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在星空下飞呀飞,真是快乐无比。她抬头望着天空,她眯着眼笑出了声音,韩予听见她说,“今天是上弦月呢。”
韩予抬起头看着月亮沉默不语。秦梓苒又接着说,“你还记得当年我做过的那些蠢事吗?”
韩予叹了口气,选择摇头。其实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只是面对这样的她,他实在说不出让她伤感的话。
“谢谢你。”
“为什么?”
“只是单纯的感谢你,同意了这场荒诞的婚姻。”
“……”
炭火渐渐暗了下去,最后的光亮也消失殆尽的时候,秦梓苒歪歪扭扭的站起身,眼看她就要碰到烤架,韩予飞快的起身扶住她的身体。riesling后劲很大,秦梓苒喝的不少此刻彻底醉了,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她娇笑着攀住韩予说,“这个岛上的月亮也没有什么特别,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它没有当年的亮了呢?韩予哥…………”
韩予听见那一句韩予哥,他极诧异的看着秦梓苒,心下一想,他意识到她越来越多话的原因正是因为醉了。他和她早在不知不觉间喝下不少的酒,这一点他的确疏忽了。
秦梓苒双眼迷蒙的眯着,她的身子有些摇晃,秦梓苒望着韩予展颜一笑,可随即又委屈的哽咽起来,“韩予哥,我很难过,当初我一直想靠近你一点,你总是不给我机会,你总是像躲着瘟疫一样对待我,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么!我想,我一定要学会很乖,只要我听话,总有一天你能看到我的存在,我想,我一定要很优秀,只要我比若影优秀,你一定也会喜欢上我。我的手被琴键磨得疼极了,我一直咬着牙忍着,后来指腹终于磨出了老茧后才又不疼了……我终于和若影一样会弹琴了。可是你还是看不到我,你的眼里根本没有我……只有若影……只有若影……”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就要往海边走。韩予正要稳住她的身子,却发现她的眼神流露着迷蒙的神采,她欣喜的紧紧抱着韩予,将小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她沉醉的闭上眼睛,想要融进这个宽阔的胸膛,他温暖的怀抱是她盼了好久好久的……
以前韩予听若影说起过,据说秦梓苒醉了之后会很爱黏人,他现在亲身体会到了。看她趴在自己的胸口安心的睡着,他心头一热,他第一次抱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心中荡起一股柔情,手臂也不知不觉更用力了些。
第二天,秦梓苒醒来后如同平常的冷淡,她丝毫不记得醉了之后的事情,在偌大的别墅里,她和韩予除了吃饭的时间外几乎碰不到面。秦梓苒的活动范围基本上在二楼,而韩予在三楼,她刻意的避开韩予,尽可能一个人独处。这样的日子很宁静,她整天望着那片海发呆,偶尔会想象一下云的形状,想和刘青在一起的甜蜜。她喜欢在傍晚时分去海边散步,寂寞的时候她会在海边捡一些贝壳,然后就躲进屋子做手工,一天的时间其实很容易打发过去。
韩予同样也过起了清心寡欲的生活,每天上午进行网络办公,午后会休息,游泳,打球。他思考的时候喜欢站在窗口眺望远处,偶尔会看到秦梓苒在沙滩上散步。她有时会捡一些贝壳,心血来潮还会玩玩沙子。他能感觉到她的心痛和说不出的无奈,但是她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越是这样他就越难受。面对她清醒后刻意的逃避,韩予深深地惆怅,他想,她的心已不属于他,可他却还期待她的回应,明知不可以,却还是被牵引。如果他能够继续等待,如果时间能够停留下来,如果他愿意好好珍惜她,那么他和她之间还有没有如果?
第 50 章 ...
