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不忍卒睹地闭了闭眼睛,反手拉下她的身子,无动于衷地睇着在他身下颤抖的剔透玉体,不带一丝温柔的眼瞳闪着无情狠戾的邪光......
    “啊......”霎时间,朝露痛得失控地大叫。
    她的喊叫骤然震醒易尧的良知与灵魂。他骇然地停下动作,喘着大气,看着在他身下抖瑟痉挛的人儿。
    他做了什么?
    他的愕然混着一丝不耻。他竟然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女人?他的行为与那些该下地狱的人渣有何两样?
    朝露强忍着泣声,缩成一团,饱含清凉的两泓黑潭警戒地看他下一个动作。
    “该死!”他诅咒着。
    他正欲翻身而起,朝露却在这时哇地哭出声来,接着双手抱住他。
    易尧浑身僵愣住。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烧掉那些纸张的......”她单纯地以为易尧是在惩罚她纵火的疏失,泪流满脸地仰视他,“求求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是我不对......”
    她向他道歉?
    在他对她逞暴之后?
    “不要再说了。”有丝该死的心疼在他心底炸开,她的道歉更加深他的罪恶感。
    纵使她怀有目的而来,纵使她利欲熏心为他所不屑,但也不该受到这般残酷的对待。
    “我没有生你的气。”他把她揽进胸膛里,抚着她的秀发,艰涩道。
    “那为什么......”她不解。
    “嘘,不要说话,我会让你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易尧俯下头去,用唇盖住她的疑问。
    怀着补偿的心态,一反刚才,他温柔地捧起她的脸颊,舌尖技巧地撬开她的贝齿,舌头探进她口中与她交缠嬉逗......他要用激情困住她,重新点燃熄灭了的欲火。
    他的大手放肆地游走她每一寸肌肤。朝露只觉得胸口似火中烧,欲仙欲狂的滋味让她只得咬紧红唇才不致申吟出声。
    他的热唇随着爱抚密密洒下细吻,惊涛骇浪的激情在她身内乱窜,急欲寻找宣泄之口。
    “喜欢这种感觉吗?”
    “呃......”她的纯真根本不敌他的煽惑,酥麻软绵的身子在他的挑逗下全然撤守。
    易尧发现自己被蛊惑了。
    她全然享受欢愉的神情让他着迷,那纯真又煽情的惹火表情绝对是诱惑男人的绝佳武器。她柔软诱人的身体就像醇醇美酒,让人一沾就上瘾,沉醉其中欲罢不能。
    他低头吻吮,丝毫不察积压多年的不满怨忿,在甜蜜狂恋中似乎变了质。
    天地间最原始的律动,正是最撼人心弦的节奏。
    她从不知道女性的身体原来要靠男人来填满,直到此刻她才醒悟到自己一直在等待易尧,等他来填满那份空虚、不完整......
    “易尧......我爱你......”这是她发自灵魂的声音。
    她感觉易尧的动作有瞬间的迟滞。是她的错觉吗?
    她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你......爱我吗?”她的手圈住他的后颈。
    他的捉摸不定让她不安。
    “傻女孩,我现在不就在爱你吗?”他避重就轻地回答。
    “啊......易尧,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几乎无法承受的快感在下一瞬间爆发。
    半晌,他双手撑在她耳侧,抬起上半身看她,只见她浓密的翘睫如扇般轻合在眼睑上,睡得安详。
    她爱他?
    易尧可笑地翻身躺向一旁。她以为男女交欢就是爱?那他爱的女人可多了!
    他弯起手肘撑头,侧卧看她。她把情欲与爱情搞混了。不管是爱还是欲,要了她的身子,目的也达到了,她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可是,这念头一乍起,心底不知名的角落竟然隐隐抽了一下。
    易尧皱起浓眉,他是不是变软弱了?
    望着眼前的同体,他发现自己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竟然贪恋她的身体?!
    她如绸缎般的柔发覆盖在雪白肌肤上,吹弹可破的肤色被方才的激情逼出一层诱人的玫瑰色泽......易尧眯起眼,舍不得挪开视线,她的肢体呈现女性最撩人的姿态......
