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走板,幸好词还都记得,只不过唱到最後一句被口水呛到了,有点不大够完美。
    他笑著拍我的背:“什麽歌啊,风花雪月的……”
    我顺势抱住他腰:“风花雪月有什麽不好?开心的时候足以点缀太平胜景啦……”
    太平胜景……这四个字好象另一个人常说……啐啐,怎麽又想起来了!
    真是酒喝多了,上头啊。
    明宇挟住我脖子:“你给我安静会儿……”
    我好不容易顺过气:“我开心啊,明宇,我好开心……”
    他松开我脖子,揽著我的肩向前走。
    “很想你,也很挂心。不过,知道你这人很聪明,什麽都能处理好。所以,没有去打听。”我靠著他肩:“临睡之前,醒来之後……总会想起你,每天都会……不过有时候想的多一些,有时候时间就短一些。明宇,我再想不到这生还可以见到你。”
    他无言,把我揽得更紧了些。
    “明宇,我喜欢你很久了。不知道如何开始的,也不知道怎麽样结束,只是,这份心情一直深藏心底……”
    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走。
    “明宇……我有点怕。”
    “怕什麽……”
    我握紧他的袖子:“怕很多。怕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怕你旧仇不解,新怨又至。怕过去的事情不能只留在过去,怕龙成天……怕你不是象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我自嘲的笑了一声:“象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零零碎碎。明宇,其实我觉得,我配不起你,你应该值得更好,更高贵更好的人来配你……唔──”
    他揽著我的手使个巧劲,我倒进他怀里,唇被他吻住。
    一瞬间消音。
    有些惊讶,但是,手很快环过去,抱住他,全心全意的和他分尝这个百味交杂的亲吻。
    不知道明宇和我,是不是真的能摆脱龙成天的控制,离开暗宫的阴影。
    但起码现在,我们在一起。
    小院幽静,闲竹秋凉。
    净过身的两个人,相抱著并头而卧。
    不知道什麽时候,明宇解开我所有的衣裳。
    青纱帐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唔……”
    下面温凉微痛,我向下看。
    他的手指上沾了湿润的脂膏,正在替我……
    “明宇,你早有预备呵……”我咬著他耳垂吃吃笑:“连这个都预备了……”
    他细碎的回吻我,准备工作作完,分开我的腿,握住前端,慢慢的抵了进来。
    我吸著气,尽量张开自己包容他。
    时间如此宝贵,缘份如此不可捉摸。
    我愿意尽一切的力量,和他更贴近,更亲密。
    “明宇,”我在低喘中出声。
    “嗯……”他的气息也不稳。
    “我爱你,不是一句虚话……”再喘得两口气,贴著他的肌肤渗出汗来,两个人之间不再清朗分明:“我愿意,做一切事……只要,我们象今天一样,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他停下动作,专注的看我的眼睛。
    “竟……我再也不和你分开。”
    他说的那样认真而诚挚,一句低语如一句誓言。
    我闭上眼,尽力让自己跟上他的动作。
    风过林梢,松动竹摇。
    “明宇……唔,嗯,慢一点……”
    不知道他是不是禁欲时间久了,状态不太对劲……第一次很快结束,简直味儿都没品出来
    可是没等我换个姿势,身体被一把翻了过来,第二次,这麽快就上场了。
    明宇……是不是想报昨晚的一箭之仇……这麽,这麽狠做什麽?
    虽然这麽想不够磊落,不过我实在没办法不这麽想。
    咬咬牙,环抱著他的脖颈,轻咬他的颈侧肩膀。
    他肌肤紧了一紧,速度愈加快了。
    我只想他快点……结束吧……
    他一只手抚弄我前端的欲望,手法精妙……
    这个人,我昨天明明没这麽投入啊!
    “明……你是想,想报仇……啊……”我咬著牙把话说完整:“能不能换个法子!”
    他看我一眼,低头吻住我胸口一边突起。我身体猛一颤,象被电打了一样。
    “唔唔……明宇……”
    “慢一点……”
    “算了……还是快一点……快,快点结束吧……”
    等到最後云收雨歇……我趴在那儿只会喘气,小手指头都不会动了。
    “明宇……你是不是闷太久了?”我上气不接下气:“我简直象被匹马踏了几十趟……”
    他拧了热手巾,替我轻轻抹拭身体。
    “累了麽?”
    “废话啊……你试试看好了……”
    明宇手顿了一下:“我倒想试,可你现在还有体力?”
    我狠狠捶了一下床,无言以对。
    明明我也练了武功内功,怎麽无论是爆发力还是持久力还是这个技术技巧技能……都差人一大截!
    累的要命,可是一点也不想睡。
    明宇坐在外侧,我努力把自己的头搬到他的腿上枕著。
    “睡不著,聊聊天嘛……”
    明宇的声音温柔之极,双手展开替我按腰揉背,舒服得很。
    “聊什麽。”
    “随便呗……你小时候都是怎麽过日子的啊……”其实我最想问,龙成天当年是不是痴缠他,他又,有没有喜欢过……
    嗯,虽然暗宫的规矩是不通人情一点,但是明宇究竟有没有喜欢过姓龙的?是因爲规矩才不接受,还是因爲本来就不喜欢……所以才不肯和他在一起。
    他想了想,说道:“其实是很乏善可陈的,练功,读书,再练功,再读书。”
    我叹一声:“就没个休闲的时候?”
