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已经不想着要如何融入这个可憎的世界了。
我想要杀了她,杀了这些看众。
甚至想着,这只是一个开始。
毁灭所有把我当笑话的人,甚至是毁灭自己。
我将她摔了出去,并没有下重手。
不是因为改变注意或是手下留情,而是想要看到她惊恐绝望的样子,想要折磨她,发泄心头的怒气。
但是,她又一次让我失算了。
这一次,惊恐的人依然是我,而不是她。
我猜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她告诉我,那是她的胸.部。
我从来都没有过那时候那样的古怪心情。
一个切除了胸.部的女人?
然后在镜子里遇到了我这样一个自宫的男人?
让人不得不觉得,这简直是天注定的相遇。
我因此而诧异,并且逐渐冷静了下来,然后我告诉自己,我的确需要她的帮助,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就除掉我和这个世界的连接。
我隐藏起了心中的暴虐和不平,平淡地接受了所有的现实。
我在她家住下,并且疯狂地去了解这个世界。
我理所当然地压榨着她力所能及地一切,这又是我留在她身边,容忍她靠近我,并且控制着自己不去伤害她的真正目的。
但是,我心里很清楚,我并没有真正的认可她。
那个时候,我甚至还能肯定地告诉自己,等到一切结束以后,我一定还是会杀了她的。
这个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我的秘密,清楚我的不堪,并且已经离我太近,又对我太过了解,屡次触犯的女人。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变了那么多。
番外2
她是一个古怪的女人。
不仅仅是因为时代背景的不同,让她在我的眼里如此的古怪,就某种意义而言,她不仅和我曾经认识的那些古代女人完全不一样,即使是和她们这个时代的女人相比,也是相差甚远的。
我有时候甚至觉得很诧异,莫非切割掉了胸部,就能使一个人类如此与众不同吗?
匪夷所思,不可理解。
像我这样残缺的男人,实际上在她的这个时代里,也不是这么容易让人所接受的。
可她看我的眼神里却从未有过这样的区别,就好像对于她来说,我是一个人,至于是男人还是女人,这种莫名的性别前缀,都是多此一举的。
莫非是因为她自己也不需要这种前缀了?但她的残缺和我的残缺,在本质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啊。
是的,没错,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差别。
于身体上的任何不同无关,最重要的是内里。
她即使装扮看上去不像个女人,但我知道,她内心还是渴望着女性的那一面的,即使她一开始试图在我面前隐瞒,而我,我在内心里就不想再当一个男人了,我想做个女人。
我很嫉妒她,如果可以交换,即使少了一个部件,我还是愿意成为她。
所以说,我的古怪,恐怕即使是她们这个时代,也很难接受的吧。
但是她却可以接受。
不仅接受,她还可以平淡地表示着愿意替我装扮,和我一起购买女性的服装,不介意和不男不女的我走在一起,和莲弟被迫把我当女人的那种感觉不一样,我说不清她是不是把我当做一个女性来处理了,还是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性别只是生命的一种装饰,可有可无,不值一提。
和她在一起,竟能让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在和轻松。
我原本是想要杀她的。
但随着相处时间的延长,虽然冲突和无意的冒犯增多了,但我倒是反而犹豫了起来。
因为我害怕,再也找不到这么自在的感觉了。
这是莲弟和我强求的爱情,都不能给予的。
我开始增加和她的接触,用较为温和的态度引导出她更多的话语和意见,引诱着她更为接近我,那时候总想着,如果有一天,她亲自破坏掉了这份自在和轻松,那么我的那些犹豫就完全不必要了吧。
我总觉得人和人的相处之中,越为接近越为亲密,反而摩擦和矛盾就越多。
更何况,我心里其实明白,比起我这个残破的躯壳之下隐藏着的毒蛇的男人来说,她是个有些直率又没有心机的普通女人,我多疑,她轻信,我冷漠,她心软。
终有一天会产生冲突的,当她厌恶我想要赶我走的时候,就是我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
她是我的猎物,我静静等待着。
但是我没有想到,我一直没能等到那一天,和她的相处意外的融洽,即使是过分接近的距离也没能使不配套的齿轮发生意外,反而让人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顺畅感。
我竟然觉得,她真的不错了……
我对自己发出了警报。
这太过危险,我觉得是时候做出了解了。
那天,在一开始,我的确是没有发现自己被人下了药。
当身体有所察觉了的时候,我几乎是顺手就干掉了那个敢对我有所企图的男人,随手一针,半点血都没有流出来。
我的确是个冷酷又邪恶的人。
在身体发热的这种时候,却不是急着帮自己解除药性,而是看着尸体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我把尸体搬回了她家,然后用线切掉了尸体的头颅,又恶作剧似的缝了起来。
我等着她回家看到这一幕的场景。
我精心策划了一场有趣的戏,然后安静地等待着演员的入场。
如果她敢对我露出恐惧憎恶的表情,或者说出让我去自首,或者想着告发我的决定,我就一起顺手干掉她好了。
反正她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隐藏她的死亡对我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她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将自己的一切,太过直接地透露给一个陌生又危险的异类。
我和她是不同的,她大概一直还搞不清楚。
但是她的反应又一次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一直觉得这个时代的人都活得太过和平,我们肯定会产生有史以来最大的冲突。
但可惜……竟然又没有。
我表面撒着谎,一脸无辜的样子,内地里却气得半死。
真是个古怪顽固总是和我的期盼各种作对让人想下手也纠结的可恶的女人!!!
