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偷去了?你的脸憔悴的跟鬼一样,好像只剩几口气就要嗝屁升天了!」
    靳琰尊没立刻答话,因为他正在考虑要不要乾脆现在就掐死这只嘴贱的聒噪男算了,可惜,他只剩下白他一眼的力气。
    「哼!还不都是你害的……」
    「关我啥事?」傅廷云满头雾水。
    「还不都是你给我的那个可恨『法宝』……」靳琰尊悻悻道,不甘心哪!这几个月来的辛苦也许就此毁於—旦!
    闻言,傅廷云吃惊不已,连忙追问:「你昨天就用到了吗?难道你还是不会用?用法我不是解释得很清楚了吗?」
    「闭嘴!」靳琰尊狠狠瞪他一眼,他再问一句低级无聊的问题,他就乱拳杀无赦!
    见他面露杀气,似乎有宰了自己当下酒菜的打算,傅廷云飞快堆起讨好笑脸,好声好气安抚道:「别生气,快点告诉我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你不说,我怎么帮你想办法解决?」
    靳琰尊叹口气道:「你耳朵靠过来点,还不就是昨天……」由於实在太丢脸了,他用著非常小的音量,在傅廷云耳边一五一十将他昨晚悲惨到极点的「遭遇」全盘托出。
    听毕,傅廷云嘴角微微抽搐,斜睨著他。
    「她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捡起来而已?」
    「嗯,可是我看的出来,他气疯了!」靳琰尊愁容满面。
    对话结束,两人同时沉没半晌,蓦地,一阵轰天爆笑声自傅廷云口中传出,他不停的大笑,笑声简直响彻云霄。
    靳琰尊抬起头,非常困惑地看著莫名其妙突然发疯的死党。
    「你笑什么?」
    「哇哈哈!阿尊你、你真的很不幸!可是,我除了为你的『不幸』哀悼三秒外,也没法子了!嘻嘻、咯咯咯……」傅廷云疯狂大笑,笑的口水、眼泪都喷出来。
    「你……」摸不著头绪老半天,靳琰尊这时才发现他竟是在「取笑」自己!
    「王八蛋!给我去死吧!」一拳将他打趴地上。
    「噢……」傅廷云半跪在地,神情痛苦地捧著挨了一击的肚子,然而,他仍是克制不了打从心底源源不绝涌上的强烈笑意,兀自扭曲著俊脸大笑不已:「哇哈哈哈!哈……我、我不行了,肚子、肚子好痛喔……哈……」
    「你还笑得出来?!见鬼了!我一定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交上你这种朋友!」又重重踹了他一脚,靳琰尊拎著书包,往教室方向走去。
    如果是经由学校正门口前往教室,途中,总是会经过一段大约有一百公尺长的枫林大道,这是北星大很有名的景色,不过此时情绪大坏的他根本没心情欣赏沿路的优美风景。
    「孟书呆!」
    对「孟」字异常敏感,靳琰尊竖起耳朵,眼睛下意识往左前方看去。
    咦!前面那个正低著头走路的人不就是孟誉臣吗?靳琰尊一见居然是他,高兴的想出声呼唤,然而,他的喉咙却突然发不出声音来。
    因为,他日睹到一个长相很漂亮的女生唤了他的名字之後,拿一本笔记簿从後方敲他的脑袋,而孟誉臣只是伸手摸摸後脑勺,一迳儿苦笑,也没对她生气,两人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那个女人是谁……?靳琰尊沉下脸,燎原妒火—下子燃遍全身。
    「阿尊!等等我!」傅廷云大声喊他,喘著气从他後方赶上。
    呃!隐约听到熟悉的字眼,孟誉臣一怔,回过头,视线正好与站在右後方的靳琰尊对上。
    「孟书呆,你的笔记我都……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丁香推他一下,恼他听话时不专心。
    孟誉臣虽然知道该理会她,但是他的视线却一直离不开透著愤怒火花的靳琰尊的眼神。
    他好像……气疯了?他在气什么?
    「欵,孟书呆,你在看什么啊?」丁香终於发现他很不对劲,下意识顺著孟誉臣的视线方向看去。
    「啊!就是他!」发现後面的居然是靳琰尊,丁香一双美眸霎时瞪大,惊喜地猛拍他的肩头,大声喳呼:「快看!他就是我前天跟你讲的那个甩了校花的帅学弟!」
    噙著苦笑,孟誉臣揉揉发疼的肩头,「别打了,我有看到。」而且是他先发现的。
    打打闹闹的,跟那女人真是「亲热」啊!靳琰尊再也看不下去了,闷哼一声,扭头就走。
    「欵!你气还没消啊?」傅廷云无奈地耸耸肩,原地偷笑几声後,再度追了上去。
    「好了啦,我为我刚刚的『失礼』跟你道歉,火气别这么大,我尽量想办法帮你解决就是……」
    两人越走越远。
    用膝盖骨想也知道,他一定「误会」了什么……孟誉臣暗叹口气,神情复杂地看著他离去的背影。
    「好可怕……他的眼神……欵,孟书呆,我刚刚说的太大声了是不是?那个帅学弟走掉之前好像……好像狠狠瞪了我一眼……」丁香神情惊悸地低喃,被靳琰尊临走前仿佛要宰了自己似的眼神狠狠瞪视的心脏一悸,差点顺不过气来。他的眼神像要吃人似的,好恐怖……
    「应该是你的错觉吧。」盂誉臣微微苦笑,轻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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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眼目睹居然有女人亲近孟誉臣,靳琰尊当场大受打击,一整天陷入焦躁不安的情绪当中。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也许会有女人喜欢孟誉臣,也完全忘了正常的男人当然都会选择女人来爱。
    乍悟这点理所当然,对他而言,是比世界末日还严重的强烈打击。
    如此想来,身为同性男人的他,要争过女人,赢得孟誉臣的胜算根本就等同於零嘛!