    明知道不该沉溺于美色,可是身体背叛了他的心。
    朝露在他的挑逗爱抚下醒来,在梦幻与昏眩的迷离中再次与他缠绵,在热欲交融的旖旎中再次呼喊了他的名字,对他诉说了她的爱......
    易尧彻底沉沦了。
    她就像海中的磁铁,牢牢吸住他,将他拖向浩瀚无垠的深渊。
    再一次,他甩开理智,放纵自己驰骋在欲望国度中......
    第五章
    拂晓鸡鸣,澹松轩在阳光的蒸蔚下,泛着氤氤氲氲的雾气,高耸的翘翅飞檐直像要凌空拔起。
    易尧系上腰带,准备离开。
    “易尧。”
    易尧半转身过来,似子夜般的黑瞳波光不兴,没什么情绪。
    “你要出门吗?”退去了昨夜的激情,他的眸中似乎多了一分......冷漠?
    “嗯。”他淡淡睇她一眼。
    “易......”朝露发现自己正对着他颀长的背影,无奈地吞回想说的话,看着他大步离去。
    她有一丝丝被冷落的孤寂。在昨晚那么亲密后,他的表现未免太过疏冷了。
    继而她想到现在是大白天,况且易尧本来就有比哄她更重要的事情做,她释怀了。虽然怀念被他强健臂膀拥在怀中的滋味,可是正事要紧,她知道易尧很忙的,不能老是霸着他的时间。
    独自回扶影楼,脑海心中还想着昨夜温存欢爱的影像,她粉颊又是泛红,又是燥热。精神恍惚地推门跨入,她没看到金铃就站在门后半人高的木梯上,门扇一开,刚巧就打在木梯上。
    “哎唷!”金铃在摇晃中尖叫地从梯上跌了下来。
    “天啊!”朝露也叫了起来,赶忙趋前扶起她,嘴里连声抱歉,“对不起,我没有注意......”
    她的道歉让金铃惊愕地瞠大眼睛,少福晋在向她,一个奴婢道歉?
    朝露抬举她的手臂想看伤势,没想到才一碰触,金铃又是惨叫一声。
    看来她的手肘扭伤了,且伤得不轻。
    “天啊!怎么办?”朝露比她还要紧张,连拖带扶地把她按在椅上休息,围着她细瞧红肿处。
    金铃更慌了。
    “不不,少福晋,奴才真的没什么事,您不要这样......”金铃被朝露弄得局促不安,屁股在椅上挪来移去。
    她讶异极了,一般奴才们生病受伤,大部分的主子都是视而不见,在他们眼中奴才有如草芥,他们的生死不值一哂。
    “都是我不好,你赶快去给大夫瞧瞧吧。”朝露担忧地道。
    “不......不......这只是一点小伤,奴才把手边的事做完再去敷点药就行了。”金铃手足无措,连说话都结巴了。
    “不行,你的手不能乱动。这里暂时不用你来服侍,你先把手臂治好再说。”朝露将她送出门外。“这......少福晋......”金铃为难地想了想,道,“嗯......这样吧,奴才会请满容姐代替奴才过来服侍少福晋,好不好?”
    “好,就这么办吧。”
    朝露欣然答应,完全不知道披着人皮的狼正在等她。
    “嗯!”朝露把扒入口的饭吐了出来。
    “沙子......这饭里有沙子。”她皱着眉头,艰涩地吐掉嘴里的碎沙。
    “少福晋,这是正常的。”满容在旁瞧着她,不慌不忙道。
    “为什么?”朝露露出疑惑的眼神。饭里有沙子怎么吃呢?
