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胤礽没说话,拿眼直瞄那箫身,没说话了。
    “太子照顾皇上许久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哼,谁要他做这些了,烦心。”胤礽翻了个身冲里面睡着不再说话,李德全乐了,太子好像也有所转变了嘛,如果不是皇上刚才太冒失,说不定不会僵到现在这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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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礽的猜测一点儿也没错,康熙前脚刚走,探病的人就一拨拨的往这儿来了,胤礽的眼睛依旧睁不开,于是叫李德全拿丝绢蒙上,对外就说刚昏睡起来,眼睛有些惧光,也不大看得清楚东西。
    李德全接了康熙的旨意,但凡地位较低的都被挡在了门外,只见了几个亲近的王公大臣和贝勒,福全带了几个部将来看胤礽的病,自然又聊到了葛尔丹的那一役。
    福全道:“皇上的意思本来是要打算斩草除根的,可是没想到葛尔丹忽然举白旗投降,还赌咒发誓的说从今往后一定对我朝俯首称臣,将皇上的画像挂在高堂之上每日膜拜,一表自己悔过的决心,你说他可恶不可恶。”
    “可恶,他分明是想逼皇父放他一马,这样一来,皇父若是杀了他,定然有损明君的风范了。”胤礽恨恨的拍了下床柱,遗憾之情溢于言表。
    众将军也扼腕叹息道:“可不是么,枉费了太子舍身引敌,还是让葛尔丹逃过一劫。”
    胤礽见大家这么为他着想,心里分外的高兴,于是心情大为好转了些,反倒安慰他们道:“善恶终有时,葛尔丹不会这么死心的,下次就是他全军覆没之时。”
    听得诸位将军连连点头,胤礽但笑不语,其实葛尔丹在一两年后将被康熙的亲征军一举歼灭,第一次发现,预先知道一件事情最后的结果也是不错的,不然,自己也会跟大家一样,被葛尔丹活活气死了。
    福全他们见胤礽大病初愈,精神也不大好,于是聊了几句就告退出去了,胤礽躺下来想着葛尔丹的事迷迷糊糊又睡了一小会儿,心里其实有些埋怨胤禛竟然没来看他,还兄弟情呢,总比不过讨好皇父来得重要。无聊时,胤礽不知不觉从枕头下拖出康熙送的那管碧玉箫,用手摸了摸,又挑剔的皱起眉头,真是粗糙的做工。
    胤礽想起早先照顾康熙的时候心里就纳闷了,怎么康熙的手掌上有许多细密的划痕,现在终于知道那划痕是怎么来的了,一个皇帝,最恨声色犬马的君主,曾经告诫过自己玩物丧志的男人,亲自,做了一管箫赔给他,他怎么会做的,从没碰过这种活计的人,做这个应该很难吧。
    眉眼还没舒展开之前又先忧郁了起来,无论怎么想,父子相奸的事情他还是无法强迫自己做出来,更何况这相当于是以色侍君,那是下等人做的勾当,他贵为太子怎可如此的作践自己呢。
    胤礽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了一阵,正要睡着,就觉得有人在轻轻的推他:“保成,醒醒,你……”
    会喊他保成的不会有别人了,胤礽睁开眼,却因为被蒙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之前的惧怕被猛地激发出来,胤礽想也不想,顺手抓起身边的物件就要掷过去。
    然而,才要出手,却发现时那管玉箫,胤礽犹豫了一下,心里一软,改用手紧抓住玉箫,手肘微微半撑起身子,满脸的防备。
    康熙见他那样子,懊恼到不行,想要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难以为之前的行为做任何解释。幸好他身边的人帮他解了这个围。
    那两人一个喊了声太子殿下,一个叫了句二哥,胤礽舒了口气倒下去,原来还有大阿哥胤褆和四阿哥胤禛。
    康熙看看胤礽略显苍白的脸,略微犹豫了下对胤褆和胤禛道:“现在见到太子,你们俩该放心了吧,太子也躺累了,你们好好陪着说说话,晚点跟朕一起用完晚膳再回去吧。”
    胤褆见康熙心里眼里仿佛就只有胤礽一个儿子,难免心里失落,见康熙走了,便从怀里掏出个酒壶道:“太子您醒了就太好了,咱们三个一举击败了葛尔丹还没好好庆祝过呢,这不,有酒有肉,太子怎么也得喝上一杯。”
    “二哥生病了,这杯酒臣弟替他。”胤禛一把抢过来,掀开盖子猛喝了两口。
    胤褆不悦的一把抢过来:“这酒不烈,你以为太子就那么弱不禁风么?”说完很得意的看胤礽的反应,大家都知道胤礽好面子,样样事情不愿输于人前,这样一激的话,十有八九上当。
    胤礽果然有些生气,不过小病了一场,竟然被说弱不禁风,一杯酒而已算得了什么,他刚要说拿过来,就听到胤禛灌酒的声音,咕嘟咕嘟的那小子喝得真急。
    胤禛喝完笑道:“果然是好酒,臣弟贪杯,竟然将酒都喝光了。”
    胤褆瞪着酒壶看了半天,这才道:“胤禛你小心,这酒后劲很足。”
    仿佛,为了印证胤褆的这话,胤禛轻轻的打了个嗝,好轻轻笑了声。胤礽确定,他真的是有些醉了,这孩子就没这么轻佻的时候,还都是因为自己。
    “胤禛,要不要紧?”
