是少了一粒扣子。
    夏之在这家公司做首席设计已有三年,每季她的款式加工销售占了全公司的百分之八十有多,老板绝不会私自改动她的款式,更不会随便换掉面料。
    急步抢进厂长办公屋,“厂长,那些新款为什么要更换版单上的面料?还有所有款式为什么都有改动?”
    厂长一脸迷茫,“我们是照唐小姐给我们的版单做的,没有换过面料,更没有改动过款式。”
    “唐少平?”心里滋生着不祥之感。
    “对,这些不都是唐小姐的款吗?”厂长翻出版单一一指给她看,每张版单都签着唐少平的大名。
    “荒谬。”夏之强压下体内膨胀到了极点的怒气,离开厂长办公室,直冲版房。
    唐少平比她早一年进思梦达时装公司,是为了前首席设计的辞职而招来的后备。可是前首席走后一年,唐少平都捣鼓不出像样的样版,公司整整亏损了一年。东西没做出来,但和老板却勾搭上了,所以在公司仍占着一席之地。
    直到老板托着朋友将夏之挖了过来,才让公司起死回生,这两年来更是红红火火,按销量来说,在白马服装批发市场,思梦达说自己是第二,没有人敢说他们是第一。
    这三年来,唐少平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捣鼓。一来夏之对市场极为敏感,出来的款总能走在流行的前面引导潮流;二来老板对夏之的依赖。所以唐少平很难有出头的机会。没想到在她居然敢在她休假的时候,来个偷天换日。
    “小周去哪儿?”夏之问着版房地助理秀秀。小周是她地指定纸样师傅。也就是她地搭档。
    “周师傅休假去了。还没回来。说是今天会回来。”秀秀看着面色不善地夏之。小心翼翼地揉着衣角。
    “他也休假?怎么没跟我说过。什么时候去地?”
    “你休假第二天。他就跟老板告了假。说是老家地老婆来了。要去陪她几天。”
    “他婚都没结。哪来地老婆?”这不分明是找借口出去玩吗?要去玩也该把事情交待清楚了再去啊。
    弯腰拾掉到地上地笔时。看见打版台下地大废纸筐里乱七八糟地堆着她地样版和版单。
    夏之拧起那些皱得象咸菜的样版,咬得牙齿咯咯作响。深呼吸,再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将那些咸菜重新扔回废纸筐,坐在打版凳上,等着小周回来。
    “哟,回来了?”小周美滋滋地从门外进来,招呼着夏之。
    夏之勉强笑了笑,指着废纸筐,“这是怎么回事?”
    小周即时鄂住了,愣了许久才转身问秀秀,“秀秀,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把这些版全交给你了,让你交给厂长的吗?怎么全给我当垃圾丢这儿了?”
    秀秀更吓得脸都白了,眼里全是慌乱,“我……我……”
    “说啊…….”小周拉下了脸。
    “当时厂长还没上班,我吃完饭回来,这些版不见了,我以为厂长自己来拿去了。我根本不知道这些版在这儿。”
    “算了算了。”小周看着秀秀眼泪在大眼睛里打滚就不忍心了。“快拿去叫人整烫出来,拿去给厂长。”
    秀秀站在原地没动。
    “不用了,这些款,车间已经在生产了。”夏之冷冷地看着二人。
    “真的,太好了……”小周喜上眉梢。
    “但款单不是我们的,是唐少平和老张的。”老张是唐少平的纸样师傅。
    “什么?”小周嫩稚的脸瞬间苍白,转身就往车间跑。
    夏之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小周,无奈地闭上眼,恨铁不成钢。
    睁开眼,秀秀仍杵在那儿,两侧的手微微颤抖,她在害怕失去这份工作吧。罢了罢了,她还是初入社会的小姑娘,哪里会知道这么多的你尔我诈,就算炒了她,这事也无法改变,尽量让语气温和些,“你去做事吧。”
    “夏姐,我……”
    “以后做事小心些。”
    “是。”秀秀不放心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时地偷看夏之。
    唐少平和老张说着笑,趾高气扬的进了版房,飞了夏之一眼,眼角挂着得意的笑。
    “唐少平,有点事想和你谈谈。”夏之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什么事?”
    “你在车间生产的款是怎么回事?”
    “我的款有问题吗?”唐少平张夸地将嘴张成了个o型,扮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你的款和我这些版件件相同,只是加条花边和减粒扣子的区别,你认为有问题吗?”
    “你的款?我没看过你的款啊。”
    夏之强忍着随时会爆发的怒火,从废纸筐中拧出那堆咸菜,“那我这些款是怎么回事?”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呢,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开发了这些款出来,被老板看上了。这才下了单,你就赶着仿出来,你这么做太过分了。”
    夏之被气得差点当场吐血,这个唐少平玩了个偷天换日的把戏,还反咬她一口。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唐少平这时一定被她的眼神烧得尸骨无存了。
    “不过,我的款马上就要出货了,你这么仿出来又有什么用?”唐少平装出又气又委曲的小家碧玉的模样。
    夏之再也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实在不愿跟这个无耻的女人多说一句,抱起那堆咸菜去了老板办公室。在与唐少平一错的时候,分别在她嘴角看到小人得志的笑意。
    思梦达的老板郑家成拧着那些咸菜,一件一件地看,过了好一会儿,抬起头问:“你想怎么办?”
    “你认为该怎么办?”夏之在他一开口就知道自己来错了,那批货已经出了,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商场如战场,老板是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
    第三章 陪我喝酒
    “你要知道,我是生意人,看到好款,不可能不做。而当时你和小周又不在,我怎么知道这些款是你的?”
    “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要不我去和小唐商量一下,分出一半提成给你的,毕竟这批货是她选的面料,她跟的单……”
    夏之握紧了拳头,难道她来是为了要他出面求那女人分出这一半的提成吗?仅仅是为了这些钱吗?被人活生生地剥夺了成果,是怎么样的一种气愤,她要的是公道,而老板要的只有利益,这是他们之间的矛盾。这样的事有了一次,以后便不能防止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你来的正好,我也正有事找你。”郑家成示意夏之坐下。“你也知道我的新品牌请的那几个设计一直做不起来,我打算把他们炒了,由你接下这个新品牌的开发,等有了起色,我再重新帮你招几个人打下手。”
    夏之微微一愣,“我一个人做两条线,只怕精力不够。”
    “我也考虑到这点,所以你以新品牌为主。老线嘛,你带着小唐做好了。你也看到了,现在小唐的模仿能力很强,你开出母版来,她跟着你的母版开发列系款,应该可以应付。”
    “这不可能!”这批仿版的事已经让她忍无可忍,现在还要她去煮饭给那小人吃,不是开玩笑吗?
    “这是我们董事会统一决定的。”
    “如果我不同意呢?”
    “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当然考虑到你做新品牌,老品牌的出货量会减少,提成会受到影响,所以会给你适当的提高低薪。就算这期间你的收入会受到影响,但我相信以你的实力,新品牌很快能上来,到时你就是双利了。”
    “我不答应。”夏之再一次感到赤裸裸地经济社会地冷酷无情。
    “你没有选择地余地。”
    “那我辞职。”
    “你真会说笑。谁不知道我们公司地设计地提成收入是全白马最高地。多少人想进还进不来呢。你怎么可能走。”
    夏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现在她地提成收入地确是设计界中一流地。但是这提成不是白得地。是她大把地心血换来地。没有一点投机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