    他一笑:“有。看东堂勾心斗角,西院你死我活……暗宫内部也颇不平静。”
    我搔搔耳朵:“明宇,你现在还在做暗宫的头子?那,还得跟皇宫打交道……龙成天知道你没死,怎麽办?”
    他轻轻咳嗽一声:“小竟……你觉得龙成天是个什麽样的人?”
    我想了想,尽量客观负责:“是个好皇帝……不过,也仅此而已。”
    他道:“是,说的没错。这样一个皇帝,时时处处都会以他的江山爲重,意气之争是他会做该做的事,你说对不对?”
    我撑起头来:“你的意思……难道是说,他心里明白?”
    我对明宇的心情,难道那个人一开始就知道?
    那,我现在和明宇的事……那个人又会不会已经掌握?
    “别害怕……”
    明宇拉过被子将我包住:“不会有事的。”
    我把头在他腿上蹭啊蹭。
    明宇……
    我喜欢你。
    绝不把你让给那个,那个皇帝。
    不愿想起那个人,每次想起他,心里都有点怪异的感觉。
    102
    “你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吗?”我托起腮来抬眼瞅他:“这个暗宫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吧?”
    明宇轻轻抚顺我的头发:“你要是喜欢这里,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了。”
    我摇摇头:“其实我的理想是吃遍天下,游览四方。可惜这里没有数码相机──不然拍多多的美景……”
    明宇问道:“数码相机?”
    我比划了一下:“外表看起来是个小黑盒子,按一下,外头的景色就会被照进去,然後冲洗在一张小小的纸卡上……”看他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我无力的垂下头。
    唉,多少年时光的差距,哪这麽容易拉平。
    有一句话一直想说,却又一直没有说。
    我鼓足勇气,含含糊糊道:“明宇,其实,其实我不是原来的白风,更不是宁莞,我是……”借尸还魂四个字讲的语焉不详。
    听到就听到,听不到就算,头埋进被子里不敢看他。
    反正偶是坦白说过了。
    明宇顿了一下,声音里有些笑意:“我早就知道了。只是等著看你什麽时候想说。”
    “啊?”我抬起头:“你知道?”
    他道:“你当我是傻的麽?连这也看不出来?你和宁莞说话口音都不一样,生活习惯更是没一点儿相同。鬼神之说虽然缥缈,但并不是没有过。”
    我舌头打结……:“你不怕?”
    他笑起来:“怕你?你有什麽地方值得我怕?啊?心计过人?还是武功深不可测?”
    终於说出了最大的秘密,可是对方的反应却让我象是一拳打击了云堆里,完全没有受力感。
    原来他早就心知肚明。
    心里一松,又开始不平:“哎,好歹我也是二世为人,你应该对我有些敬意。”
    他在我臀上轻轻拍了一下:“敬你哪里啊?不早了,睡吧。”
    扳扳手指……好象我是没有哪里值得他怕的。论心机我不如他,论武功我不如他,论权势……更是不用说。
    也的确是有些困了,挪挪身子找个更舒服的姿势,靠著他,沈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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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雨连绵这话真的不假。春雨虽然冷寒料峭,却总让人希望盎然。秋雨缠绵绯侧,只让人觉得凄凉伤感。
    当然,这个凄凉也好,伤感也好,现在都不属於我。
    叫人给商行和岛上送了信儿,我小包袱一收,跟著明宇出去游历。
    他没有再戴面具,纱笠遮面,依旧是竹箱步幌,作游方郎中打扮。姚钧的名头是没有再用,但是他本身的医术也绝非庸手。见他诊过两次脉,我就看出来了。切脉快准轻稳,开方似行云流水般洒然。
    看得我在一边两眼直冒心形粉泡泡。
    至於我呢?头发束一把,穿件布褂,给他磨墨端茶背箱子,打杂兼跑腿儿。
    总有人会来找他,夜里穿一身黑衣,标准的夜行装束。我总是很知机的避到一边去,免得他为难。但几次下来他叫我不用躲,反正不是什麽要紧的大事。
    用他的话说,现在的皇帝太能干,所以暗宫就清闲了。再说,他在名义上也是个死过的人了,起的作用不是太大,暗宫自有护法和长老,堂主旗主什麽的在撑著。
    我们形影不离,同食共宿。亲热的事不是没有,但是明宇总不肯相让,我又一定要占上风,常常是争执一番,恼羞成怒的动起手,一来二去,我的拳脚倒是又学好几招。就是……与明宇相比,这些花拳绣腿还是远远不够看。
    所以这个上风,还是没占到过的。
    人就是这样,越是没有越是想的厉害。硬的不行,来软的。抱著腰苦苦的求,十次里,他也有一两次相让。我便把住机会好好的用力的认真的给他做下去,常做得他这样武功盖世的大宫主第二天起不来身。然後下次再求,就更困难了些。
    这等於是进了一个恶性循环嘛,因为机会难得所以拼命做。做的太狠下次机会就更难求。
    天气好不容易晴一点,把衣裳草药纸包都翻出来晒晒去潮气。
    明宇在屋子里写信。我不知道是写给谁,反正是公务。我现在是无业游民,出门时已经把铺子地契,一应的进货和账目都写下来交给了刘头儿。这个人老成稳重,隐然是岛上的一个老派人,大家都很听他的话。
    本来我做的,只是想改变大家的观念,让岛上的人过好日子。
    现在任务已经基本完成,我当然不必为难自己继续做牛做马。
    抱著脸傻笑……明宇呵……
    屋里他扬声说:“给我买二两茶叶来。”
    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