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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倾玉拍拍她的肩头,有些忍俊不禁,但不好明着说,只好忍了。想到乾隆时不时地脑抽一下,又想着富察皓祯那副德行,在为兰馨选婿的事情上,风倾玉深感危机,便道:“兰馨,那些人家的子弟你也都看过了,你中意了哪个?还是早些定下来是正经大事,可不能再叫你皇阿玛想起了什么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皇额娘!”兰馨不依地红了脸,很有些害羞地将头埋在风倾玉怀里。
    半日,才听兰馨从她怀里咕哝道:“就多隆吧。”
    “多隆?”风倾玉愣住了,回想起兰馨一直对多隆很好,多隆也对她很上心,似是彼此有意,还有弘昼夫妻也很想促成这件婚事,又有他们做多隆的后台,便略略放下了心,笑问道:“怎么瞧中了他?论理,在这些名单中,他可不是最好的那个。”
    兰馨忸怩着不说话。
    过了许久,兰馨才低低地道:“兰馨这样的身份,也不能找最清贵的人家,多隆孑然一身,虽有旧部,却无父母,他本人的名声也不是特别好,兰馨嫁过去了就能当家作主,也不会叫皇阿玛忌讳咱们为永璂拉拢朝臣显贵。”弘昼不算,虽是亲王,却是闲散王爷,不掌权。
    “兰馨……”风倾玉心中感动,口内亦是轻轻一叹。
    直了直身子,兰馨又羞涩地道:“而且多隆和兰馨虽然出了三代,可以前我们的额娘关系最好,他的脾气兰馨最好拿捏了,他又对兰馨很上心,兰馨绝不会受委屈的。”
    兰馨都打算好了,她是皇后养女,不是正经皇家血脉,高不成低不就,所以多隆甚好。
    风倾玉叹道:“也好,小多子还是很有趣的孩子。”看来是避免不了亲上加亲了,那么回头倒是可以允了和亲王福晋的请求,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得敲打敲打多隆才行。
    “皇后……”外面响起了乾隆的声音,兰馨急忙起身,却见乾隆哀怨着脸进来。
    知道乾隆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风倾玉只好安慰安慰他。
    温香软玉,吹气如兰,瞧着皇后清丽端庄的容颜,尊贵雍容的气度,乾隆心满意足地搂着风倾玉道:“还是皇后最好。”那个令妃,真是让人恶心,嗯,回头让人撤了令妃的绿头牌吧,最近一年半载可不能再见到她,不然就吃不下饭了。
    一想到吃饭,恶!乾隆又想吐了。
    风倾玉赶紧叫人端了折盂来,服侍乾隆吐完,然后漱口,最后瘫坐在塌上,没力气了。
    乾隆被令妃刺激得吃不下饭了,每次吃饭都想到令妃那张楚楚可怜的娇容,于是吃什么吐什么,连白粥都咽不下去,吐得胆汁儿都出来了。这消息一传开,后宫嫔妃激动了,担心了,心急火燎地跑来坤宁宫以表敬心了,各色吃食五花八门,堆满了坤宁宫偏厅。
    太医院的御医都不知道揪掉了多少胡子,用了很多开胃的药材,也没有效果。
    御膳房的厨子理应更明白开胃止吐的药膳食物,但做了很多,什么紫苏姜橘饮、牛奶韭菜末儿、枣泥馅儿的山药糕等等,也许是人不对,也许是有阴影,明明有效的东西,乾隆还是吃不下去,一日比一日气息弱了许多。
    这件事连朝廷都惊动了,私底下都会打探,得知竟是白吟霜之功,令妃之功,于是问候的折子像雪花一般飞进来。满京城里顿时一改弱柳扶风似的风气,变得分外端庄起来,也不会动不动就掉眼泪了,大有满洲姑奶奶的气质。
    “白衣?当老子死了,还是要学那个吓得皇上呕吐的白吟霜?”
    “这媳妇腰细的,扭什么啊?飘什么呀?以为自己是令妃啊?赶紧给我吃胖点。”
    “眼泪给老子擦擦,哭什么哭?以为你是令妃,还是白吟霜?”
