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板起面孔,冷声道:“你是谁,因何挡路?”
    琴儿的态度,让本就心烦气躁的流云洛祺不禁更加盛怒,不过他很清楚,目前不是发作的时候,于是,唯有极力忍住怒意,沉声问,“她呢?”
    琴儿知道他所指的“她”是谁,不由略感惊愕,但还是决定不买他的帐,佯装困惑,“谁?哪个她?还有,你到底是何人?我们认识吗?”
    流云洛祺俊颜已铁青一片,媲美锅底,幽邃阴鸷的深眸蕴着蓄势待发的火气,他手指关节咔嚓作响,咬牙切齿地吼:“你……当真不认识本王?”
    “本王?莫非您是王爷?哪位王爷?哦,对了,草民见过王爷!”若是以往,见他这种骇人恐怖的神情,琴儿必定浑身发抖,可现在,她什么也不惧了。
    呯的一声,流云洛祺攥紧的拳头就那样朝琴儿身边的墙上打去,嗓音达到前所未有的暴怒,“本王没时间跟你耗,立刻告诉本王,楚筱菱那丫头现在哪里!!楚家发生了大火,她有没有事!!”
    听他突然提及那场大火,又看他似乎对楚筱菱表现出关心,琴儿一阵错愕,但是,她依然不愿告知,毕竟,在她印象里,就算是现在,仍认为他是那个是非不分、黑白混淆、冷酷无情、害得楚筱菱走投无路的狼心狗肺!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淡淡一声应答,随即绕过他。
    刚迈出两步,猛觉一阵疾风掠耳,惊魂未定的她,发现流云洛祺高大的身影再一次矗立在面前,让她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你会不知道?你会不知道??”流云洛祺简直抓狂,他恨不得一手掐死这大胆的奴婢!
    “王爷凭什么认为我该知道?若是论起来,王爷曾是她的夫婿,对她的行踪理该了解。噢,我忘了,王爷貌似已经休了她,现在您和她是互不相干,说不定,她嫁人了呢!”看着他那有气无处发的痛苦模样,琴儿内心一阵凉快,不禁火上加油。
    如她所料,流云洛祺怒得不能再怒!这几天,除了忙碌公务,他所有的时间都放在查找楚筱菱上。楚家被毁,他曾以为楚筱菱会暂居玄家,谁知那儿只有楚母与偶尔出现的楚奕彬,根本不见那抹倩影。
    好几次,他偷偷尾随琴儿,却都徒劳无果,否则,他也不至于“屈尊降贵”,如此“低声下气”地“求问”这不知死活的奴才!
    瞪着眼前这个可恶至极的奴才,他不禁再次感叹“物以类聚”这个词的威力,那丫头生性骄傲固执,养的奴婢也是不知好歹,胆大包天!!
    “本王再次问你,她到底在哪?你若是再敢戏弄无视本王,休怪本王不客气!!”
    “不客气?敢问王爷要怎样个不客气法?难道要将草民打入天牢?请问草民犯了什么罪?别以为您是王爷就能草菅人命,任意妄为!!”琴儿仍旧一点也不怕!!
    “你……你……”瞧她又要离开,流云洛祺暗暗一声低咒,嗓音陡然放缓不少,无奈地咆哮:“你到底怎样才肯告诉本王!!”
    “你找她干嘛?”琴儿也决定不再耍他,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真的不能再把时间浪费这个人渣身上。
    找她干嘛?找她干嘛?流云洛祺霎时怔然。
    凝望着他,想起他曾经带给楚筱菱的种种伤害和痛苦,琴儿一叹气,由衷地道:“王爷,既然您都休了筱菱姐,那么,可否请您高抬贵手,别再骚扰她?”
    “本王没有骚扰她!本王只是想知道,大火后她去了哪!!”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你怎会不知道!!她不是跟你最熟的吗?她家人都在你那,她不可能不在的!!”流云洛祺再次吼叫。
    他……怎么知道?莫非,他调查自己?琴儿一阵诧异,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终还是如实应道,“楚大婶的确住在我家,但筱菱姐她,并不在!王爷您不是也看过了吗,又何必为难小人!!对不起,小人还有事情要忙,恕不奉陪了!”
