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至于为什么顾娆排行第三,我还管她叫二姐,那是因为这排行是按着顾家那俩闺女来的;真说起来,顾娆其实排行老四,顾家大姐比顾劲松小一岁,真正排行老二。
    我们这桌儿一圈战斗下来,我输得惨不忍睹,顾娆虽然不是收获最多那位,可赢得也不少。顾娆起身,冲我扬扬手里的票子,笑得开怀,“苏子,晚上二姐请你唱k去。”
    我也乐道,“那必须得去。”
    吃饭时候,本来除了大哥和顾娆,其他都是成双结对儿来的,按理说,也应该挨着坐,可到顾三哥顾风那儿,忽然就掉了链子,以至于后来,我是挨着叶芳菲做的,至于我另一边儿,特巧地坐着伊夏。
    今儿这晚宴,打我进门儿,到最后众人酒足饭饱,顾云清几乎就没跟我说过两句话儿,可我这头,也不知道自个儿眼巴巴地心里盼着什么呢,那位一直也没搭理我,我就觉得特没劲。
    从前陆子言那都把我宠上天了,结果忽然那么一天儿,他带着顾从月走了,然后我就傻眼了,后来那两年,天天折腾自个儿,也折腾身边儿的人;现如今,要是一直惯着我的顾云清,也跟当年那陆子言一个样儿,我不知道自个儿还能不能有那么一颗坚强的心脏,再一次承受打击。
    晚饭过后,顾娆还真提了去唱歌,说上紫荆城,潇潇那头儿都打了招呼,也都给安排好了,顾娆说得眉飞色舞,后来总算是把所有人都给说动了,一块儿去了紫荆城,可我看着顾娆这架势,总觉着,今晚的顾娆,太刻意。
    从锦亭往紫荆城的道儿上,顾家那几位爷都是自个儿开着车去的,我坐在顾云清车上,车里就我们俩。
    顾云清不知道这三天怎么过的,但我瞧着瘦了,还有淡淡的黑眼圈。顾云清皮肤偏白,所以一旦有黑眼圈,就特明显。
    我看着顾云清尖了的下巴跟黑眼圈,然后我特别不争气地觉着心疼,我特想扑到他怀里,摸着顾云清有些尖了的下巴问,“爷,您怎么瘦了?”
    然后甭管顾云清跟我说什么,我都会赖在他怀里傻乐。
    .
    .
    第九十八章  因为爱情?
    我总是在该聪明时候犯糊涂,在该糊涂时候“过分聪明”,所以这直接导致了我坑爹的人生。
    这时候,要是我真傻呵呵去赖着顾云清,兴许我俩也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可我看了顾云清半天,也心疼了半天,到底是没说一句话。
    到了紫荆城以后,顾娆从大哥顾劲松车里下来,风风火火朝紫荆城里边儿去了,我们跟在后头,步子悠闲,权当散步了。
    我们进了紫荆城vip包厢,尹潇已经在那儿了,包厢里的光线很暗,尹潇每每给我解释,都啪啪拍着胸口说,这是为了营造气氛和情调,为了显得紫荆城特别有情调。
    当然对他这么一副歪理,我一向不屑。
    我们一行人进了包厢以后,顾娆立马儿抢了个话筒,然后声嘶力竭地吼了一曲sarah的《just o dance》。
    其实顾娆音色不错,偏低,略有些沙哑,唱这歌时,本来能显得挺深情,但顾娆像是卯足了劲儿一定得嚎两嗓子,导致她把这歌唱得特别凄凉。
    顾娆一曲吼完,还觉得不够,非得拉着尹潇唱《因为爱情》,尹潇下意识看了我一眼,我估计丫是想起我上回唱过这歌——就是陆子言回来以后不久的事儿。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尾巴狼这么一瞅我,我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对顾娆道,“二姐,这歌让我唱不?”