    “什么?新媳妇姓白?而且还长得弱柳扶风?不行,姓白的不好,姓魏的也不好,不知道他们家都出了这样的轻浮人吗?赶紧把这件婚事给退了。”
    京城里姓白的,恨上了白吟霜,姓魏的,恨上了令妃,卖白色布料的,也恨上了她们。
    恨得乾隆也罚了令妃一年的俸禄和年例,顿时给延禧宫雪上加霜。
    这脑抽龙实在是心里脆弱啊,这么容易就被刺激到,而且还容易迁怒,风倾玉感叹。
    乾隆有气没力地躺在坤宁宫中,心里很无奈,肚子饿极了,但是一到嘴边,就立刻会想起令妃和白吟霜的笑颜,这么一来,就会想到自己被令妃刺激到呕吐,实在是吃不下啊!乾隆很嫉妒地看着永璟坐在床尾抱着一个水晶瓶插着鲜亮的橙子吃。
    那是风倾玉做的水果罐头,为了有利于保存,每年都会做上许多。
    永璟眨巴着大眼,无辜地道:“皇阿玛,你要不要吃?”立刻叉了一块看起来很酸的橙瓣儿送到乾隆嘴边,滴答一声,罐头里的汁水落在乾隆衣襟上,好比永琰的口水。
    乾隆眼前顿时浮现令妃和白吟霜的容颜,一阵胃酸上涌,实在是吃不下去啊。但是看在永璟纯洁的眼神,他又不忍心伤害他幼小的心灵,只好看在永璟的面子上咬牙吞进嘴里,酸得牙齿都要倒了。结果刚吃完,永璟立刻又叉了一块过来,眼神更加纯洁……
    发生了奇迹。
    乾隆居然能吃下了橙子。
    等风倾玉笑眯眯地端着姜汁米汤来的时候,乾隆慢慢地喝了大半碗,心里万分激动。
    其实橙子本来就有健胃的效果,要是有秋季新鲜的橙子,大可以做成橙子煎,也就是用清水泡去酸味,然后以蜂蜜煎之,则开胃止吐。姜汁米汤多喝一些,也有开胃止吐的功效,这些都是属于水果药膳中的一种,做法又极简单,家常吃起来很方便。
    最重要的,别人送东西,嫔妃眼里都带着一缕讨好的色彩,朝臣御医厨子等都有讨好怕获罪以及功利的心理,眼神就不那么纯洁了。而乾隆经历种种,最需要的就是纯洁无渣滓。
    所以,永璟笑眯眯地就上阵了,果然是马到成功。
    乾隆痊愈,各宫嫔妃心里都很高兴,但想起来居然是皇后治好的,心里不免酸溜溜的。
    令妃在宫中的处境不免艰难了起来,但是还不能躲在延禧宫中,每天还要去给皇后请安,并且请罪等等,其余的时间,她都不敢随便走动。别的嫔妃幸灾乐祸,令妃也权当看不见,自制力极强,所有的忿恨都藏在了心里,也许一日突破而出,便会化作张牙舞爪的利刃。
    乾隆这几日不理事儿,入狱的和禁足中的人,心里开始急了。永琪还好,他本来是最受宠的皇子,别人也不敢怠慢她。但是小燕子不知道惹出了多少对头冤家,这一禁足,谁不去踩她几脚?刑部大牢里的福尔康兄弟和富察皓祯等,更是被弘昼下令,严加看守,不允许家人探望,白日里吃糠咽菜,晚间与马桶同睡,养尊处优的他们,受尽了耻辱。
    小燕子最是不会老实的,风言风语再多,反正也没少一块肉,只是她现在被拘束在漱芳斋里,真是讨厌。
    大眼珠转了转,拿着牙刷使劲刷牙,她好羡慕紫薇那一口雪白的牙齿,像玉石一样闪闪发光,所以她也要使劲刷牙。不过她也有玉石首饰,好多的珠宝,她要带一些送给紫薇。现在皇阿玛都不疼她了,她要去找紫薇,把这个格格还给紫薇。
    最后的心中所想,显然有些不太情愿。
    月黑风高,趁着守护换班的那一刻,一条人影悄悄地从漱芳斋溜了出来。
    消息传到风倾玉的耳朵里,她忽而一笑,恰似那春风吹开了一树桃花,鲜妍妩媚。
    招手叫容嬷嬷过来,如此如此嘱咐了几句,最后道:“本宫这个做嫡母的,能不担忧孩子们吗?也进四月了,把新缎子和首饰、东西等都送些去漱芳斋给小燕子。兰馨该有的东西,本宫自然不会少了她的。”小燕子也该出来遛遛了,好歹加一些戏份不是?
