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我必须把事实告诉卡布斯,即使妳是我的妹妹。然后,愿阿拉怜悯妳,不管他决定如何处置妳,我和父亲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不!”乌苏妲尖叫。“那、那不是事实,我没有害死她,我没有!”
    “但妳眼睁睁看着她被杀死!”
    乌苏妲窒了一下。“不然怎么办?他们那么多人,我也打不过他们呀!”
    “妳应该招呼她和妳一起躲起来的。”
    “我、我当时没想到嘛!”
    “只想到要拿走她的袋子使她无法自卫?”
    “我、我、我……”乌苏妲吶吶不知如何辩解。
    沙勒米再次摇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重要的是……”他缓缓走向那些尸体,其中有一些不属于他们这边的人。“我必须弄清楚敌人究竟是谁。”
    然后他才能告诉卡布斯,王子究竟该找谁替王妃报仇!
    其实乌苏妲说的话并不全然是谎言,虽然她确实故意不招呼欧阳萱莎一起躲起来,但起码她没有眼睁睁看着欧阳萱莎被杀死,她只是眼睁睁看着欧阳萱莎被抓走而已。
    而敌人是--那个又高又瘦的男人。
    他叫哈桑,跟沙勒米一样是鲁卜哈利沙漠中的贝都因人,也一样时常因为干旱而不得不要求进入马斯喀特苏丹国的领土来分享水源;不同的是,在苏丹坚拒的情况下,沙勒米有卡布斯这位挚友带领整个阿拉威部落的人硬闯苏丹的领地,而哈桑的部落没有人带领他们走向水源。
    因此,当苏尔坦承诺一旦他成为苏丹后,将允许哈桑的部落可以自由进出马斯喀特苏丹国的领土分享水源,哈桑的部落当即决定要无条件支持苏尔坦成为下一任苏丹。
    哈桑就是那一部落酋长的儿子。
    “你们是谁,抓我干什么?”欧阳萱莎总算体会到被恐怖份子挟持的滋味了。
    哈桑率领人马劫走她之后,一路狂奔,直至离开马斯喀特苏丹国的领土后才开始减慢速度,然后在一块小小的绿洲停下来休息,一被扔下马,欧阳萱莎即刻问出她的疑惑。
    “听说妳很聪明,王妃,何不猜猜看?”哈桑绝对不是个英俊的人,事实上,他那张脸有点像马,但他肯定是个奸诈的人物,因为他的眼神非常狡猾。
    一听到他叫她王妃,欧阳萱莎立刻认出眼前这个又瘦又高的人就是在欧拜莱逃掉的那个家伙,并且恍悟自己陷入什么样的状况。
    该死,她早该考虑到这点的!
    这家伙之所以会来捉她,必定是因为苏尔坦没有把握能够一举推翻现任苏丹,于是决定要抓几个人质以为护身之用,而她,卡布斯王子的王妃,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她该怎么办?
    好吧!就来赌一赌,赌他没见过她的脸!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捉我,但如果你是要捉王妃,很可惜……”欧阳萱莎的声音从不曾如此娇憨稚嫩,自己听了都觉得很恶心。“殿下早就料到可能有人要捉王妃了,所以……”
    哈桑愣了一下,继而脸色一变,“难道……”猛然抓下她的头纱,一见到她那张顶多七、八岁的娃娃脸,顿时惊诧得抽了口气。“妳是谁?”
    他没见过她的脸!
    欧阳萱莎咧出最无辜的笑靥。“我是伺候王妃的女奴啊!”
    哈桑呆了呆,旋即懊恼地捶胸顿足不已。“该死,上当了!”
    是啊!他是上当了,再狡猾的人也会被她这张脸骗倒。
    欧阳萱莎不禁笑得更开心,乐不可支,差点手舞足蹈起来。然而,就在她笑得最猖狂的时候,一桩突发事件瞬间打破了她的得意。
    抢劫!
    其实这也不奇怪,阿拉伯人本来就是以游牧掳掠为生,他们不时侵袭和自己有仇隙的部落,抢其牲驼掳其妻女,无敌可抢时,连自己族人也要掳掠,她只不过是很不幸的碰上其中一桩而已。
    乐极生悲是也!
    刚脱离哈桑的魔掌,欧阳萱莎又落入贾达族人手中做奴隶,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立刻告诉他们说她是谁,但她忍下来了,她必须先搞清楚这个部落和阿拉威部落有没有仇,如果两个部落是仇敌的话,打死她也不能说,不然会把事情闹得更复杂化。
    十天后,在到达贾达部落营地的前一天--
    “真糟糕,不但是仇敌,而且还是不共戴天的世仇!”
    在劫掠队伍停下来休息进食时,欧阳萱莎终于从其它被捉的奴隶口中探得她所想知道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实在令人高兴不起来。
    “该怎么办呢?”她喃喃自语地扫视其它奴隶。
    有男、有女,也有孩童,而女人不管成年与否都没有掩面纱,因为在贾达部落里,女奴隶是不掩面纱也不裹头巾包住头发的,发辫是唯一可以识别成年与否的方法,成年女人绑一支麻花辫,未成年少女绑两支麻花辫。
    片刻后,她决定继续扮演未成年少女的角色,以免被“主人”拿去作点心“吃”掉。
    然后,她会乖乖等待卡布斯来救她,她相信他一定会来救她!
    很快!
    第九章
    他比乌龟还慢!
    三个月过去,欧阳萱莎仍然在贾达部落做奴隶,每天拆搭帐篷、织布缝纫,挤羊奶骆驼奶、收集树枝骆驼粪、烙大饼煮羊肉,连斋戒月都度过了,她已经变成一个印有正字标记的正宗阿拉伯人,而她的阿拉伯丈夫竟然还不见人影!