我一时情绪激动,结果又犯了一个错误。
我估错了这个世界那种药的强大药性,那种和纯草药配置的药完全不一样的成分,不是那么温和,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用内力可以排除的!
而且,随着我情绪的暴躁,它竟然一下子发作了!
我躲回了自己的房间,再也顾不上耍着她玩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我没想到她会冲进来。
当发现自己这个狼狈的样子竟然被人看到了的时候,我是真心想要杀人灭口的。
但药力太强,手抖得厉害,勉强扔出去的针还莫名地飞歪了,甚至让我自己都有了一种“喂,这不是在放水吧”的古怪感觉,胸口一闷,药性似乎更激烈了。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我似乎觉得自己隐约回到了当初和莲弟刚刚在一起的时候。
我的这一生,回头想来,竟然是那个时候最为幸福。
那个时候,那个人还未从我的手上拿到权力,对我百依百顺,细心待好。
我,东方不败,曾经拥有无上的权力,至今拥有天下第一的武功,竟然会觉得,那份虚假的爱情,是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候。
我忍不住伸手紧紧抱住,不想要失去。
我觉得很温暖,甚至有一种超越当时的安心。
是的,无论再怎么幸福,莲弟都给不了我安心的感觉。
而现在,竟能觉得比那时候还要满足。
我隐约知道自己看到的不是真实的,但却不想从里面挣脱出来。
此生,自从家破人亡之后,我从未真正圆满过。
即使是因为下作的药性而产生的幻觉,我也卑微地不想清醒。
之后有做了一些什么,我就更加地记不清楚了。
总之绝对不是好事,是我事后死都不想回忆起来的。
我记得我隐约想着要和自己的莲弟缠绵,但想着是莲弟,却又看不清抱着的那个人的脸,死活都看不清那是谁。
直到那个人突然翻身主动吻了我。
我的那个莲弟,是从来不会主动和我亲热,又对我如此温柔的。
我知道,我认错了人。
但依然想要流泪。
这个世界上,我失去了亲情,为了爱情埋葬了友情,但实际上,从未得到过我想要的爱情。
可是,依然有人,是可以和我在一起的。
是的,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明白,我根本下不了手去杀了她。
即使到了今天这样的场面。
因为我也希望着,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下了一个决定。
等我找到回到自己世界里的方式以后,无论她愿不愿意,我都要带她一起走。
我忘不了莲弟,他和以前的那几个小妾是不同的,是我第一次尝到爱情的滋味,一想到他可能还没死,我就舍不下他,起码要救了他,不想让他还是书里的那个结局。
可是,我已经不是神教的教主了,也没想过要再去夺回那个位置,就算任我行不肯放过我,我最后能除掉他,有继续夺回权力的机会,我也不愿意了。
那时候,莲弟也许不会再愿意和我这个无权又不愿去争的人在一起了。
他没有了再和我作戏的理由,我也累了。
到那时候,至少身边还能带着一个傻瓜女人,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陪在我身边的人,所以她更是要和我寸步不离,因为她毫无武力。
那对她来说,是个陌生的世界,她必须依靠我,才能活下去。
那么也就会,陪我,到最后了吧?
第十六章 远方来
我曾经想过东方他还会不会回来,因为我不确定他这次的突然离开,只是暂时去找原作者弄清穿越的真相了,还是明白如何回到原来的世界以后,就直接回去了。
他会不会还想到要再来找我,或者和这个二十一世纪告别一下呢?
一想到他对回去的执着,我就觉得他直接就走了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一些。
但是……如果原作者也不能给予他想要的答案呢?
如果他依然回不去,那是不是还会来找我?
我忍不住关心着新闻里,有没有有关于原作者的各种消息。
我有所期盼,但是他却从未给我过任何允诺和消息,连道别都是模凌两可的,我想,他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我心里,有忍不住纠结了起来。
但纠结管纠结,日子总是要过的。
开始工作以后,我就又交上了新的朋友,虽然仅限于一般的朋友,但生活的范围却一下子扩宽了,日子也过得充实了起来。
逐渐的,我甚至觉得,曾经在镜子里拖出一个人的日子,反而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直到某一天,门铃响起。
我对着猫眼端详了很久,实在是想不出自己有认识这么一个人。
穿着一身军装,面无表情的样子,我觉得他的脸部线条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请问……你找谁?”我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道。
他报出了我的名字,紧接着又说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我愣在了原地。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有过两个至交好友。
只可惜,一个全家移民,并且正在申办的最重要的过程之中,期间不能回国,我不想让她分心,所以从未和她说过自己的各种遭遇。
还有一个,自从参军后没多久就失去了消息,最后一次联系的时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