    容嬷嬷赶紧准备了各色绸缎、衣裳和首饰。
    风倾玉转身进了里间,就如此如此地跟乾隆说了一番,末了叹道:“世间哪有记恨儿女的父母呢?永琪素来也没那么淘气,至于小燕子,好好地教导一番也就是了,孩子不都是教养大的吗?可巧今儿个得了下面孝敬上来的东西,皇上与我同去看看他们可好?”
    乾隆很久没有见到永琪,心里的气也渐渐地消了,既然当永璂的挡箭牌,也得出来不是?
    再加上又想起小燕子的天真活泼,乾隆现在不喜欢柔弱可怜的女子了,自然又对其多了一份兴致,粗声道:“哼,朕还没罚他们呢!”说完,也叹了一口气,“果然儿女都是生来讨债的。罢了,是朕对不起雨荷,难怪小燕子不知道规矩礼数,就去看看她吧,永琪明日再说。”
    永琪毕竟是成年的皇子,乾隆可不会带着美丽的皇后去景阳宫。
    风倾玉心中比了个v字,笑吟吟地跟着乾隆,带着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去了漱芳斋。
    结果,显而易见。
    “什么?小燕子居然不在?”乾隆惊讶极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小燕子居然敢在禁足期间离开漱芳斋,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还都没有发觉!
    这是对他皇权的藐视!
    明月彩霞和小邓子小桌子吓得使劲磕头,瑟瑟发抖。
    本来以为跟了一个得宠的格格,谁知道居然是一个祸水。明月彩霞他们都是令妃的人,在延禧宫中的时候多风光呀,现在两个大宫女居然需要亲自伺候没有品级的还珠格格,外面的苏拉也都不够使唤,简直是倒霉透顶,个个心里暗恨。
    风倾玉一面安抚乾隆的怒气,一面问道:“漱芳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许是格格在宫里走失了,赶紧打发人去找一找。宫闱严禁,下钥之后,向来是无法出入宫门的。”
    乾隆喘着气道:“还没听到是不是?赶紧去找!”
    明月彩霞急忙清查漱芳斋,目瞪口呆地道:“皇上赏赐格格的许多珠宝不见了。”
    小邓子忽然惊道:“奴才的太监服少了一套!”
    与此同时,外面通报道:“乾清门侍卫抓到了一个刺客!”
    乾隆瞪圆了眼睛:“什么?刺客?押进来!”
    “回万岁爷的话,抓到的刺客是扮成太监的还珠格格。”外面的侍卫不敢大声说话,心里鄙视极了。
    痛恨
    一连串事情发生得令人猝不及防,导致乾隆深受打击,一脸不可思议。
    那小燕子,居然半夜爬墙?
    这是他和夏雨荷女儿吗?夏雨荷温柔似水,怎会有这般女儿?乾隆心里越发地不是个滋味,忽然想到皇后在册封小燕子之前说话,不由得多了几分怀疑,小燕子到底是自己女儿,还是个送信?啊,送信?
    一想到最后一点极有可能,乾隆不禁打了个哆嗦,只想快快回去叫人打听清楚。
    他文武双全,绝不会有如此顽劣女儿!
    要有,抬头看着风倾玉烛光下清丽绝俗容颜,就有像皇后一样女儿。
    风倾玉低头掩饰着嘴角一抹笑痕,抬头时,脸上已然带着一丝不解和疑惑,柔声道:“夜深天寒,别冻着孩子,反叫我们做父母心疼,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