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就必须承担起一切,是成功或失败都由你自己品尝,同意吗?”
    毫不犹豫的,苏尔坦拚命点头。“同意,我同意!”
    卡布斯侧过眸来认真又严酷地凝注他。
    “以阿拉之名,向我发誓,答应了我的条件就不能反悔!”
    “以阿拉之名,”这一刻,苏尔坦是真心诚意的。“我发誓!”
    原以为自己会被卡布斯处死,或者被放逐,或者被软禁,岂料卡布斯竟然愿意把东非的领地交给他,那里的领地并不比这里小,到处是河流丛林,环境比这里好上千百倍不止,又是奴隶市场的大本营,算起来他不但没有吃亏,还占便宜,这样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卡布斯颔首。“那么,回马斯喀特后,我会请父亲派任你为桑吉巴尔总督,你就带着妻儿先去那里开发你的王国吧!”
    “谢谢你,卡布斯,”苏尔坦眉开眼笑。“真的谢谢你!”
    卡布斯吁了口气,抬头仰望晴空。
    希望一切问题到此为止!
    第十一章
    阿玛德苏丹崩逝了。
    由于带着两个月大的小娃娃,卡布斯领着大军回程的速度非常慢,整整三个月后才回到马斯喀特苏丹国的领土,但就在即将到达马斯喀特城前一天,他接到王宫传来的急报,立刻把儿子交给法蒂玛照顾,军队交给统军带领,自己带着妻子先行快马赶回马斯喀特。
    “为什么?他不应该现在归真,他应该十四年后才会被阿拉召唤,不是吗?”
    卡布斯悲痛地低低呢喃,欧阳萱莎迟疑了一会儿。
    “卡布斯,从我救你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就不一样了。”
    卡布斯猛然抬眸。“妳是说,因为我活下来了,所以我父亲必须死?”
    欧阳萱莎摇摇头,“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应该说是我的出现导致苏丹的死亡。”顿了一下。“你怪我吗?”
    “妳?”卡布斯错愕地愣了一下。“当然不,这怎能怪妳……”
    “可是,是我的出现改变了一切不是吗?”
    卡布斯张开嘴,但没出声便又阖上,蹙紧眉宇落入深思之中,半晌后,他的神情逐渐平静下来,仍然哀伤,却已不再痛苦。
    “不,我想这应该是阿拉的旨意,阿拉决定要改变一切,所以遗使妳来救我,又提早召唤父亲,因为……”他转眼望住木床上的父亲。“有许多改革,我不认为父亲会放手让我去做,但现在,我可以实现任何想要进行的改革,这一切都是阿拉的决定,不怪妳,也不怪我。”
    所以说,把一切都推给阿拉就对了!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啦!不过……”欧阳萱莎也看着苏丹的遗体。“我想我最好告诉你我的看法。通常一个人会猝死,医生又查不出原因,这个人的死肯定有问题,你不想确定一下苏丹究竟是如何死的吗?”
    眼色倏转阴郁,“妳的意思是……”卡布斯徐徐瞇起双眸。“父亲是被谋害的?”
    欧阳萱莎耸耸肩。“我不敢这么肯定的说,不过,有可能。”
    卡布斯皱眉。“可是既然医生查不出来,我又有什么办法?”
    欧阳萱莎两手一摊,“我也不懂,不过……”她笑笑,没再往下说。
    卡布斯迷惑地看了她一会儿,蓦然啊了一声。“计算机!”
    欧阳萱莎点头。“你最好快点,习俗是人死不超过三天便得庄葬,所以后天非得替苏丹举行殡礼下葬不可,苏丹一下葬,你想查什么都查不到了!”
    因此,整整一天两夜,卡布斯都捧着计算机在苏丹遗体上寻找线索,而欧阳萱莎则负责从苏丹身边的太监侍女身上询问苏丹归真当天的详细情形。
    第三天下午,阿玛德苏丹按照习俗以最俭约的方式下葬。
    第四天上午,卡布斯即位苏丹,并更改国名为阿曼苏丹国。
    第五天,他实现诺言,将桑吉巴尔领上交给苏尔坦统治,隔天苏尔坦便迫不及待地带着寡母和妻儿到东非的桑吉巴尔去自任苏丹王。
    第六天,接连三天,卡布斯埋头处理国事,在这日傍晚终于告一段落。
    第七天,新任苏丹王夫妇把他们自己关在狮子宫寝殿里开研究大会,翌日,他们终于讨论出一个相同的结论来。
    “父亲的确是被谋害的。”
    “而且凶手是相当亲近的人。”
    “能亲近父亲的人也不少。”
    “究竟是谁呢?”
    两人相觑一眼,继续埋头讨论……
    “陛下,梨苹夫人求见。”殿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
    卡布斯不禁蹙起眉来。“她来干什么?”
    “她是你姑母,去见见吧!至于我呢……”欧阳萱莎伸了一下懒腰,起身。“我要去看看儿子,这几天忙得要死,一直没空去陪他玩,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
    卡布斯先行离去,欧阳萱莎慢吞吞地走到殿门口,左右张望一下,叹气。
    “亚密。”
    “王后?”
    “还是你带路吧!让我一个人走,我一定会迷路!”