    “好,既然你不肯告诉本王,本王现在就去你家,本王就不信,那么多人会没有一个知道她的去向!”耐性彻底消失的流云洛祺,放出了狠话。
    琴儿刚迈动的脚步,顷刻又迅速停止,回头,看着他,满面哀切和伤痛:“王爷,假如您还有一点点人性,请您放过大家把!!楚大婶受的苦已经够多,请您行行好,别再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就看在……她曾经是您岳母的份上!!”
    觉察到琴儿眼底那抹浓浓的哀伤和惆怅,流云洛祺心头顿然一阵颤抖,腾地趋近过去,低沉浑厚的嗓音透出几许胆怯,“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她已经葬身火海?莫非她已不在人世?”
    琴儿听罢,愕然,继而点头,假如这样能够阻止他的纠缠,那么,她宁愿说个善意的谎言。
    琴儿的颔首,犹如一道沉重的圣旨,又如一道出其不意的闪电雷劈,流云洛祺整个人被重重震慑住。不,他不信,不可能的,不可能是真的,这奴才是在骗自己,这奴才撒谎!!
    琴儿已渐渐远去,流云洛祺高大的身躯靠在墙上,漆黑的星眸不再锐利凛冽,如今只剩不信和……哀切。他无法相信,无法接受,她真的离开了自己,就那样离开了自己!!
    双脚一软,他缓缓地屈了下去,最后,颓然悔恨地跌坐于地,丝毫没有考虑,地面是那么的邋遢那么的滚烫,此举动根本非身份尊贵的他该做……
    梧桐落,蓼花秋。
    烟初冷,雨才收。
    萧条风物正堪愁。
    人去后,多少悔恨在心头……
    充满浓郁书香味的书房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却见一盏孤独的烛火在幽幽燃烧,发出黯淡微弱的光芒,与这满室气派和优雅极不搭调。
    案上文件堆积如山,流云洛祺俯首,整个脸深深埋在文件堆里,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孤寂、落寞和颓然。
    未多时,房门忽被推开,走进来的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颜歆。最近,她很喜欢穿薄如蝉翼的紧身纱裙,将那凹凸有致的美好身段展现得更加玲珑浮凸,若隐若现,引人想入非非。
    她先是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一边的矮几上,随即婀娜窈窕地走近流云洛祺,并不做声,径直来到他的身侧,芊芊玉手爬上了他的两边肩膀。
    流云洛祺身体明显动了一下,却没抬头,继续陷入自己的沉思世界。
    颜歆也不做打扰,手指继续颇有节奏地揉动着,黑眸子诡异地转来转去,思绪浅浅地飘开。
    那场大火果然毁了楚家,她虽不确定楚筱菱那贱人是否葬身火海,但她知道,那贱人已经彻底消失,此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流云洛祺面前。
    对流云洛祺的行踪,她依然了如指掌,他最近的所作所为,包括如此颓然沉痛,她都意料之中,心里即便有那么点不满、哀怨和愤怒,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她早有心理准备!
    男人嘛,不就是喜新厌旧,薄情健忘!她不认为,他能长期这样清心寡欲下去!!只要时间一长,她敢保证他会渐渐淡忘那贱人,直至最后,彻底从记忆中移除!况且,她有把握,流云洛祺根本逃不出她精心策划的布局。
    想到这,她忽然停止按摩,身体微微一曲,把脸贴在流云洛祺的脖颈上,丰满的胸脯也不断地在他脊背摩擦。
    果然,引起了流云洛祺的一阵颤动,但他依然没有抬首。
    颜歆内心一哼,怀着无比的信心,开始伸出舌头舔弄他的耳朵和脖颈,柔弱无骨的手也已寻到了他胸前那两个凸点,一切动作皆极具技巧,挑逗意味十足。
    “歆儿,别闹了!”终于,流云洛祺坐直身子。
    颜歆仿佛没听到,还趁机跨坐到他的大腿上,嗲声诉说,“王爷知道吗,您已经半个月没宠幸过歆儿了,歆儿好想您,想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里,想得歆儿胃都疼,心都碎了!”
    半个月!!听完她的话,流云洛祺身体一阵震动,同时有点怀疑。有这么久了吗?以前,除非外出繁忙,否则只要人在府中,自己几乎夜夜尝欢,想不到……这次竟然隔了这么久,自己是怎样做到的?何以忍得住?
