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角儿,我看电影时候哭得挺欢实,可看完就忘了这茬儿,现在叶芳菲拿叶子岚自比,我还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要么说我这人就是没心没肺。
叶芳菲左手随意摊桌儿上,右手拿杯子正要喝水,我忽然瞅见叶芳菲左手心儿有一颗朱砂痣,鲜红欲滴,美得妖娆又刺目。
看来我这人不单是没心没肺,且忒不会观察生活,跟叶芳菲认识也有一阵儿了,竟然到今儿个才瞧见叶芳菲手心儿那颗朱砂。
说到这儿,您要问,有就有呗,有什么打紧?谁身上还不长两颗痣啊。——嘿,这真有故事,您接着往下看就明白了。
我拉着叶芳菲左手,“你这有个朱砂痣?”
叶芳菲也看了自个儿左手一眼,说,“打娘胎带来的”
我又盯着那朱砂痣看了会儿,然后跟叶芳菲说,你知道不?我哥右手心儿也有颗朱砂,可顾从月手心儿没有。顾从月在我哥身边儿那会儿,听了这么个说法——说如果一个人儿手心儿有朱砂,这辈子指定能遇着另一个手心儿里边儿也有朱砂的人,且这人儿朱砂的位置,要么跟你一样儿,要么在对称位置。要是这俩人手贴在一块儿,朱砂正好重合,那这俩人这辈子铁定能成夫妻。
顾从月那时候可彪悍了,听了这说法以后,成天嚷嚷着要把我哥手心儿那朱砂给挑了,说要断了我哥桃花儿,我哥那时候也由着她闹。
叶芳菲听了,脸上表情一变再变,虽然变化不大,可我还是能看出来,最后叶芳菲只说了一句,“当年顾家老三也说要把我手心儿这朱砂挑了”
我笑了笑,是苦笑,“三哥对你还有意思呢,上回凯旋宫,三哥收了梁浅浅,跟丫闹腾了一阵儿,后来那妞儿一个不留神,摔了你送三哥那烟灰缸,三哥就跟丫吹了”
“那玩意儿是我两年前走时候送的,当时就跟顾老三说了句玩笑话儿,说让丫以后拿这东西睹物思人”
这一阵儿,我觉着我身边儿的人一个个变化忒大——我原以为风流成性的大尾巴狼和顾三哥,原来都是痴情种子;还有那顾二哥,锦城里,谁见着不得客客气气称一声“爷”,没成想,还是位“妻管严”,还有旁的,就不提了。
我感慨了会儿,问叶芳菲,“三哥那边儿,什么打算?”
“拒了”叶芳菲提到顾三哥时候,态度干脆得很,跟说起我哥时候,完全是俩态度。
“那我哥那儿呢?”
叶芳菲想了想,做了个标准的耸肩姿势,“没辙”
我拄着下巴,心思也被叶芳菲这回答给带进去了。
可不没辙嘛,人哪,就这样儿,碰着自个儿放心上那人儿时候,他就是没辙。就比方说我,我能跟顾云清瞎扯淡、插科打诨,可对着陆子言,我就没辙儿,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偏偏没辙。
我想着,眼前又晃过一片摇曳的新绿,可下一瞬,就是陆子言那暗擦擦的眼睛,漆黑的眼仁儿灰暗灰暗的,看的我心里堵得慌。
叶芳菲拍拍我,“晓儿”
叶芳菲连着喊了我好几下儿,我才回神。
“晓儿,往后梁浅浅那儿,你甭招惹她,那丫头心术不正,不是善茬儿,指不定就跟你玩儿阴的”
说到那操-蛋的妞儿,我也挺没辙,“我哪儿敢招惹她,丫成天介拿我当阶级敌人似的,横眉冷对的,整个就一阶级斗争脸”
叶芳菲笑嗔,“你丫不能不贫哪”
我坚定地摇头,“那不成,用扯淡的态度调戏这坑爹又操-蛋的人生,这是我打小儿就树立的生活态度,迄小儿,老太太就教育了……”
“滚犊子!”叶芳菲打断我的扯淡,又正色道,“晓儿,梁浅浅那边儿,甭招惹她,随她去吧,再过些日子,梁厅就要退了,且这回估计梁浅浅还得受牵连”
“怎么着?”我不解道,梁厅要退,这事儿我头先就知道了,可这里边儿还能有梁浅浅什么事儿啊,顶多是仕途不顺点儿呗,也不至说牵连哪。
“当年老爷子提拔过梁厅,可后来梁厅上去以后,那些个事儿啊”叶芳菲摇摇头道,“过些日子,一准儿得被捅出来”
“腐败啦?”我说这话时候,忒不厚道地内心有点儿雀跃。
叶芳菲看着我有点儿雀跃的表情,道,“晓儿,你丫至于的嘛,嘴都快咧到耳后根子后头去了”
我揉揉脸,“哪儿那么明显”
“这一阵儿能忍就忍着点儿,梁浅浅心术不正,保不齐临了给你来一出儿,过了这阵儿,我估摸着,丫在财政局也待不下去了”叶芳菲嘱咐我。
“成”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对了,梁浅浅那妞儿最近跟那一夜十次郎搭上了”
叶芳菲也正喝水,听了我这话儿,差不点儿没给水喷出来,完了,瞪我一眼,“杨文清那小子?”