    悲观的想法,令靳琰尊紧紧皱起眉头,死锁不开。
    一整天他坐立不安,只想著要找盂誉臣质问,可是自己也不晓得要质问他什么,难道要问他是不是爱女人?那太可笑了!
    他好不安,他到现在都不敢询问孟誉臣对於自己喜欢他的这件事有什么想法,他会觉得自己很奇怪吗?会感到困扰吗?
    如果那天他只是因为「同情」才不说讨厌他那怎么办?他极想知道答案,可是,却又怕知道真正的答案。一想到孟誉臣只是因为「同情」,所以才没有拒绝自己想牵他的手的大胆要求,只是因为「累了」,所以才靠在自己的肩头休息,他几乎要尖叫、要发疯、要抓狂了!
    唉,要让自己喜欢的人也同样喜欢上自己,真是一件好难的事!他弄不懂为什么好友傅廷云可以轻易得到一个人的心,就像吃饭一样地容易,而自己,却始终抓不到其中的诀窍要领,为爱伤神不已。
    难道真像傅廷云曾用自恋口吻说过的,是两人「资质」不同的关系吗?
    摸不透孟誉臣心思的靳琰尊,思绪异常地慌乱。
    他想了许久,却依然不晓得自己究竟想从盂誉臣那边得到什么东西,或是,他想给他什么?
    他只能确信一点,自己非常喜欢他。不管是他冷淡、理智或是坏心眼的那一面,他深深的喜欢他的一切,甚至为之著迷不已。
    而,有一件事也是他非常确定的。
    他绝不将孟誉臣拱手让给别人!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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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时间,怀著郁闷心情,靳琰尊走著已经不知来回几百遍的熟悉小径,来到孟誉臣住的地方。
    令他非常意外的是,他不是第一个到的,孟誉臣破天荒地比他先回来。
    靳琰尊直觉认为他是因为「心虚」才在门口等他,心头更气,直勾勾瞪著他,抿唇不说话。
    孟誉臣看著他孩子气的表情,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毕竟自己坦荡荡的,可没有做过什么需要他以一双「你居然搞外遇」的责备眼神盯著的坏事。如果,是以前眼底只有自己的他,根本不会去理睬别人是否会因为他的放荡行为而介意或生气,早就甩头离开了……不过,靳琰尊不是「别人」。
    「你有问题要问我吗?」孟誉臣率先打破沉默问道。
    「……」靳琰尊依旧抿著唇不说话。
    他似乎气得不轻,孟誉臣叹口气,再次退让一步,「你问什么我都回答。」
    「……早上那个女人是谁?」靳琰尊嘴唇掀了掀,终於艰涩地开口询问,他实在不想用这么酸的语气质问他,因为自己还没有那个「资格」,然而他却无法控制在心口熊熊燃烧的那一股几乎要吞噬了自己整个人的嫉妒火焰。
    也许他不该问的,因为他现在只想听到他想听的答案,若否,他可能会当场抓狂也说不定!
    呵,现在这种情形真像是情人间的争风吃醋,孟誉臣忽然感触,不禁莞尔一笑,老老实实道:「她是我的同班同学。」
    「只是同班同学?」
    「嗯。」
    「你喜欢她吗?」
    「我不喜欢她。」
    一问一答下来,靳琰尊不再紧绷著脸,笑颜逐开。
    「你真的、真的对她没有意思?」他郑重地再确认一次。
    「嗯!」孟誉臣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他亲口否认,靳琰尊就毫不保留地相信了,阴霾重重的心情顿时拨云见日,心情就像只挣脱蜘蛛网的蝴蝶一样,重生了!方才的焚心妒忌,好似做了一场不愿再去回想的短暂噩梦。
    耶!轻轻松松就铲除掉一个情敌!这是人生何等快事呀!
    「我不会让她牵我的手。」孟誉臣突然压低声音道,这句话几乎将他的心意告白出来。
    可惜,被快乐冲昏头的靳琰尊没听清楚。「呃,你刚刚说什么?」
    「没有!」孟誉臣回神过来,意识到他方才无意中泄漏了什么,不禁脸一红。由於他的肌肤白皙,浮上脸颊的腼腆红晕便显得非常明显,那层薄薄的绋红在他白净的脸上添加一丝眩惑色彩,更散发了强烈的诱惑力,靳琰尊紧盯著他的脸庞,一时不由得看呆了。他常会像这样看著他看到失神发呆,但都小心翼翼地不让孟誉臣发现,怕他会觉得自己很奇怪。
    心,突然频频加速,跳动得厉害,令他有点喘不过气来,然而,明明是窒人的难受感,他却逐渐习惯,甚至,甘之如饴。
    见他喜不自胜地咧嘴傻笑,孟誉臣也不由得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来,放到他手上。「给你。」
    「嗯?你给我一串钥匙做什么?」靳琰尊一时会意不过来。
    孟誉臣解释道:「这是房子的备用钥匙,以後你比我早一步过来这里的话,可以先开门进去,不用一直在门口等我回来。」
    靳琰尊瞠大眼,「你给我房子的备用钥匙?」他的意思是,以後他都不会将自己拒绝於门外?
    孟誉臣点点头:「嗯,让你每天在门口等我回来开门有点浪费时……」
    「孟誉臣!」靳琰尊低喊他的名字,张手激动地抱住他。接著,就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般,抱著孟誉臣又叫又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