    顾娆一怔,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抢这歌,可还是爽快把话筒递给我了。
    “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
    彼年豆蔻,谁许天荒地老。
    我记得,自打陆子言回来,我来紫荆城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且回回来,都得唱这《因为爱情》。
    青葱年岁里,我还是个屁都不懂的丫头片子苏晓儿,陆子言抱着我,许了我地老天荒,然后我脸红、点头、傻呵呵地笑,笑得好像我们已经牵手走过地老天荒。
    一转身,沧海桑田,我过了可以一边儿矫情,一边儿穷摇的年纪,也过了可以继续自我封闭的年纪,我已然是一奔三大龄女青年,然后我发现了顾云清,一直潜伏在我身边儿的顾云清。
    他说爱我,这句,是陆子言从来不曾说过的。
    然后我就信了,因为他一直惯着我,所以他说什么我都信,然后我现在是顾云清孩子他妈了,再然后,我俩出现点儿危机。
    我知道不论是生活还是感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但起码,我想要个喘口气儿的功夫——总这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我是真累了。
    我唱完,放下话筒,在顾云清旁边儿坐下。
    我只能做到这步。
    顾云清倒是一点儿反应没有,不论是我在他身边儿坐下,还是有意无意间看他,这位爷愣是理都没理我。
    我靠在沙发上,觉得腰有点儿酸,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我不动声色,起身走到潇潇那儿坐下,然后微微往潇潇身上靠了点儿,“让我靠会儿。”
    潇潇来回看了眼顾云清,又看看我,稍稍换了姿势,让我靠得更舒服点儿。
    您甭问,为什么我腰酸不去靠顾云清——那是因为,我这人儿没什么优点,唯一一样,就是性子倔。
    既然顾云清打定了主意不搭理我,我更不可能再巴巴地往人身上靠。
    顾娆又唱了首《哭砂》,唱得满脸的眼泪儿,这时候,顾二哥顾承甫接了话筒,顾承甫唱的是《春天里》。
    春天里我只听过汪峰版的,绝对声嘶力竭的一声歌,顾承甫唱得也特别投入,最后嗓子都哑了。
    我听着吉他间奏,无奈地笑了,摸着肚子低声说,“妈对不住你,这胎教音乐忒奔放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消化的了。”
    我声音放得低,再加上音乐音量高,所以只有离我最近的尹潇听到这话儿。
    尹潇听了以后,也乐了。
    我们在紫荆城待到很晚,而我跟顾云清始终没说一句话,甚至到最后,伊夏还丢下顾承甫,跑到顾云清身边儿。
    伊夏和顾云清说的什么,我一句没听见,我也不想听见。
    这其间,我还看见顾二哥左胳膊上一道长长的疤,新结上的,兴许,就是伊夏的杰作。
    还有叶芳菲,叶芳菲左手心儿那块儿也结了痂,深色的痂,结在细嫩的肌肤中央。
    叶芳菲的手很好看,尤其是手心儿——怎么说呢,就是瞧着特别秀气,手掌泛着淡淡的粉色,娇嫩的色泽,手心儿却是那么一大块儿痂。
    我把叶芳菲的手摊放在自个儿手上,“烧了一点儿,留下一片”。
    挑碎了心尖儿上那颗朱砂又怎么样?留下这一大块儿疤,一辈子都得跟着她。只要一摊开手,就能瞧见。
    所以我说叶芳菲痴,痴中之最。
    她一辈子都不能忘了我哥,却打算要跟了顾三哥。
    叶芳菲握紧左手,然后移开,“这倒真忘了,只想着别再见着那东西,没成想,留了个更烦心的。”
    “不跟我哥死磕到底了?”我放下叶芳菲左手。
    “我已经磕死在苏景墨跟前儿了。”叶芳菲瞟了眼顾三哥,三哥也正往我们这边儿瞅,俩人视线刚一对上,叶芳菲又立马儿收了视线,“顾从月走以后,他跟我在一块儿时候,就一直发呆,有时候,我不叫他,他能就那么呆上半小时,然后我叫他,他叫从月儿。”
    叶芳菲扯扯嘴角,笑得芳菲妩媚,艳丽动人。
    俏媚的眼睛里,水汪汪的。
    叶芳菲一直笑着,笑容越来越明艳,最后,硬是把那眼泪儿给逼回去了。
    顾娆还在唱,唱到最后,嗓子都发不出音儿来了,这才放下,然后叶芳菲接了话筒,叶芳菲只唱了一首——《流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我从前说顾从月是个烈性子,其实叶芳菲更甚。认准一人儿,兴许就是那么一眼,可要放下,那就得是一辈子。
    我正想着这些事儿,猛一抬头,发现顾家大哥正看我呢,我和大哥对视一眼,立刻会意,到了他跟前儿。
    “顾娆前夫前些天来了,跟那丫头为了孩子的事儿争呢。”
    在锦亭我就觉得顾娆心里有事儿,顾劲松这么一说,果然是。
    我记得顾云清跟我说过,顾娆跟她那前夫,当年也是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的,动静儿闹得忒大,最后把顾家老太太老爷子全给惊动了,可如今,非但是离了,顾娆还因为争孩子的事儿神伤。
    再说顾家二哥顾承甫,把伊夏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追了八年,好容易抱得美人归,结果,伊夏那心还挂在顾云清身上。
    八年对一大老爷们儿意味着什么?——顾承甫如此精明甚至是奸的一位爷,竟然跟个毛头小子似的,跟伊夏耗了八年,临了,还是没把伊夏给拿下。
    至于我跟顾云清,那就更不用提了。
    歌里唱得倒是好“因为爱情,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可我们这些人,不是不爱,到头来,没看着谁是特幸福的模样儿。
    我也不知道顾云清是不是故意跟我杠上了,从头到尾,甭提说话了,就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到最后,我不自觉地就觉得心凉——我还不至于说,让顾云清连瞅一眼都特别厌恶吧?
