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粉颈的曲线渐落,隔着衣衫落在她丰盈饱满的酥胸上,“你说……咱们这笔帐要怎么算呢?”
    她蓦然明白了什么,呐呐地说不出话来,清丽的脸蛋由白转红,连洁白如玉的耳根都染上了动人的樱色。
    “对了,还有你的脸上那东西,想必是你自己贴上去的吧?可笑的是我居然觉得它还挺漂亮的。”他的唇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含住贝壳般洁白的耳垂,他的动作使她的脸都涨红了。
    “不如这样,就让它永远留在你脸上吧,嗯?”
    她倏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虽然知道他是故意吓她的,但他的语气还是让樱宁整个人从乍见他的喜悦中清醒过来,从头到脚都凉了。
    莫名的伤感袭上心头,她知道眼前的云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眼里只有她的飞扬少年了。
    那个时候,她喜欢的东西,他总是会为她留着。
    她喜爱书法,他也勤勉地练习。
    她爱吃的食物,他会叫厨房每日都变着花样作了来,尝一口后板着脸,挑剔这、挑剔那,吓得一帮小丫头悄悄地央求她过去劝,他见了她便要她吃,她“以身试毒”般地将每样菜都吃了几口后,也差不多饱了,抬起头,却见他已经扬起原本蹙得紧紧的眉,畅快地笑……她才知道自己受骗了。
    有一回内廷送来一盆名贵的昙花,说是傍晚会开放。
    偏巧她出府去了,他到处找不着她,急得什么似的,一个人站在侯府门口,远远地朝街头张望,还不停地派侍卫去寻,终于在看到她的身影后,朝她跑过来,拉起她就朝“落尘轩”跑。
    那是何等的美啊!
    夜幕下,水莲似的白色花瓣从相互轻拥,清雅幽香,他们手拉着手,惊叹着看那些花瓣儿缓缓绽放,果然是“玉骨冰肌入夜香,羞同俗卉逐荣光,辉煌生命何言短?一现奇芳韵久长”。
    当他们在灯下一同执笔写出这首“咏昙”,搁笔后,相互对望凝视,再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那样耳鬓厮磨、相濡以沬的日子,大概再也不会有了吧?
    可见她当日的欺骗伤得他有多重!
    重到他再也不会对她发自内心地微笑,再也不会了……
    【待续】
    《有钱能使鬼推磨》(续)作者:何舞
    出版日期:2011年7月21日
    【内容简介】
    误入情网,在她挣扎时,他早已先下手为强;
    错贪欢爱,在他挣扎时,她早已先转身离去。
    四年前,她无情离去,不曾想过再有相遇的一日;谁知,
    四年后,再重逢,她竟成了他床上的阶下囚。
    他的轻薄,她羞涩难当;他的冷漠,她的心隐隐作痛,
    曾经追着她跑的男孩,而今已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高大挺拔的俊朗身形,教女人心醉,还有那魅惑的俊雅,
    都曾被她抛弃,可惜,这一次,他不肯放手了。
    什么,她要出嫁!这女人竟然敢背着他出嫁!
    恼得他再也管不住身分之别,火大的强行将她给押回府,
    如果她想当新嫁娘与男人上床,当然可以,但对象只能是他,
    为此云墨强势的将人给娶回当他的少夫人。
    樱宁不懂,看来恨她入骨的云墨,为何要大阵仗的迎娶她,
    甚至在床上,那一点温柔抚弄都没有的占有,疼得她轻泣,
    为什么明明不爱,却老爱强压她上床,一次又一次的折腾,
    强要她的取悦?直到云墨那一句句荡人心漾的情话吐出,
    樱宁苦笑,也才懂得,原来不是不爱,而是因为爱得深才不舍得放手……
    第一章
    暮色渐深,缓缓地笼罩了整座玉陵城。
    城内,万家灯火,炊烟袅袅,烟火人家煮沸一锅柴米油盐;城外,轻烟撩乱,远方的沙漠燃起了篝火,零星点点,天际边似乎有欢快的歌声,隐隐地传来……
    与灯火辉煌的前院不同,郡守的府宅某处却是漆黑一团。
    没有掌灯,房间很安静,黑暗中,唯一可以听到是一粗一细两道呼吸声,似纠缠,似疏离,连空气,也透着如冰般的薄凉。
    望着眼前那张清丽绝俗的容颜,云墨的内心犹如五味杂陈。
    他自幼在侯府长大,锦衣玉食,在祖父身边见过奇人异事,识过人间丑恶;商场官场,官场商场,在他眼中其实就是名利场上的翻云覆雨。
    为官者的喜欢勾结富商,尤富的喜欢巴结官家,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想从对方身上换取各自需要的利益。
    轩辕侯府,有钱,又有权,便成了有势;所有人都敬畏他,巴结他,一心阿谀奉承着,哪怕会黑白颠倒、善恶不分,只要随他高兴,人人皆大欢喜。
    唯有身下的这个女子,“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是独独与众不同的。
    她从来不曾刻意讨好他,甚至更多的时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冷眼旁观,看着少年时代的他犹如跳梁小丑,做着可笑的恶作剧……久而久之,失了心,一头栽进去的,反而是他。
    他喜欢她。她是他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喜欢的女人。
    诗词中说:“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他的心中,于她,即是如此。
    他视她为知己、姊姊、爱人,从来没有小看她,他宁愿倾其所有,只想换得她浅浅一笑。
    然而,待她好又如何?将整颗心捧到她面前,她还不是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屣?毫不留恋地一走了之?
