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药递给早就等在一边的桂,目送他离开。
心情不知不觉已经明朗了起来,阿空看着遥远的地平线,眉眼弯弯。
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胜仗,来历不明的奇袭队伍高举着写有“万事屋”字样的大旗,强势介入战场,以强大的实力给这场战斗划上句号。
“他们要回来了吧?”阿空有些焦急,隐隐听到有提前归来的士兵大声宣传着前方战事顺利,已经结束,顿时站了起来往外冲。
“啪啦——”
药碗被阿空急急起身时不小心擦了一下,掉在地上碎了。
“哎?怎么回事?”
阿空回头看着掉了一地的碎渣,有些头痛,“怎么就突然……”
“怎么了,阿空?”
少女听到声音,进来问了一句。
“没事,”阿空有些着急地蹲下,捡起碎片,只是太着急反而不小心划破了手指。“啊……”
“小心点啊,你个冒失鬼!”少女急忙拉过阿空的手,左右看着要给她涂药。
“没事的啦。”阿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比起这个——”
阿空听到外面传来的喧哗声,望向门外,弯起了眼睛,“他们回来了。”
笑着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嘞我打算说什么来着?【望天
嗯……下一次更新是在周日,估计会在晚上放出来,一次两章,一个结局一个阿空番外。
节奏应该不快吧【望天
就算是番外也可以衔接正文的!相信我!【拇指
最近居然在撸各种番外,正文还没完呢我也是要醉了_(:з」∠)_
☆、完结章 所谓失去往往是猝不及防的意外
之前打赢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胜仗,但是攘夷军面临的局势并没有明朗多少。幕府已经摆明了立场要置攘夷军于死地,被一心想保护的国家背叛抛弃的大家多多少少都有所不甘和怨念。
这个国家已经腐朽了。
但是这确实不是阿空想关心的范畴,她所在乎的只有眼下。希望她那三个青梅竹马不要受伤,希望身边的人不要一个接一个消失,希望能在自己的手下从死神手里抢回一条人命。
只是这些,就让她焦头烂额。
更何况,比起能不能拯救国家,她更在意能不能拯救自家老师……
又一次战事告急,阿空所在的医疗队忙成陀螺,阿空也专注地处理着手上这个伤员的伤口,侧腹被划了一刀,这是最严重的伤,除此之外的乱七八糟的伤口也遍布全身。
缠好最后一道绷带,检查后没有别的问题,阿空拿起记录本记下他的情况。
“名字?”
“黑子野太助。”
“嗯嗯,好的。”
阿空随口应着,记完了赶快去处理下一个伤员的伤口,然后很快就将这个在她看来普通不过的伤员抛到脑后。
要不是后来的一件事,阿空估计不会发现他一点也不普通。
那是一场战役后,去给桂看伤的阿空找不见坂田银时,满心苦恼。问桂他在哪里结果桂也不知道,正烦恼着要去找谁问一下时,走出桂的营帐的她连撞上了人都没发现。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阿空连连道歉,看到来人身上有伤后更加愧疚,“你没事吧?真的非常抱歉,是我没看路。”
“不,没关系的,阿空小姐。”长着一张大众脸的来人君摆摆手,“我的伤还是你看的呢,已经没问题了。”
“唉?这、这样啊……”阿空其实不是很信的,她对于经自己手的伤员记得还算清楚,就算认不出来也会有点印象,可是这个人她是彻底一点记忆都没有。
“是真的,我叫黑子野太助,不过阿空小姐不记得也很正常,反正我也习惯了。”
……喂!你这样说没人会不愧疚啊!话说已经习惯这种事什么的真的好可怜啊!
这家伙……咦?等等。
“你叫黑子野太助?”阿空看到他点头后眨眨眼,“黑子哲也和你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阿空小姐,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嘛嘛,我懂的。”阿空很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背,转身想继续去找男神。
“阿空小姐是在找坂田大人吗?”
“哎,你知道?”阿空惊讶地看着他。
“嗯,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不过我大概可以帮上一点忙,我撤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坂田大人。”
阿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想说的意思,也就是说,男神并没有跟着大部队一起回来,那他会去哪里?
阿空觉得自己知道答案了。
“谢谢你,黑子君!”阿空向他挥挥手,“虽然这次没认出你来,不过下次我会努力的!”
阿空不知道坂田银时会在哪里,这次去找也是凭借着对白夜叉时期的他最深刻的记忆。
那是……尸骨遍地的战场。
身染鲜血,白袍加身,手中握着的刀还残余着红褐色的液体,孤独的立在萧瑟苍凉的战场中央,仿佛无法离世的亡灵一般。
阿空胸口一痛,好像有什么梗在她的气管上,让她无法呼吸。
眼前所见和记忆中的景象融为一体。
在战场威名赫赫,为天人所畏惧的拥有鬼神之姿的男人,其实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在经历了幼年流浪,丧师之痛后,在战争洗礼下被逼着成长起来。
身上伤痕累累,心里也在流着血。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为他做些什么,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所以……
“你来这里做什么?”
“唉?”阿空一惊,这才发现刚才自己发呆发久了,坂田银时早就注意到她了。“那、那个,男神,你你你伤口不疼吗?好多血啊!”
