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深,老爷子向来狠厉,未雨绸缪,将隐患扼杀于萌芽之中,暂时饶过王明珠竟是用她来打磨小小姐那把利刃,对于老爷子如此急进的做法许管家很是理解,老爷只有少爷许寒飞一子,虽甚少亲近,但老年丧子,许氏又面临后继无人的窘境,老爷子虽说年事不是很高,但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只有尽快将小小姐培养起来,否则……树倒猢狲散,若是他年老爷一倒,那些被老爷打压的董事和分家少爷们怕是要将许氏瓜分,小小姐小小年纪定然镇不住他们。
    许管家既佩服好友的深谋远虑,又感慨岁月不饶人,老爷当年是多么铁腕狠辣雷厉风行,现下竟也要……一时也有些伤感。
    “加强对小小姐的严密保护,寒飞的事情不能再发生在小寒身上,有那个孩子在倒也是好的,或许可以帮帮小寒,只是别又养了一只白眼狼!”许非凡说的平淡,周身却萦绕一股煞气。他口气又转为平淡:“另外,是时候培养这孩子的理财意识了,拥有处理金钱的才能,跟拥有良好的教养一样重要!”
    “是,老爷,那边荣华会盯着,小小姐学习的事情我会去安排!”许管家身上的伤感也是一闪而逝,接而分析道:“只怕小小姐不能体会到老爷的良苦用心,小小姐冒着生命危险得到这份证据,又急着保护黄雅琳,依小小姐的性子,怕是一会儿便会拿着这些证据来找老爷,若从老爷这里得不到帮助,到时怕是要惊动警察!”
    “不,别小看了这孩子的直觉。”许非凡嘴角两边叠起浅浅的皱褶,目光沉肃。
    “这些东西要交给你们家老爷子吗?”花移尘浅浅笑着,目光却并不柔和,淡淡的透出一份犀利。
    许小寒想了一下,缓缓摇头:“不,虽不知爷爷究竟是何想法,但爷爷似乎没有插手家中事情的打算。”
    甚至隐约感觉爷爷已经知道这一切,并在一旁观望着事情的发展。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若说爷爷不知道王明珠的事她是决计不信的,爷爷何等精明,岂容有事不在他掌控之中,但既然他一直没有出面干预过,定然是有其它打算,只是任许小寒想破头也想不出,许老爷子是为她创造一块磨刀石。
    听许小寒这样说,花移尘好看的眉微微皱起,敛了笑容,他不会提议说送到警察局,第一会影响许家声誉,甚至会影响许氏的股票,况且警方也是见风使舵,即使告的了王明珠,法官最多也只能判她个杀人未遂,他漂亮的眼睛里流溢华光,淡淡的建议道:“这些东西先留着,以后自会用到。纸娃娃,只怕你的性子要收敛些,即使不改也要学会将真性情隐藏!”
    许小寒一愣,活了二十三年,头一次有人要让她收敛性子,以前师兄总笑她这样匪气,将来定嫁不出去时,师傅总是瞪着眼睛斥道:“匪气,匪气有什么不好,你们几个当中就小寒子还保有自己的真性情,你们都给我好好教她,看将来谁敢欺负她!”
    师兄们总无奈的看着把小师妹当亲孙女疼的师傅,无奈的笑道:“是,是,师傅,小寒子学武的目的可不就是为了将来打老公的!”
    那时周围都是疼她护她宠她的人,将她放在象牙塔内护的滴水不漏,直到在看到男友与别的女人约会的一幕和男友说的那段话,才赫然惊觉,天下间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爷爷、师傅、师兄们那样迁就自己,来到这里之后才更加切身的体会到那句‘喜形于色也是需要本钱’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怎么隐藏?如何收敛?”许小寒不是笨人,只要人稍微点拨就会通透。“还有这些东西,我倒希望没有用到的时候。”
    “还记得我们为什么称你为纸娃娃吗?”花移尘不知何时两眼又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长长的睫毛垂下如剑锋一般,覆盖住他眼内的流光,似有无限温柔。
    “纸娃娃,你是说……”许小寒兴奋的笑起来,她首先想到的是有趣其次才是纸娃娃三字背后隐藏的意义,随即她沮丧的向后仰去,白了花移尘一眼:“说的轻巧,我就这性子,一天两天还可以,叫我整天伪装成一个纸娃娃,先不说我根本不会伪装,就是会,长期下去还不得憋死我啊!”