    “天杀的他在搞什么鬼?”欧阳萱莎忿忿低咒。
    她从没有考虑过他不会来救她,如果他是这种人,当初就不会喂她喝他的血以延续她的生命。可是,三个月实在太久了,她的壮子已经大到快遮掩不住,随时都可能被人发现……
    “阿伊莎,妳、妳的肚子……”
    看,就说吧!
    欧阳萱莎叹着气转向另一位未成年少女奴隶法蒂玛,她的嘴张得比椰子还大。
    “妳几岁了,法蒂玛?”欧阳萱莎镇定地问道。
    “十、十一岁。”法蒂玛仍呆呆地瞪住她的肚子。
    “我的年纪比妳大。”
    过了好几秒后,法蒂玛才猛然抬眸改瞪住她那张稚嫩的脸。
    “耶?可是妳看上去、看上去……”
    “我只是这张脸看起来幼稚一点而已,其实我已经嫁人了,所以……”欧阳萱莎拍拍肚子以示未尽之言。
    法蒂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终于了解了。“妳不想让他们碰妳?”
    欧阳萱莎颔首。“我在等我的丈夫来救我。”
    “他会来吗?”法蒂玛怀疑地问:“都三个多月了。”
    欧阳萱莎迟疑一下。“也许他不知道我被谁捉走了。”
    更糟糕的是,贝都因人随时都在迁徙,如今,贾达部落已经从阿拉伯半岛南部迁徙到中部,而且还在继续往北移动,如此一来,必定更增加寻找她的困难度。
    “那怎么办?”法蒂玛关切地问。
    法蒂玛是个开朗又善良的好女孩,在贾达部落里,欧阳萱莎最常跟法蒂玛在一起,所以她也不担心法蒂玛会故意泄漏她的秘密。
    “我也不知道,总不能自己逃跑吧?”以前她或许会做那种蠢事,但现在她可学乖了,在沙漠地区逃跑,唯一后果就是等死后变成木乃伊,而在非沙漠地区逃跑,她也肯定逃不了多远。
    法蒂玛咬住下唇思索片刻。
    “其实现在让他们知道也不要紧,这一部落族人不喜欢碰大肚子的女人,他们认为孩子是真主的赐予,如果不小心让女人失去真主的赐予,真主会惩罚他们。除此之外,他们也认为女人生产之后流的血是污秽不洁的,男人不可以碰触,所以女人产后三个月男人都不敢碰。但三个月之后呢?如果到那时候妳的丈夫还不来救妳的话……”
    “我就是在担心这点。”欧阳萱莎叹了口气,再反过来问她。“那妳呢?”
    法蒂玛耸耸肩,“我倒是无所谓,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一部落的人。我母亲大着肚子被捉到卡提里部落,生下我之后就死了,六岁时我又被捉到萨目族,现在再被捉到这里……”她撇撇嘴。“对我来讲,到哪里都一样。”
    “如果我丈夫来救我,我会带妳一起走,然后放妳自由。”欧阳萱莎承诺道。
    法蒂玛又耸耸肩,放她自由又如何,她又没有家可回。
    “现在妳打算怎么办?”
    “我?”欧阳萱莎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不怎么办,到时候再说,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总之,等事到临头再说吧!
    两个月又过去了,有趣的是,虽然贾达部落的人都注意到欧阳萱莎的大肚子,但也等于没注意到,因为她只是个做杂事的小奴隶,本来就没有人会特别注意她,对她是不是大肚子也没什么印象,还以为她原本就该是那样。
    即便是她的“主人”,也因为正在宠爱一位跟她同一梯次被捉来的女奴隶,所以对她的大肚子也显得漠不关心,反正那也是常有的事。
    “还要多久啊?主人快回来了!”
    欧阳萱莎抬眸看了一下,是那位受宠的女奴甘妮,才十六岁,总爱狐假虎威地恣意指使其它奴隶,自己成天计画着要如何让主人娶她做妻子。
    “快了、快了,等主人回来就可以吃了。”
    欧阳萱莎对面的老女人没好气地说,她正在煮羊肉、处理椰枣,而欧阳萱莎则忙着在骆驼鞍上用木棍搟大面皮。
    “最好快点,不要让主人饿肚子,不然就等着挨鞭子吧!”
    发完了猫威,甘妮傲慢地转身离去,欧阳萱莎对她的背影吐吐舌头,然后继续搟面皮。
    不多时,法蒂玛提着一大罐骆驼奶回来,一屁股坐在欧阳萱莎身边喘气,看她累虽累,却很开心,因为挤骆驼奶的时候正是她和部落里其它奴隶闲聊八卦的太好时光,这是她唯一的乐趣。
    “阿伊莎,妳注意到了没?”一喘过气来,法蒂玛便压低了声音问她。“最近部落里的人都有点紧张?”
    “有啊!干嘛?”欧阳萱莎应道,一面抓一把骆驼粪添火,再把一块面皮放到铁板上烙,然后挺身捶捶后腰。“他们又准备出去抢劫了吗?”下个月就是预产期,这个月特别容易腰酸背痛。
    “才不是!是卡布斯王子……”法蒂玛兴奋得两眼像星星一样闪耀。“就是马斯喀特苏丹国的大王子,听说他的王妃被人害死了,使得他非常愤怒,对阿拉发下血誓非抓到凶手不可,所以王子率领大军……”
    欧阳萱莎顿时傻住。
    她死了?
    什么时候?
    “……首先攻向也门的穆尔西迪族,因为他们是杀害王妃的凶手之一,但由于也门的其它部落相继帮助穆尔西迪族作抵抗,王子只好连同其它部落一起征伐,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