    我没去自讨没趣儿,又回到潇潇身边儿,然后靠着潇潇,“我睡会儿。”
    “这睡得着凉了,我送你回吧。”尹潇扶着我,他指定看出来我跟顾云清有事儿,可尹潇就是特有眼力见儿,一句没提。
    我靠在潇潇身上,就看见伊夏和顾云清说什么,不时还推搡顾云清一下儿,或是跟顾云清那么勾肩搭背两下。
    我知道他们平时都放得开,不讲究这个,可我看了,像是吞了个绿头苍蝇似的,恶心。
    我捂着嘴,觉得胃里有什么往上翻。
    我赶紧从沙发上起来,跑进洗手间。我在洗手间里干呕了半天,还是觉得恶心,我拍着胸口,这时候,就感觉有人轻轻给我抚着背。
    我以为是潇潇,结果这么一瞧,发现是顾云清。
    “滚”我咬着牙蹦出一个字儿。
    顾云清果然走了,还是那么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走得毫不留恋。
    我一个人,则是在洗手间里放声大哭,我也没顾忌外边儿那几位能不能听见,反正我就是特想哭。
    从什么时候开始,顾云清对着我,竟然能走得这么干脆,我想起前几天的事儿,加上今天这一回,摸摸心口,觉得心寒。
    第九十九章   渐行渐远
    清晨。
    圆桌,玻璃杯,杯里盛着微漾的清水。
    曲子是barlx,很老的曲子,老到我忘了确切是哪年的。
    就像我睡的这一觉,睡得太长,长到我忘了,究竟是昨天还是前天晚上,在紫荆城里那惨烈的一哭——那天晚上,顾娆像是跟我呼应似的,我在卫生间里哭,顾娆就在外边儿嚎,那凄厉程度,一点儿不逊色于我。
    最后,竟然是叶芳菲把我带回了别墅,至于顾云清,您还是甭提了,他跟着伊夏走了。
    兴许顾二哥也跟着三人行去了,反正跟我没关系,我不操那份儿闲心,打今儿起,凡是顾云清的事儿,我绝对不操心。
    .
    我用手指轻轻扣着玻璃杯,每扣一下儿,杯里的水就会跟着漾起。
    叶芳菲起得早,叶芳菲有个习惯,早起洗头发,这会儿,叶芳菲正擦着滴水的湿头发往落地窗边走。
    “给我说个故事。”
    “文艺的台言的?”我仍旧有一下儿没一下儿扣着玻璃杯。
    “有一个叫苏微漾的丫头,从上幼儿园小班开始就喜欢一个叫尔夏的小子。”叶芳菲没理我,自顾自说起来。
    “那时候,苏微漾还是个五岁的丫头,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只是觉得尔夏那小子好看,瞧着顺眼,然后苏微漾每天都会盯着尔夏看,怎么也看不够,她总想,这小子长得真好看,就是个性太差,所以,从来就没人理这小子。”
    “等上了小学,苏微漾竟然还和尔夏在一个学校,苏微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