    “少福晋,您生在帝王家,当然不知民间的真正状况。进贡皇宫的米是每年最新鲜的好米,一般人家是吃不到的,这陈年米饭中掺有沙粒是再寻常不过了。”
    “可是,易尧是王爷,而且他的财富相当可观,不应该吃陈年米啊!”朝露狐疑道。
    “唉!”满容叹口气,“那是外人浮夸,不知道个中艰苦。王府收入丰,开销更大!奴才天天跟在小王爷身边,最清楚他的状况了。原本依少福晋的尊贵出身,奴才们都欢喜着少福晋对王府多少能帮助点,现在......”她故意顿了顿,笑道,“不过,少福晋别搁在心上,小王爷不会这样想的。王府的开支很大,我们这些奴才总是想法子替小王爷分摊些。所以也要请少福晋多多担待......我们都是吃这种饭的。”
    朝露心底难过极了。
    原来皇宫外头的日子这么艰辛!她恍然悟出兰福晋和天星凶她的原因了。昨晚易尧看文稿时神情那么凝重,看来他真的有很多难处,偏偏她又帮不上忙......不仅如此,她还在这儿嫌饭不好。
    “我吃不下了。”朝露自责不已,心情十分低落。
    没在民间生活过又毫无辨识人性能力的她,竟然相信了满容这番胡诌。
    “小王爷回来了吗?”
    “小王爷?奴才听小猴子说小王爷今天大概会忙到三更半夜,少福晋就不用到澹松轩去了。”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小猴子?”
    “他是李总管的孙子,平常活蹦乱跳,大伙都叫他小猴子。”
    “喔。”
    朝露压根儿没想到奴才敢欺骗她,独自难过地沉浸在莫虚有的谎言里。
    澹松轩里,易尧正听着尹行叙说昌盛银号靠着漕帮的撑腰,正以高利息吸收资金一事。他承认自己心不在焉。他的目光老是飘向曲桥方向。
    他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一整天下来,他竟然不断想起朝露那张美丽绝俗的小脸,是自己的定力不够,还是她的诱惑太大?
    烦躁使他蓦地心生警惕,心智不能集中,无论在战场或是商场,都是最要命的致命伤。他沉闷地诅咒自己。玄烨果然厉害,竟惹得他如此心浮气躁。
    “爷?”尹行出声唤他。
    易尧回眸看他一眼,淡道:“不必理会昌盛银号的动作,他们撑不了多久的。你只要注意大钰几个大客户的动静就行了。”
    “是。”易尧的判断从不失误,这也是尹行佩服他的主要原因。
    一旁的李增见易尧伸手想取茶盏,连忙赶过来帮易尧倒茶。
    “我自己来就可以。”易尧摆摆手。
    “爷,还是奴才来吧。”他坚持帮易尧冲了一盏新茶。
    李增是恭亲王府三代老仆,相当遵守主仆间的分际礼规,忠心不渝是他受重用的原因,而他也严格地用这套标准教导儿子李度,甚至孙子小猴子。
    原本跟着易尧到郡王府来服侍的人是李度,但是老恭亲王发现自己愈来愈不晓得这个儿子的行踪,所以要李增和李度调换过来,顺便看着易尧的举动。
    “奇怪,满容这丫头到哪去了?”李增嘴里嘀咕着。
    话音刚落,就看到满容走了进来。
    “你到哪里去了?”
    “奴才刚从少福晋那里过来。”满容快步上前伺候易尧用膳。
    “哦?”李增疑道,“这时候过去那里做什么?金铃呢?”
    “唉!”满容手里边忙边夸张地叹气,“也不知道是宫里的规矩比较大,还是金铃做错了什么事,她的手臂被少福晋处罚到举不起来了,看样子得休养一阵子。马嬷嬷说我比较细心,不会惹少福晋生气,要我两头兼着服侍。”
    乍闻这话,尹行和李增都面露诧异,易尧的深眸则是暗聚起一股厌恶之色。
    他啜一口茶,透过烟雾看着他们对话。
    “少福晋用过膳了吗?”李增问道。
    “只用了一点。少福晋说她吃不惯王府的饭菜。”
    “你待会儿记得跟马嬷嬷讲一声,问问少福晋喜欢什么口味,明天让厨房做。”李增嘱咐。
    “好。”满容乖顺地答应。
    “爷,奴才还要赶着替少福晋提热水,我去去就来。”
    “不用了。”易尧不耐地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