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的对这孩子多加了三分怜惜,这是个剔透的孩子,不过大汉想不到的是,这其实只是虚招,跟着师傅十几年的许小寒岂会犯这样低等的错误?在趁大汉将注意力放在他被咬的手腕上时,抓着大汉手腕的小手已悄然变化,化手为牙状,仿佛无意般,对着他上肘出猛一使力,大汉只觉手突然像是被电触了一般,浑身陡然一震,手臂霎时有一秒钟左右的失力,而就这一秒左右的时间,手中紧抓的小娃娃已经溜开,快速的跑向老爷。
    不过现在的许小寒可不是曾经的许小寒,人家好歹也是许家的一等保镖,又岂是那般不堪的,眼看着许小寒还差两步就要扑向许老爷子,别看大汉壮硕魁梧,身手可不呆滞,长腿向前大跨两步,猿臂一捞,便将许小寒给抓了回来,惹的许小寒在他怀里又是蹬又是踢的撒泼,无奈大汉如坐巍峨的泰山一样,纹丝不动,任许小寒拳打脚踢,反正许小寒的嫩肉肉的小拳头砸在他身上连帮他按摩的力气都不够,他仔细的看着怀里撒泼的小女娃,刚刚那一瞬间的奇怪感觉,是她无意碰到,还是有意?
    许小寒见挣脱不掉,立刻砖头向爷爷求助,像小时候一样,许小寒挥着拳头,虎头虎脑的夸张的大声叫道:“爷爷爷爷,有人欺负小寒子,他欺负小寒子,快帮小寒子打跑坏蛋!”
    而许老爷子也的确没让她失望,定定的看着她一会儿,许小寒毫不退缩的对视,眼内满是信任和依赖,尚且不会掩饰的她,连眼底的汹涌澎湃的激动都显露出来,虽然她极力装作平静,可还是暴露了她看到爷爷时那如海啸忽然席卷而来的惊喜。
    “放开她!”许老爷子的即使快六十岁了,身板依然笔直,如一根直立的钢板,表情严肃冷峻,目光锐利似一把出了剑鞘的寒光玄铁宝剑,深邃的锋芒暗藏,即使不懂,那种见之难忘的冷芒却散便周身,难怪离他座位五尺远的小娃娃浑身僵硬,表情怯懦,显然十分怕这个爷爷,而那个嚣张的许太太此刻也是正襟危坐,连插声都不曾,可见这许老爷子在这个家里有何等的威慑力。
    可许小寒却似乎毫不受许老爷子身上的气势影响般,一旦逃脱禁锢,立刻像回到了党组织怀抱中的党员一般,迈着小短腿,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兴冲冲的直扑进许老爷子的怀里,那个一直危坐在那里的小娃娃,看着这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直奔向爷爷,眼底又是羡慕又是敬佩,她好厉害呢,一点也不怕爷爷,还敢抱爷爷。
    许小寒一扑进许老爷子的怀里,就将在场的几人下巴给吓得掉下来,眼球都脱了框,在她扑向许老爷子的过程中,许老爷子居然会担心她摔倒而仿佛本能一般伸出手来接住了她,而她扑过去抱着老爷子还不算,居然像做过许多遍一样,轻车熟路的将屁股一扭,抱着老爷子坐到了老爷子的腿上,这叫他们如何不惊讶。
    别说是坐老爷子腿上了,就是连抱,恐怕就是死去的少爷,老爷也鲜少抱过,谁不知道老爷子年轻时一双铁血手腕,再加上他身上散发的那种气势让人望而生畏,哪里有人敢与老爷子亲近,而这个不懂事的娇弱小娃娃竟然坐在老爷子的腿上,笑的阳光灿烂没心没肺,丝毫没感受到老爷子周身散发的生冷的气息般。
    许小寒朝大汉狠狠的做了鬼脸,调皮的像的男娃一般,可用她那张娇弱到极致的苍白的小脸做出来却别有一番可爱,令人捧腹,不过在场几人没有一个人能笑出来的,他们都在等着老爷子将她拎下来扔出去。
    “小寒子?你刚刚叫我什么?”许老爷子并没有将她扔下去,声音眼神也没见得有多温和,仍是一贯的生冷刚硬,目光如鹰,锁视许小寒,语气很淡很平,叫人无法从他的语言中猜出他的喜怒。
    “爷爷,容我郑重介绍!”许小寒突然收了她的招牌笑容,安静而有礼的微笑,用前世爷爷教她的规范优雅的礼仪,挺起胸膛自豪的道:“我叫许小寒!而您,是我的爷爷。我为有您这样的爷爷而感到万分荣幸!”语气里是说不出的骄傲。
    许小寒,这个名字是爷爷取的,因为她出生在二十四节气当中的小寒,故叫小寒。
    小时候她非常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老是吵着要换名字,原因是村里的小伙伴们都喜欢嘲笑她的名字。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她的名字叫许莲花,大家就会说:“许莲花,吃西瓜!”叫许龙泽的,小伙伴就说:“许龙泽,吃甘蔗!”叫许云姑的,小伙伴就说:“许云姑,吃蘑菇!”