    花移尘上下打量许小寒,少年心性的他也是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不过他先是想到的是伪装的意义其次才是整人的乐趣,只是这次整的人嘛,是许小寒而已,还是心甘情愿让他整的。
    他掩住眼内的笑,像只引诱小白兔的大灰狼:“也不用刻意去伪装,只要你不说话安静的坐着看着听着,笑时嘴角别扯得那么开,动作别那么大开大合,娴静时必如娇花照水。”
    伸出拇指和食指,轻轻按捏住许小寒的下巴,睁开眼深深凝视:“静如处子!”
    许小寒被电的晕头转向,好在还尚存理智,猛地拍开的狼爪,挥着拳头作势要揍他:“丫的,敢调戏我!”
    花移尘放下手,笑眯眯的补充一句:“动如疯兔!”
    许小寒大眼凶狠一瞪:“你丫找死!”
    “收敛,收敛!”花移尘笑着躲避,转移话题:“要想改变,你首先得学习。”
    “学习什么?”许小寒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大有你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老娘灭了你的趋势,哼,这哪是狼,分明是掉进狼群的花狐狸。
    “钢管舞如何?”花移尘笑的眉目齐飞,好不灿烂。
    “我看你是找抽,想打架就直说!”许小寒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撸起袖子,粗鲁的朝花移尘吼道。
    “你完全可以考虑!”花移尘不怕死的激将:“怕学不会就直说!”
    “谁说我学不会,花移尘,我知道你激我,我还就学了!”明知是激将法,可这丫一根筋通到底,就是经不得激。
    “拉丁舞也是不错的选择,你还可以试试谈钢琴,练练你的耐性!”花移尘嘴角向上更深的翘起,继续建议。
    “弹棉花还差不多!”许小寒嘟起嘴:“没别的了?”
    “你有会的乐器吗?”恶狼军团的军师并不是叫叫而已,敏锐的洞察力让他在发生什么事时及时快速的思考,寻找最佳且最有效的解决方法,该正经的时候毫不含糊,虽然他抱有恶作剧的时候居多。
    “口哨算不算?”许小寒两眼放光,希翼的问。
    “你认为呢?”花移尘笑的甜蜜蜜的反问。
    许小寒失落的想了想,半响,扑扇着墨黑的长睫毛,眼内星光闪动,得意的昂起脑袋:“我会拉二胡!”
    想到曾拉过一段杀猪般叫声的二胡被师兄们集体鄙视之后,好强的许小寒硬是拖着师傅教他,在荼毒了众师兄们一年多的耳朵之后,终于……拉出来的声音像公鸡叫了。
    花移尘看着许小寒咧开的一口明晃晃的白牙:“笑容收敛些,微笑,笑不露齿!”
    “这简单,微笑谁不会?”许小寒自信满满的昂起脑袋,学着京剧中的人物虚挥不存在的水袖,含羞带怯的低下头,左手虚掩着嘴,眼睑缓缓抬起,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花移尘,眨巴着浓密的睫毛,细细的笑:“嘿嘿嘿嘿嘿……”
    烟花三月般的笑容瞬时僵在脸上,花移尘大寒:“还是听听狼王的建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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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美人要改变形象?”叶加伦笑的跟朵风中乱颤的大菊花,宝石般的眼睛上下扫视许小寒,接而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这样就很好!”若是别人狼王定也是兴致勃勃的参与这次改造计划,但被改造的人是许小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丝毫不想纸娃娃改变。
    许小寒想到花移尘的静字口诀,嘴角抿的跟唐朝宫女似的,眨巴着大眼睛,娇滴滴的对狼王微微一笑,再转向叶加伦,温柔的对他勾勾手指头,待他头好奇的伸向前来,手掌利索的变爪为擒拿,飞快的锁住他的脖子,嘿嘿笑着娇滴滴在他耳边磨着钢牙轻声细语的威胁:“叶加伦,你·有·意·见?”
    “嗳嗨嗨嗨……没有意见,绝对没有意见,小美人要改变形象少爷我绝对支持!”叶加伦立即见风转舵,笑的跟风中缭乱的腌咸菜似的。
    有些事情像是无师自通般,小寒子盈盈浅笑,手指掐上叶加伦桃花似的脸:“那就多谢了!”虽是笑靥如花,却让叶加伦感觉在他脸上滑来滑去的不是手,而是一把锋利的刀子.