    这回的谒见,梨苹夫人只带了努拉娜来见卡布斯,用意很明显……
    “陛下,您已继任苏丹王,应该迎娶第二王后了。”
    深长宽广的第二侧殿偏厅内,最里头是一座升起的平台,平台前面铺了一张锦绣地毯延伸至门口,卡布斯端坐平台上的王座,深沉的眸子注定前方地毯上的梨苹夫人。
    “应该?姑母,妳想替我决定我该做什么事吗?”
    “不、不,当然不是,”梨苹夫人忙道:“陛下,我只是建议。”
    “好,我听到妳的建议了,还有其它事?”
    “这……”梨苹夫人迟疑地瞥向身旁的女儿。“陛下,努拉娜已经二十岁了,她再不嫁人就、就……”
    卡布斯点点头。“我明白了……”
    梨苹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会尽快替她安排一桩体面的婚事。”卡布斯承诺道。
    “咦?”梨苹夫人愣住,旋即惶急的摇起手来。“不不不,陛下,我的意思是说,希望陛下能尽快迎娶努拉娜。”
    视线在努拉娜身上绕了一圈再回到梨苹夫人身上,“姑母,”卡布斯慢条斯理地说:“我从来没有打算娶努拉娜。”
    听卡布斯再度如此坚决地表示无意娶她女儿,梨苹夫人不禁面色幡然剧变。
    “这怎么可以?那是规矩呀!陛下怎可不遵从!要知道,努拉娜本来应该是陛下的第一王后,但既然陛下先行私自迎娶第一王后,让努拉娜做第二王后已经是很委屈了……”
    “姑母,”卡布斯冷肃地打断她的鬼叫。“男人娶堂表妹为第一妻子是传统习俗,并不是规矩,更不是真主的律法,这点妳要搞清楚。另外,我早就说过,我自认没有办法公平对待所有妻子,因此并不打算娶其它妻子……”
    “陛下,”仗恃长辈的身分,梨苹夫人也很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同样的,我也说过,努拉娜是个成熟懂事的女人,绝不会计较陛不是否公平对待她,不过我敢保证陛下迎娶她之后,恐怕陛不要担心的是第一王后是否会计较陛下比较宠爱努拉娜呢!”
    梨苹夫人很有自信地暗示卡布斯,娶了她的女儿一定不会后悔,但卡布斯不但一点“试用看看”的意愿都没有,甚至更肃穆地摇摇头。
    “无论我宠爱谁都是不公平。”
    梨藉夫人僵了一下,连忙修正刚刚的说法,“当然,努拉娜既然比第一王后更成熟懂事,她一定会设法维持后宫的秩序与平和,绝不会让第一王后有所不满,陛下大可安心,只要有努拉娜在,后宫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卡布斯静静垂落眼皮,掩住眸中的不耐烦。“我也没有说阿伊莎会如何,她的冷静姑母应该很清楚,现在我说的是我,是我无法公平对待两个妻子。”
    “只要她们都不在意不就行了。”
    “我在意,阿拉也会在意。”
    “阿拉并不要求男人一定要绝对公平的对待他所有的妻子,只要尽力去做就可以了。”
    “即使如此,我也不敢保证做得到。”
    梨苹夫人脸皮僵硬地安静了几秒,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但陛下你已经对我很不公平了,”她五官扭曲地怒吼。“前苏丹明明答应过我,他会尽全力让努拉娜嫁给陛下做第一王后,但陛下不但没有娶我的努拉娜为第一王后,甚至不打算娶她做第二王后,我无法接受陛下让努拉娜痴痴等候了这么久,却一无所得,这太不公平了!”
    卡布斯脸色微微一沉。“姑母,妳在放肆了。”
    怒容倏失,神情掠过一丝惶恐,梨苹夫人考虑两秒后,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不公平、不公平,前苏丹明明答应过我了……”
    卡布斯不禁大皱其眉,显得非常困扰。
    “父亲只是答应他会尽力,并没有保证我一定会那么做。”
    “但我的努拉娜明明又美又懂事……”
    “所以我说我会替她安排一桩体面的婚事。”
    “不!”梨苹夫人继续嚎啕大哭。“我要努拉娜做陛下的第一……不,第二王后,陛下却连试也不肯试试看……”
    “这种事怎能试?”卡布斯很不以为然地说。
    “起码要让努拉娜到后宫住两、三个月,如果陛下真不喜欢……”
    “就由我来替她安排一桩婚事?”
    梨苹夫人窒了一下,旋即毅然点头同意。“可以。”
    卡布斯吁了口气。“我考虑一下。”
    梨苹夫人顿时眉开眼笑的咧嘴笑开来。“谢谢陛下!”
    卡布斯无奈地摇摇头,径行起身离去。
    梨苹夫人得意洋洋,以为她的不择手段终于使她得到胜利,而她的女儿一旦进入后宫,她有自信一定会得到卡布斯的宠爱。
    就在这时,她听到卡布斯的喃喃自语。
    “这种任性女人的女儿,我敢娶吗?”
    梨苹夫人的得意顿时碎裂成千万片。
    她用错方法了吗?
    不,只要让努拉娜进入后宫,卡布斯很快就会知道唯一真正值得他宠爱的只有努拉娜,届时就算她再任性,卡布斯也不会在意,下一步,她就可以开始做进一步的计画了。
    该如何把努拉娜推上第一王后的宝座?
    回到寝殿,欧阳萱莎一眼即瞧见卡布斯措手伫立在窗前,不知为何,她就是感觉得到卡布斯在烦恼。
    她悄悄走到他身后,环腰抱住他。“姑母要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