    而轮到许小寒时,大家就会说:“许小寒,吃咸盐!许小寒,吃竹篮!许小寒,吃扁担!”总之,没一个是好吃的,她那时就特羡慕那个叫莲花的小伙伴,看看人家名字多好听啊,莲花莲花,吃西瓜,吃香瓜,吃麻花,吃什么都行,怎么我就只能吃咸盐了,还吃扁担,才不要。每次被小伙伴们这样说了,她就急冲冲的跑回家,跟爷爷吵着要换名字,也要取个叫什么花的。
    爷爷就问她:“小寒子自己想叫什么名字?先说好,不许去和别人一样的名字。”爷爷严肃的道。
    小寒子想了想,掰着手指头道:“村里有许桃花,许莲花,许梅花,许桂花,许菊花……什么花没有呢?”小寒子想啊想,想啊想,最后终于给她想到了,睁着圆溜铮亮的大眼睛,兴奋的对着邀功似的说:“爷爷爷爷,咱们许家村里没有菜花,小寒子以后就叫许菜花!”
    爷爷听后摸着小寒子的脑袋哈哈大笑,严肃的告诉许小寒,还是许小寒这个名字好,以后谁问你叫什么名字,小寒子就挺起胸膛,大声告诉他,你叫许小寒,明白吗?
    小寒子受爷爷严肃的表情感染,小胸脯一挺,非常自豪的应声喝道:“我叫许小寒!”
    许太太十分吃惊,这个孩子与她上次相见时差的太多了,而这样标准的礼仪,若没有经过专业的指导,一个七岁的小娃娃如何能做到如此规范?她看看一直坐着艳羡而崇拜的看着许小寒的那个小娃娃,这孩子至今为止都不敢和老爷子大声讲话,更遑论是表现的如此大方自然了,而不怕老爷子的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这个黄小寒早已经见过老爷子,而且祖孙两十分熟络,也不对啊,老爷子既然早就去见过她,为何用这样的方法将她带回来?可那孩子的表情和动作也的确不是第一次见面所能作出来的。
    许老爷子明显为许小寒的那句‘我叫许小寒’而感到愉悦,虽还是面无表情,但眼神却不再像刚才那般锐利,淡淡点头,掷地有声道:“很好,从今天起你便是我许家长孙——许小寒!”
    许老爷子声音里的温度并没有提高多少,可听在众人耳里却就是感到有哪里不一样,几人尚在疑惑,就听老爷子沉肃的对那个胆怯坐在那浑身僵直的小女孩道:“洁雯,过来见过你姐姐!”
    ‘过来见过你姐姐’就这么简单的七个字,就向许家上下所有人昭示了许小寒以后在许家的地位,不是去让这个新来的许小寒先去见过许太太,她以后的母亲,也不是让她站起来去见过那个小女孩,而是仍让许小寒坐在自己腿上,让那个一直坐在那里的小女孩过来见过许小寒,中间的差别的不言而喻。
    那个叫洁雯的小女孩怯懦的走上前,头也不敢抬,更不敢正视老爷子,扬起微弱的笑脸崇拜的对许小寒细声细气的道:“姐姐!”
    许小寒灿烂的笑开,伸出手摸摸她的脑袋,非常豪气的说道:“你好,洁雯,我是许小寒,很高兴认识你!”
    “嗯,我也很高兴!”许小寒的笑容能感染人,许洁雯也开心的笑起来,笑容不大,很文静秀气,轻声道。
    坐在一旁的许太太温婉的抽动嘴角,僵硬的对着许小寒微笑。
    老爷子淡淡的瞥了眼许太太,许太太立时一个激灵,正襟坐好,腰杆直立,老爷子对着许小寒又道:“这是你父亲的原配!”
    许小寒满含笑意看了眼许太太,天真道:“爷爷,我认识许姨,她昨天去过我家,还说要花五十万将我买下来呢!”
    第 30 章
    许小寒满含笑意看了眼许太太,天真道:“爷爷,我认识许姨,她昨天去过我家,还说要花五十万将我买下来呢!”