    众人呵呵笑起来,狼王也舒展了眉尖,似乎发觉不论许小寒怎么改变,在他们面前依旧是那个无法无天偶尔生气几丝坏心思合着花移尘整人的许小寒,依然是有着灿烂笑容,说不过人家时便挥着拳头嚣张的嚷着‘想打架么’的许小寒,他笑起来,带来满室阳光:“其实纸娃娃并不需要改变什么,你要做的只有一点,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自己和家人之前——锋芒暗藏!”
    “我有锋芒可言吗?”小寒子疑惑的抓抓头,将脑袋耷拉在课桌上:“有你和花移尘在,任何人的光芒也会被你们俩给遮挡住!”
    狼王毫不谦虚的点头,璨笑:“过奖!”
    花移尘嘴角的弧度加深,眼神带着点点清辉,淡淡扫过狼王,笑道:“不及某人!”
    “知己啊!”叶加伦扑到小寒身上,牙齿龇开,漂亮的脸就像一朵迎风盛开的桃花,明明同样是灿烂的笑容,却不知为何,由他笑来偏偏有几分坏坏的味道,他笑的跟招展的喇叭花似的,夸张的惨叫道:“有这两个家伙在,饶是完美如少爷我,也得黯然失色几分!”说着,还摆出一份沉痛的表情将脸埋入小寒颈脖,可那眉那眼,哪见半分伤心。
    花移尘真诚的吐槽:“纸娃娃,白痴是会传染的!”意思是还不赶紧将这白痴扔远些!
    许小寒相当认真的点头,作出受教的样子,对叶加伦道:“如果想毁掉敌人,再也没有比说服阿伦去缠着这位敌人更好的办法了,可以传染成白痴!”
    叶加伦心痛不已的颤抖着手指,指着眼前大笑的三人,悲凉的感慨:“你……你们……交友不慎,兄弟们都是狼!”灰溜溜的蹲墙角种蘑菇,散放着哀怨的低气压。
    玩笑过后大家又切入正题。
    “纸娃娃当初能让我们看走眼误以为她是纸糊的娃娃,那就一定能让别人认为你真是纸娃娃!”花移尘想到前日小寒子娴静时的一幕,浅笑着分析道:“你长的太具欺骗性质!”
    “我怎么觉着……老花在说自己?”许小寒瞅着花移尘柔和的面部线条,花瓣似的粉嫩嘴唇,是与郑南刚硬强势的长相完全不一样的柔美,多少无辜善良的童鞋被这厮无害的笑容和男女莫辩的外貌给欺骗啊。
    叶加伦和狼王听小寒如此说,立即赞同的点头,他两颗没少被他无害的笑容给欺骗,想狼王小小年纪,就在这狗头军师的戳串下,名声在学军乃至整个w市的小学界都是臭人一等的,而他自己却是老师心目中的绅士,女生眼中的白马王子,出淤泥而不染,品性高洁。
    若不是那双眼睛太过犀利,那身气质太过危险,身高又比同龄孩子高出不少,一看便知是男生,就光他那张脸,以后就算有男生找他搭讪也不奇怪。
    说到身高,老花长的实在不像三年级的孩子,若不说,人家定以为是五六年级的学生呢。
    看着点头动作整齐划一的三人,花移尘微微一笑。
    小寒是直觉性动物,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赶紧转移话题:“怎样让人家认为我无害呢?这个纸娃娃的定义是什么,若是让我看着妈妈被欺负而无动于衷,决计做不到的,若是当个花瓶怕也是不行,我已经摆脱了‘万年老二’的称号!”
    “小美人还有‘万年老二’的绰号啊!”叶加伦惊讶的感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小寒自知失言,沮丧的垂下头,再转移话题:“你们继续说,我听着!”
    “纸娃娃虽然对很多事物看起来不在意,实则很好强!”狼王摆弄手中的变形赛车,翻来覆去的变换着形状,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大家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进去,他说话时会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扬起笑脸看着大家说话,说完后又低下头专心的做他的事,彷佛知道后面会有人帮他补充似的。
    “刚进恶狼军团便挑衅阿伦,态度嚣张,完全不懂利用自身优势。”花移尘看着许小寒,眼眸中如同流动着一层水银。
    “有吗?”丫抓抓脑袋,见三人都看着她,脸上写着大大的‘有’字,无奈的咕哝:“谁的年少不轻狂!”
    “在武术社挑衅郑南,自信!”花移尘淡淡评价道:“狂妄!”许小寒羞愧的低下头,是这样没错,狂妄也是要本钱的,自己现在没本钱!
    “看似冲动,却往往是有恃无恐,行事极有分寸!”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