“嗯”我放下杯子,“就前两天儿的事儿,杨文清那边儿倒怎么个意思,凯旋宫里边儿不还对你动手动脚呢嘛,这么快又勾搭上梁浅浅?”
“那些个顽主儿,谁说得清”
我跟叶芳菲聊着聊着,就到了下午上班的点儿,我回了局子,刚进科室,果不其然,就在我推门时候,还看着梁浅浅眼角含/春呢,结果我这刚一进门,丫又摆出一副阶级斗争脸。
其实我一直觉着,我跟梁浅浅这妞儿的事儿,充其量算个人民内部矛盾,可丫非得小题大做,把屁大点事儿上升到阶级斗争的层次,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沉着脸儿。叶芳菲中午那话儿我还记着,可不招惹归不招惹,对着那副阶级斗争脸,我也不能乐得跟朵花儿似的吧?办不到!
下午的时光照旧挺无聊,锦城不比四九城,我们这些个人民公仆,没那必要像皇城里那些位似的,成天忧国忧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我们那大部分时间都混着呢,偶尔认真就成。
下班儿以后,顾云清直接给我接走了,我一问去哪儿,这位爷答,还去swan。
我又问,怎么不去那坑爹的金屋,顾爷说,二哥还搁那儿占山为王呢。
我乐,说,得,爷您这回被二哥坑了,二哥那绝对是跟伊夏联手唱出儿戏,想霸您那金屋呢。
顾云清也乐,说,二哥要是占了那金屋,爷就占了他媳妇儿。
我后来都快笑抽抽儿了,对顾爷甘拜下风,说,您跟二哥真是一个比一个彪悍。
我俩乐着乐着,就到了swan。
我进了套房,想起那天儿晚上的事儿,有点儿顾忌,死活是不愿上床。
要么说我反应迟钝呢,那晚上我都没觉着有什么,可这几天儿以后了,再来这儿我反倒顾忌起来。
顾爷看透我那心思,特云淡风轻丢给我一句话儿,说,苏晓儿,爷真想要,你也拦不住,老老实实该干嘛干嘛就成。
我听着这意味不明又有点儿暧昧的话儿,心里更没底,可想起那天顾云清说那番话儿,底气又提起来点儿,问,“爷,您不说不强迫我?”
顾云清扫了我一眼,“你丫忒欠收拾了”
我上去挽顾爷胳膊,讨好地傻乐,“那我老实点儿,您就不收拾我?”
顾云清趁势搂住我,把脑袋埋我颈窝那儿,又是亲又是咬的,末了儿说,“看着办吧”
我顿时恼了,可在顾云清跟前儿,我压根儿是发不出一点儿火,我在潇潇还有陆子言面前那气势,一到顾云清这儿,全被压下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摊牌
章节字数:3002 更新时间:11-05-30 20:45
我推开顾云清,丫倒也没死乞白赖搂着我不放,我按住顾云清胳膊说,爷,您觉着我俩现在算怎么回事儿啊?