    许老爷子眼内如藏了冰箭一般射向许太太,许太太只觉心头一震,指甲猛的将沙发勒出一条深深的指印来,背脊沁出一排细密冰冷的汗珠,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慌张,紧张的支吾道:“爸爸,我只是……我……担心她们母子……所以才……”她想说她是为了接济她们母女,但许老爷子寒星般精明透澈的目光中,一切谎言都显得那样无力,只是没想到这么小都娃娃就这么狡猾,看来,她不适
    合当棋子,不过没关系,还有另一个。
    许老爷子面部仿佛永远除了面无表情外就再没有别的表情似的,让人看不出他心底的喜怒,可越是这样才越叫人不安,许太太额头上冒出丝丝晶亮的汗液,无法揣测他心里的想法,这让她十分恐惧,身体都要微微发抖起来,老爷子的铁血她在这个房子里呆了快十年,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心思深沉,不论做什么决定都是不动声色的,毫无预兆,想到这里,许太太越发急着想要表达自己的无辜,却见许小寒天真无邪的打断了她想要解释的话,无邪道:“原来许姨是想接济我和妈妈,真是谢谢许姨了。”然后拍拍脑门无视许太太便秘似的面色,焦急却仍不失礼对爷爷道:
    “爷爷,小寒子出来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也不曾告诉妈妈一声,我想妈妈一定着急了。”说到这里,许小寒不舍的抱住许老爷子,双目微红,十分不舍道:“爷爷,妈妈肯定满世界的找小寒子,小寒子该回去了,下次再过来看爷爷,可以吗?”
    说着将头埋在爷爷颈边,有些哽咽,旁人只当是因为孩子小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才会不安和害怕导致,再加上这么长时间与母亲分开,会哽咽很正常,可只有许小寒自己知道,她的心情有多复杂。
    方才猛一见爷爷,激动的心情难以自已,什么都没想便冲了上来,但爷爷方才看向她的眼神让她明白,这个爷爷虽然有着和爷爷一模一样的相貌,一模一样的性格,甚至是,一模一样的眼神,可终究不是和自己相依为命了二十二年的爷爷,这个爷爷的记忆里没有她。
    爷爷看自己时总是慈祥温和的,从不将生意场上的事情带到家里,从小将自己架在脖子上,走到哪都带着,甚至公司开会时,也让自己坐在一旁玩玩具,什么时候用那样锐利的眼神看过自己?想到爷爷陌生的眼神,许小寒便觉心中酸涩难挡,初逢爷爷的喜悦和酸涩夹杂在一起,让她心里难过的像被人掐牢了脖子不能呼吸一样。
    而且这个爷爷比许小寒自己的爷爷明显年轻了十多岁,竟真的像回到了小时候般,那时候爷爷也是这般年轻,身子骨健朗的仿佛一根擎天柱,永远直立在许小寒前方,只要爷爷在,许小寒便百分百相信,爷爷一定会将她前面的风雨泥泞全部清理干净,为她撑起一片干净明朗的天空,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许小寒虽无父无母,却生活的不知人间愁滋味,每天都没心没肺的笑着闹着,直到她成为黄小寒醒来,仍明净的雨后湛蓝如洗的天空,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不曾惹得时间半点污垢,如同纯真的孩子。
    不曾惹半点污垢,却不表示她不知世界上有污垢,不代表她就是一张白纸,不懂得世界是有阴暗无法见光的一面,只是爷爷、师傅还有师兄们的爱护让许小寒拒绝了一切外界的黑暗而已,爷爷是何等精明,师傅是何等狡猾,又怎会真的将她完全与世隔绝,让她完全住在象牙塔内,他们希望她永远快乐,那么她便永远快乐阳光。
    许小寒说的是天真无邪,许太太听的却是心里恨得如猫爪子在挠一样,气的牙痒痒,但又摸不清老爷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半点不满都不敢落在面上,仍然僵硬的对着许小寒笑的一脸温婉端庄,表情亲切的顺着许小寒的话转移话题,却又不敢多插嘴干涉老爷子,生怕说错了什么,毕竟老爷子的想法其他人还是不要妄加揣测才好,只好讪讪的干笑着。
    许小寒的话才说完,许老爷子表情虽没有什么变化,周身的温度却突然降低了一些,锐利的眼掠过许太太,见孙女哽咽,心里不知怎么非常不高兴,沉着脸对着大汉淡淡道:“荣华,拨通号码,带着小小姐下去与她母亲会知一声。” 又对着许小寒道:“一会儿留下来陪我吃晚饭!”
    只是淡淡一句,却不容拒绝,许小寒点点头,抱着爷爷不放,不愿离去。
    “是,老爷!”大汉会意,过来抱住许小寒,马上下去拨通了黄雅琳的号码。
    “爸爸,明珠也下去了!”许太太小心翼翼道。
    老爷子不出声,只是幅度及其小的挥了挥手,许太太赶紧起身,逃似的离开这里,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