“不是阿银的。”坂田银时随意看了看,完全不在意。
“不,男神你不能逞强,明明自己身上也有好多伤口。”阿空迈过地上天人的尸体,朝坂田银时的方向走了几步,“还有,快要下雨了,必须赶快回去处理才行,伤口淋雨很容易发炎的。”
坂田银时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下一秒他瞳孔瞬间紧缩,在阿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握紧刀一步跨上前,几乎是下一秒就来到她面前,按着阿空的肩膀把她摁下去,顺势扬起手中的刀狠狠斩落。
“噗嗤——”
大量血液喷发,溅了他们一身,坂田银时连抹一把都没有,提起刀摆好战斗姿势严阵以待。
因为在他们周围,有几十名天人出现包围了他们。
阿空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就地捡了一把血迹斑斑的刀握紧,和坂田银时背靠背站立。
“嘻嘻嘻,白夜叉……可让我们逮到你落单的时候了。”
“不,老大,明明还有一个小丫头片子。”
“……你是在故意拆我的台吗蠢货!”
阿空:“……”
坂田银时:“……”
为首的天人怒踹了拆台的属下一脚,看了看被包围在中央的两人,露出一个不屑的标准炮灰嘲讽脸。
“哼,不过一个地球人罢了,今天就是你白夜叉的死期!那边的丫头,你就自认倒霉吧!”
阿空紧了紧手中的刀,额头冒出冷汗,现在的局势真的非常不利,虽然对方一群……这样,但是战斗力摆在那里,反观她和坂田银时,她就一个战五渣,顶多勉强自保,坂田银时刚刚经历一场大战,身上还带着伤……
至少,不要让他还要分心保护自己。
阿空下了这个决定。
但是她很快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不管她多么努力保护好他的后背,坂田银时这个人,还是自觉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这是,独属于坂田银时的温柔。
“哈!”阿空弯腰躲过一个身形高大的天人的狼牙棒,两只手握住刀柄狠狠在腹部划过,紧接着凭借自己良好的柔韧性下腰,绷直腿一脚踹在刚刚砍出来的伤口上。
回刀后挡,金属相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阿空咬着牙撑住这次的攻击,忽然侧身,刀刃顺着天人的刀身直接滑到手前,逼着天人让出这一次的攻势,阿空趁势上前,接连不断的劈砍让天人连连后退,最后被找准破绽的阿空一刀捅了个对穿。
阿空抬脚踹在天人身上,借力拔出刀,分在她这边的天人少得可怜,几乎大部分都在坂田银时那里。这也是当然的,他们的目标就是白夜叉,她一个无名的医疗队成员对他们来讲完全无所谓,而且白夜叉威名在外,怎么可能不越多人越好。
天人被他们解决了一半,可是他们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阿空在可以喘口气的间隙看了坂田银时的方向一眼,顿时瞳孔紧缩。
“男神!”
坂田银时自然听到了阿空的提醒,他更是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强烈危机感,可是他光是应付面前的天人就已经很吃力!
阿空脚步一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挥刀砍退挡路的天人,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坂田银时背后,横刀挡住了天人来势迅猛的一刀。
被强大的力道震得后退一步,甚至差点握不住刀,但是还好赶上了,只是还不等阿空松一口气,她手中的刀在被砍到的地方出现了一条裂缝。
世界的时间仿佛慢了下来,阿空无比清晰地看到这把随手在地上捡来的刀终于到了寿命的极限,承受不住过强的力道,在发出一声脆响后,断成了两截。
她眼睁睁地看到面前的天人露出恶意满满的狞笑,在她的刀断掉后毫无阻碍地朝她刺去。
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几乎就是瞬间,战斗的局势便天翻地覆。
阿空被突然袭击她的疼痛感占据了脑海,只是还没能发出惨叫,她就感到还留在自己身体内的刀毫不留情地转动了半圈,疼痛感铺天盖地淹没了她的理智,阿空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
……好痛,几乎什么都要感觉不到了,隐隐约约只有坂田银时绝望的嘶吼声直达她的耳际。
此后发生的事都和阿空无关,当她的神智终于恢复一些后,只能看见原来包围着他们的天人已经全部倒下,坂田银时半跪在地上扶着她,长长的刘海遮掩了他的表情,阿空只能看到他抿地死紧,开始发白的嘴唇。
阿空艰难地喘息几下,只觉五脏六腑都要搅成一团,稍一呼吸就是撕裂般的痛苦。她努力伸手,颤颤巍巍好不容易挪到坂田银时手的位置,却在停了几秒后还是换了方向,小心翼翼地捏住他的一小片衣袖。
“男……男神……”
微不可察的声音却好像惊雷一样炸醒了坂田银时,他手忙脚乱却也无比小心地背起阿空,声音颤抖地几乎要说不出话来,“阿、阿空你不要说话!阿银这就带你回去!”
“……”阿空眼睛有些无神,她微微动了动,找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在坂田银时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没有我,以后没人会烦你了吧……男神,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讨厌的……”
“不讨厌!阿银不讨厌你!阿空你坚持住!”
“没……没用的……我、我自己就是医生啊……”
阿空的眼睛随着血液的流失逐渐变得灰暗,生命力流失的感觉熟悉地好像让她回到了八年前,她穿越之前。
“说什么傻话!给阿银坚持住!听到没有!”
坂田银时几乎是咬着牙在怒吼,随后却忽然软化下来,声音里甚至带了丝绝望的哀求,“算是……阿银求你了啊……”
阴云密布的天空终于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飘落下一缕雨丝,很快,一滴又一滴,雨变得细密起来。
坂田银时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营地的方向冲。
可恶!怎么会……这么远啊!
阿空在他的背上,呼吸越来越弱,眼睛已经快要看不到近在咫尺的银色,冰凉的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衣服,带走了身上最后一丝温度。
……好冷。
在一滴滴砸到自己身上的雨水中,无力垂在坂田银时胸前的手却感受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