    “很,很好。”胤禛微黑的脸上泛出淡淡的红色,又轻笑了声。
    胤礽急了,也看不到到底醉成什么样子了,心想着怎么也得躺一会儿才好。于是,他拍拍自己身侧:“过来,到二哥床上躺会儿。”
    “是,臣弟遵命,”胤禛人醉了还是很听话,依言脱了靴子和外袍,靴子仔细放在床前的地下,外袍折出棱角放在一旁,这才翻身上床笔直的躺下来。
    胤礽摸索着要帮他盖被子呢,这时候胤褆挤了过来:“不行不行,难得可以叨扰下太子,三个人一起吧。”
    说完,胤褆不由分说的将胤禛掀到最里边,将胤礽按在中间躺好,自己也和衣躺下去,这样一来,即使床再大也有些挤了,胤礽本来就有洁癖,最是重礼仪和修养,被胤褆这么一闹就有点恼火。
    冷笑道:“我有病在身,你们如此亲近我,难道不怕传染了去?”
    “不怕不怕,臣身体好得很,从小到大不知道病是什么滋味呢。”胤褆故意又往太子身上挤了挤,得意的看他一脸不爽的样子。心里暗道,原来龙床就是这种滋味,哼,迟早这些都是我的。
    胤礽懒得理他,转头对胤禛的方向道:“你还好吧,以后不可以这么逞强。”
    胤禛此时双眼迷蒙,模模糊糊看浓雾散尽,胤礽的脸近在咫尺,依旧生动而夺目,不由楞了。
    “嘿,这臭小子醉得不轻呢。”胤褆见胤禛两眼发直还以为是酒醉所致,硬是要挤过来看他的糗样。
    这一挤不要紧,狠狠的撞上了胤礽的背,其实他有一大半根本是故意的。
    胤礽猝不及防,真扑向胤禛,嘴唇立刻靠在一个发热的柔软的东西上,胤礽大惊,忙捂住嘴唇却不知道是亲了胤禛哪里。
    翻身一掌拍向胤褆,胤褆被他一推就滚下了床,他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忙打个哈哈:“算了算了,就不打扰太子休息了,胤褆先告退。”
    胤褆不由分说的溜走了,胤礽这才转过头,见对面的人半天没动静,只好硬着头皮问道:“胤禛,我刚才有没有……”
    结果身旁只传来轻微的鼾声,胤礽还是犹疑不决,又推了推胤禛:“胤禛,你睡了吗?‘
    身旁的人动了动,好像翻身向着里面了,胤礽想:“应该碰到的不是很重要的地方吧,对,也许是额头而已,再说,胤禛不过还是孩子,亲下有什么要紧的,更何况他都醉得不省人事了呢。“
    这样想着也就安了心,胤礽正要睡着,就听门帘拉起来的声音,胤礽担心的将被子盖住胤禛,心里突突的跳个不停,他竟然该死的连康熙的脚步都分得出来。
    不过那靴子的声音在离床很远的地方就停下来了:“那孩子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李德全忙道:“好多了,皇上,去看看吧,太子该睡着了,好半天没动静了。“
    胤礽听了这句话紧张得将手指都快扎到掌心里了,身子开始微微的发抖,尤其一颗心跳得不像话,也不知道是怕还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他的皇父用低沉的声音说道:“算了,朕还是不过去了,那孩子睡觉很细的,吵醒他又该吓到了。“
    胤礽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又听康熙说:“原本是想要对他好的,真是想要对他好的……算了,不提了……朕今晚不过来了,就在军帐内休息了。“
    “皇上,军帐的床硬啊。”李德全忙道。
    “不碍事,帮朕好好看着太子吧,有什么事,即刻来告诉朕。”康熙拍拍李德全的肩膀走出去,胤礽忽然觉得睡在这柔软温暖的大床上如同针扎一般难受起来。
    放手