我觉得很可能是潇潇跟付苗苗勇斗强权的精神鼓舞了我,所以,我今儿脑子就跟被门挤了似的,特想跟顾云清把话说清楚。
我其实压根儿不喜欢顾云清,且我俩回回在一起时候,顶多是丫气场太强大,愣是给我那点儿小火苗儿镇压下去了,可要说想法儿,我对顾爷倒真没什么想法儿,因为我心里边儿那人儿一直都是陆子言,至于说我跟顾云清那点事儿,纯是两家老太太、老爷子给折腾出来的;本来嘛,我跟丫就没多大关系。
我觉着我跟顾云清的关系,特像大尾巴狼跟付苗苗那俩,那俩勇斗强权的大无畏精神,虽说至今也没个人儿表彰,但我认为,还是挺值得我学习的,于是乎,我也想个性那么一把。
我说了这半天儿,您要还没听懂也不打紧,反正我那意思就是——我打算跟顾爷掰喽。
兴许是我在这位爷跟前儿老爱装孙子,久而久之,丫就拿我当真孙子了,回回占我便宜不说,还一副特理所当然的模样儿,好像我天生就该让丫占便宜似的。
我觉得,我要再这么装孙子下去,连我自个儿都得鄙视自个儿了,于是我挺直了腰板儿,告儿顾云清,“爷,我的心思,您一直清楚,今儿我也不说您不爱听的,我就是想告诉您,我觉着我俩现在特没劲”
当初大尾巴狼跟付苗苗俩,就因为互相觉着都挺没劲,然后结成了同盟,勇斗强权,共同对抗自家老太太和老爷子,虽说道路是曲折的,结果是惨烈的,但为我提供了很好的借鉴,这不嘛,我这会儿直接给人原话搬过来用了。
要么说我这盗版的就是没有正版好使,顾云清听了我说这话,非但没跟我达成共识,反而扫么我一眼,完了特淡定从容,说,“还成”
要在平时,我指定已经蔫儿了,可今儿不一样儿,我也不知道自个儿抽什么疯儿了,铁了心要跟顾云清把话说明白喽,我说,爷,您明知道我心里对陆子言还有想法儿,您还非得娶我?您觉着有意思不?
我不知道自己个儿哪儿来这么大勇气跟顾云清说这话,兴许是去陆家那趟儿给我的触动,因为自打那儿回来以后,我脑子里时不时就会晃过陆子言那双眼睛,暗擦擦的,再不像小时候,锦城夜空里璀璨的星子,倒像现在锦城沙尘暴时候的天气,我看着那双眼睛,我觉着心里真tm疼!
我也不知道自个儿这到底跟谁较劲呢,我明知道跟陆子言已经不可能了,一点儿指望没有,可我心里就是别着那股劲儿,且越是知道我跟陆子言没戏,我心里就更念着他一分。
我觉着,我今儿晚这脑袋指定是被驴踢了,具体在哪儿被踢的,我想不起来,但我现在要是脑子正常,就不至于跟顾云清说下面这番话,我说,爷,您看,潇潇跟付苗苗就是我俩的前车之鉴,这俩人儿就是被两家硬绑在一块儿的,虽然前二十来年,俩人儿都憋着哪,可现在还不是吹了。
然后我又说,爷,其实我俩无非也是被自家老太太、老爷子给捆绑销售了,我压根儿对您一点儿想法儿没有,您对我就算有想法儿,那估计也是一时看走眼了,等您知道我身上那些个臭毛病以后,您指定后悔,给我这丫头片子娶回家。
我说着说着,就激动了,末末了儿,还加了句特犯浑的话儿,我说,爷,我身上这毛病,谁也忍不了,就陆子言能惯着,我这身臭毛病,都是丫给我惯出来的。
我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意图也再明显不过,可顾云清这位爷依旧是一脸的淡定,人特礼貌地没打断我,坐沙发上耐心地听我把话都说完,然后说了句,“接着说”
由于顾爷表面上实在忒波澜不惊,我以为丫也没拿我说的话当多大事儿呢,就大脑短路地真接着说了,我说,爷,您要觉着不好交代,没事儿,我去说去,反正当时老太太、老爷子对我俩这事儿也没多热衷,说到底,是两家妈妈给张罗的,我俩的事儿,打一开始就挺不靠谱儿,我俩要吹,可比潇潇跟付苗苗容易地多。
我这话是大实话,经过两年前那个事儿,家里头对我的终身大事儿还是挺民主的,我估摸着,是怕给我逼急喽,所以,我跟顾云清这事儿,定是定下了,可我俩要真态度坚决,都不同意,估计两家也不能往死里逼我们。
顾云清听我又说了这么一大段儿,然后问,“说完了?”
我点点头,“完了”
顾爷沉吟了会儿,压根儿就没再理我,直接进浴室了,我跟在后头,不依不饶的,我这费了半天劲,丫拢共才说几个字儿啊,就给我打发了。
顾云清胳膊被我拉住,索性停下了,说,“苏晓儿,今儿你说这些话,爷权当没听见”
我一听,反倒来劲了,扯着顾爷胳膊就不松手,说,那哪儿成,我吐沫星子都废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