    他永远记得,那一晚的“望尘轩”,里里外外都经历了一场龙卷风似的大浩劫,丫头小厮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被失心疯样的主子一并收拾了。
    夜静更深,月色凄凉,没有人敢进来点灯,他坐在一片狼籍的屋子里,将刚才被自己狠狠揉皱丢弃的那幅字拾起,那是她留下的字。
    他烧了属于她的一切,最后,只剩下这个了。
    他舍不得将它也付之一炬,这是他仅剩的、唯一的念想了。
    珍宝般地,凭借着从窗外投进来的冷冷月光,他静默地坐在桌案前,仔细、认真、小心翼翼地将宣纸上那些凌乱的皱褶抚平。
    可惜无论他如何努力,那幅字都回不到最初的模样。
    就如同他的心一般,受过伤,怎么会轻易地愈合呢?
    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地提醒着他、逼迫着他:不要再待她好!如果能用强迫、不择手段、甚至是死皮赖脸,才能让她留下来,不再离开他,他不介意使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云墨身为商人,唯利是图,一身铜臭,从来就不想做什么大善人,如今生意遍布南北,在商场上更是少不了尔虞我诈、明争暗斗,被人骂做是“奸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何曾在意过?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界定在哪里?
    他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她在不在自己身边,如此而已。
    问题是,她会在乎吗?
    不会。
    那一日,她带着银票毫不留恋地走了,他却因此大病了一场,发着高烧,迷迷糊糊中听到荷香、绣菊的啜泣声,以及郝管家忿忿不平的声音。
    “真没想到,那樱姑娘,看起来仙子似的人物,怎么……怎么也……”
    怎么?是什么?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的意识消耗殆尽,他想知道,祖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樱姊姊当真拿了一万两银子离开他了吗?
    “郝管家,你当时不是在场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樱姑娘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荷香抽抽咽咽地说出了她心底的疑问。
    “其实我也不明白,就觉得樱姑娘跟老侯爷俩像是打哑谜,两人一问一答,也不过四句话,叫人一点儿也摸不着头脑。”
    接着郝管家就将自己在那雕花镂空书橱后听到的,一字不落地全部说了出来;一阵静寂,显然还是没人能猜透其中的玄机。
    荷香、绣菊、平安几个人听了,纵使想破脑袋,又哪里能懂?只得疑惑地问:“那老侯爷到底有没有要赶樱姑娘走啊?”
    “没有。”
    随着郝管家笃定的回答,他的心底掠过悲哀,彻底跌进了无尽的黑暗。
    如今,回想那些过往,仍是痛彻心腑。
    “樱姊姊,妳知不知道……”俯下头,锐利的黑眸与她对望,他咬牙切齿地道:“四年前,我最恨妳的是什么吗?”
    樱宁使劲咬着嘴唇,摇头。
    “原来区区一万两银子,就能让妳毫不犹豫地甩掉我!”他像一头受伤的兽,满眼都是重创,俊雅的面庞俊美狂野,黑瞳里闪着熊熊怒火。
    妥协、离开、毫无留恋,她、不、要、他、了!
    在她眼里,他竟然还不如一万两银子。
    多么可笑的事实……
    薄薄的、微微扬起的唇角,隐藏着眼底看不分明的苦涩,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嫩滑如玉的脸颊,好半晌,才听云墨半真半假、状似玩笑地对她说:“如果……真的在这张脸上划上一刀,留个印记疤痕什么的,樱姊姊会不会就真得嫁不出去了?”
    明知道他在吓唬自己,可他阴鸷的话语让樱宁忍不住蹙了下眉,心里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倏地乱作一团。
    她没想到,长大的云墨,竟会将一向冷静自持的自己步步紧逼到手足无措的地步,是他变强了,还是她被时光和岁月磨去了棱角,变弱了?
    她很少在意旁人用何种眼光看待自己,仅凭她“一把年纪”了还未嫁出去,依然处于“摽梅已过,嫁杏无期”的尴尬境地,就可见其行事作风与那标新立异的外婆十足相似,可是现在,她却忍不住想解释、想倾诉、想告诉眼前的男子,自己不是他想的那样的。
    纤细的手指抓住他的胳膊,樱宁急急地开口:“少爷,你听我说,其实……”
    怎知还没等她说完,就见云墨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目光睥睨着自己,唇角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硬生生地打断她的话。
    “樱姊姊是不是想说,妳当年并不想离开,妳的所作所为是不得已而为之?堂堂御膳房总管的女儿,又差点嫁进中州玉家的樱姊姊,怎么会在乎屈屈一万两银票呢?”
    语气仍是轻描淡写,字句却是一连串的指责,樱宁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与他语气不同的是,他的黑眸里,有一缕一缕的恨透出来,明显得令她心惊肉跳。
    “但话说回来,世上哪有人会不爱银子呢?不是有一句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也许越是看起来淡泊无欲的人,越是贪求无厌,樱姊姊,妳是不是这样的人呢?如果妳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又要退了玉家的亲事?这可是得不偿失的事,还是说对那玉家,樱姊姊也想耍什么花样,来个欲擒故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