    胤礽半夜里起身,想要摸索着喝点水,没想到李德全竟然也没睡,就将水送到他嘴边,胤礽喝了些水,立时清醒了,白天又睡得太多,此刻清醒起来,总想找点事情做,手边没什么合用的,就胡乱摸到那碧玉箫在手里把玩。
    李德全也不吭声,默默的呆在一旁也不做声,胤礽问道:“奇怪,胤禛什么时候走的,我却不知道。”
    不过也没等李德全回答,将碧玉箫放在唇边吹了下,声音竟然出奇的好听:“我皇父这碧玉箫难看是难看了点,不过倒是蛮实用的,音质也好,皇父就是皇父,就没有他做不到的。”
    胤礽忍不住也夸奖了一句,然后对李德全说:“李德全你说,我跟皇父以前那样互相关心互相照顾的多好啊,皇父他怎么就生生的想歪了呢,皇父大概是想我皇额娘想糊涂了,可是他糊涂我们不能跟他一起糊涂啊,你帮我劝劝他吧,虽然你只是个奴才,你的话他听得进。”
    胤礽长叹了口气倒在床上:“多希望还能跟他读书写字,踏雪赏梅,以前那样子真就回不去了吗?非要把人逼得心里苦苦的才好吗?我都答应他了,也发誓了,还要我怎么样呢?”
    “李德全,李德全,你在听本太子说话吗?”胤礽摸索着床柱坐起来,只听到那人沉重的脚步去的远了,一下一下,依旧是沉稳而矫健的。
    胤礽垂下眸子,默默无语,这么说该听进去了吧,聪明如康熙,该回头了。
    李德全急匆匆赶进来,跪安道:“太子殿下,您找奴才?”
    “李德全,送我去我该去的地方吧,这儿毕竟是皇父的寝帐,老住这儿于礼不合。”胤礽坚定的道。
    李德全正犹豫,胤礽就往外走,李德全忙要拦住他,胤礽摘下蒙眼睛的布,惊喜的道:“李德全,你看我的眼睛竟然好了。”
    “是啊,真是太好了,不过,太子殿下,这大半夜的,不能明天再走吗?”李德全劝阻道。
    “李德全,你不要找人去叫我皇父来,不然大家都要不开心了,皇父会明白的。”胤礽将一只手放在李德全的肩膀上,李德全立刻唤回两个正要过去的小太监。
    “太子如此不留余地了?”
    “恩,眼睛好了,人也清醒了,感谢这场病,让我明白了自由的可贵,李德全你看这广袤的天地任我驰骋,岂不是快哉?”胤礽对着屋外空旷的景致深吸了口气。
    如果同康熙妥协,失去的会很多,自由、自尊,甚至以后万一康熙醒悟了发现自己不过是他光辉的帝王生涯里最大的一个污点呢?他会擦去吗?会毫不留情的擦去吧。
    胤礽舒展了下筋骨,不如拼上一拼,不然,自己不是白来了一朝,还会是那个活着康熙影子里不离左右的憋屈太子,他想试试换个活法,哪怕错了也好,至少不留遗憾了。
    胤礽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那是康熙之后就知道的事情,他对着外面负荆请罪的李德全道:“你没有错,下去吧,朕心里早有决断了。”
    回到北京城几天后,康熙加紧修建胤礽的别院,亲自昭告官员胤礽从即日起正式参与国家政务,并分拨佐领,属下之人若干。这在胤礽的前世是没有的,比如佐领,属下之流,全部由胤礽自己选定,康熙只是略微过目便批准了。
    胤礽多当然葛尔丹一战中那位岳飞后人颇为看重,也一并网罗入自己旗下,期间除了收纳自己前世真正忠心的亲信外,也收了许多真正有才之人,老八和老四的手下在其列,胤礽良心略微发现了下,对胤禛和胤禩越发的好起来,那风光正是一时无两,从胤褆日益阴沉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来。
    惠嫔也也“擅干国事”得罪了康熙,其他人更不敢再有怨言,只是,康熙和太子的关系却有些奇怪,原本亲密无间的父子,现在变得生分而有礼,就是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