    “多少个夜里,歆儿孤枕难眠,满脑子都是王爷的影子,都是昔日跟王爷翻云覆雨的销魂画面,王爷的彪悍、骁勇和强大,无不让歆儿怀念回味,却又隐隐心痛!!王爷,您是否不疼歆儿了,否则怎能忍心让歆儿难过,饱受欲火的折磨和煎熬?”颜歆楚楚可怜地痛诉,还不忘伸手来到他的炙热上。
    面对这样的挑逗,哪个男人能经受得住,更何况是对她本就有情有义的流云洛祺!赫地,他眼神一暗,嘴里发出一个嘶哑低沉的低吼,“歆儿,你这小妖精!”
    看出他已动摇,颜歆满意一笑,轻轻撩起他的衣袍,探手进去,一把圈住他那滚烫坚硬的欲望。
    流云洛祺再也无法忍受,立即反被动为主动,低头狠狠摄住她娇艳的红唇,开始在她身上做出攻略。
    房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伴随着一道杂乱的巨响,案上文件全被推倒地面,又一阵衣物破裂声,颜歆整个人被压在了书桌上,娇躯几乎全裸。
    “丫头,你没离开,你总算回来了,总算回到本王身边了!”流云洛祺的意识,不知几时开始产生了迷离和散涣,他用力摆动腰腹,用占有来宣示他对“她”的需要、渴求和思念。
    原本欲仙欲死、兴奋高亢的颜歆,本也是不停扭动臀部去迎合他的索取,可是一听他嘴里发出的呢喃,她倏然震住了。可恶,他……竟然还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个贱人。
    不过,不容她多想,她心中的怒气很快被另一股情潮覆盖,是他的卖力带给她的疯狂和无法抑制。
    也罢,暂且让他再糊涂一段时间,她就不信,那贱人会纠缠他一辈子!!假以时日,她务必让他眼中和心里,任何时刻都只有自己的影子,只有她颜歆的影子。
    暂时抛开不悦和气恼,她整个心思重新回到欲海,深深沦陷在他的高超技术中……
    冬日的阳光饱含深情,正懒洋洋地照着大地,照着那片茂盛繁密的药草园。
    大腹便便的楚筱菱,此时坐于一张凳子上,边认真检查各株草药,边回想起自己来到山庄后的点点滴滴。
    四个月前,妇人把她带进山庄,什么也不交代便去闭关一个月。
    幸亏还有翼北,他很细心地帮她安排住宿,讲解一些关于山庄的状况。她才知道,那妇人的名字叫甄月晴。
    到目前为止,她还是不怎么相信翼北和甄月晴是两母子,毕竟,他们的性格实在南辕北辙。一个温柔亲切、开朗随和,就像冬日的阳光深深温暖着人们的心;另一个,则性情冷淡,独傲漠然,话也不多两句。
    翼北是个会煮饭的侠士!他做的饭菜,比她做的还可口美味,正因为他的照顾,她比来时丰腴了许多,肚里的宝宝也随着强壮不少,紧紧依附在体内,从不让人担心受怕,以致现在已怀孕8个多月,她仍能行动自如,照常工作。
    甄月晴闭关结束后,拿了几本医术给她,叫她先把它们看完,还吩咐她每天来庄园观察药物的生长状态,包括施肥、除草和除虫等。
    因此,在这儿的日子,非常枯燥无聊,且孤独寂寞,她却也慢慢去习惯。还是多亏翼北,为那孤寂的日子增添不少乐趣和温馨。
    起初,她对陌生的翼北不是很敢接近,久而久之,隔膜才逐渐消失,跟他开始熟络起来,两人经常一起谈笑风生,甚至彼此分享一些童年趣事。
    她知道,翼北对她充满好奇和疑惑,只是基于男子的绅士而没有追问。她自己,也没主动去解释和坦白,理由是,她认为还不到时机。
    每次看到翼北,她总忍不住拿他跟流云洛祯相比。流云洛祯,那个天底下最高权威的男子,有着一颗细腻温柔的心,一副善良亲切的心肠,即便只是接触过短短几次,却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回忆,只可惜,往后再也无法相见。
    所以,她总会不自觉地把流云洛祯映射到翼北身上,借以回味某种美好,重温那种难得的呵护和关爱。翼北比起流云洛祯,更容易令人亲近,因为翼北少了那份高高在上的尊贵地位,让她无需拘束,整个人自在随意许多。
    “师妹,师妹,你又在偷懒了!!”蓦地,一道略带揶揄的温润嗓音在楚筱菱耳边响起,把她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楚筱菱定一定神,看到那张熟悉的俊脸,不由嫣然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