就这样,在宁静的芭蕉岛上,时间一晃就过去一个多星期了。
这天早晨,秦梓苒平静的吃着早餐,而身旁的韩予则明显的不同于前几日的清闲,今天一早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他接完来电后眉头一直紧蹙着,看起来似乎有很棘手的事务需要他处理。他沉默的喝完一杯黑咖啡,用双手按住眉头,眼睛继续盯着报纸上的新闻沉思着。秦梓苒想关心又觉得太刻意和多余,于是她选择继续低头用餐。用完早餐,一名女佣从室外走来微笑着说,“少夫人,这儿有您一份快递。”
秦梓苒惊讶的接过快递,她想会是谁送来的礼物呢?她下意识的看了韩予一眼,视线刚巧和韩予的交汇在一起。她飞快的收回目光后轻声说:“我吃好了。”就转身上了二楼。到了房间,她看着没有寄信人地址姓名的快递,好奇的晃了晃,快递的重量很轻,她猜不到这里面有什么。她用剪刀一层层打开包装后,看见的是一个扎着紫色的缎带精美的礼盒。她抽开缎带打开礼盒后,发现大大的盒子里只装着一朵白色的纸玫瑰,她困惑拿起来前后看了看,忽然发现玫瑰的反面写着一行小字,那上面居然写着:陈河岭的玫瑰花开了。
她看清了这一行字,心猛然一滞!这句话如同巨石沉入她平静的心湖,掀起巨大的波澜。她反射似的丢开这朵玫瑰,顿时惊得浑身颤抖起来。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心跳声一下响过一下不停敲击着她的胸腔,剧烈的就要穿破胸膛。她死死盯着那朵玫瑰,反复的核对玫瑰上的字迹,是的,她记得的,这是刘清的字迹!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惊慌的几乎就要晕倒,她只有拼命撑住桌角让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静。这是一封怎样的来信?这又代表什么?代表三年之后,一封刘清寄来的信么?秦梓苒不停的摇着头,这怎么可能?可如果是真的呢?那么他到底在那里?陈河岭的玫瑰花开了……陈河岭的玫瑰花开了……秦梓苒不断的重复这句话,这个心愿她从未和别人提起过……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她一个激灵,脸色巨变。她一把攥住玫瑰,飞快的跑下楼。
韩予刚准备上楼,就见她脸色苍白的又跑下楼,他皱了皱眉拦住她问,“你怎么了?要去哪里?”
秦梓苒着急的推开韩予,“没什么事,我要暂时离开一下。”随即她神色匆忙的吩咐管家,“请安排船,我需要立刻离岛。”她拎着包换上鞋子准备出门时,才又想起来对韩予解释道,“抱歉,我有事先走一步,待会回来。”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韩予眼眸一暗,他想秦梓苒忽然离岛一定和刚刚的快递有关。
一路上秦梓苒心急如焚,她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即飞到陈河岭解开这个谜团,但她又很挣扎,她不敢奢望真的是刘清回来了,因为她好怕这只是一场无望的幻想!可是当她看清了玫瑰上的字迹,她又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祈祷,祈祷无论他现在是人还是魂魄,都要让她看见他。只要他能回来见见她,对她而言就是极大的欣慰了。
终于赶到陈河岭后,她吩咐司机在山脚下停车,她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山谷,当到达山谷里那个熟悉的地点时,她的身子猛地一顿,咚咚的心跳声激烈的仿佛就要冲破耳膜。她的双眼泛着泪光,久久不能平静。因为她看见了一抹白色的背影,一如记忆里的温暖,仍然如此的熟悉,那抹背影矗立在前方小小的纪念坟冢前……正无比的深情的抚着玫瑰……
秦梓苒颤着唇,撕心裂肺的失声尖叫:“清清————”
那一抹背影动了动,缓缓转回身子,当记忆里那张熟悉的面孔一点点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的心蓦然收缩,思念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汹涌地从她的心里倾泻而出,她再也无法阻挡自己的脚步了,她向他狂奔过去,当她接触到的是真实存在的血肉之躯时,她狂喜的几乎随时死掉。她泪流满面的贴着他,双手胡乱的在他的脸上,身上不停的抚摸,像是害怕他随时消失似的,她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直到良久之后,刘清摇了摇怀中的她,他撑开双臂,用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与自己分开一点距离。刘清一脸温和的笑容,而秦梓苒则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的唇印了上去……这个吻,凶猛的几乎让他承受不住,她仿佛将伤过的心流过的泪全都融进了这个吻里……她咸咸的泪流进彼此的嘴里,刘清温柔的舔吸着她的泪珠,心疼的将她每一根睫毛上的湿气一点点吸干,他叹息着再次将她拥进怀里……
刘清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递给秦梓苒,秦梓苒打开后看了起来。纸上写着:小苒,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因为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没有告诉你这一切。三年前的事故中我受伤严重,当我几次徘徊在生死之间时,我却清楚的听见了你的呼唤,明白你有多痛苦。我想我绝对不能死,我一定要挺过来,老天保佑终于让我活了下来。那次事故我除了外伤之外,还造成了声带受损,我现在完全哑了。好在我并未完全失聪,我左耳还有听力。上次的事故还让我一度失忆,直到近期才得以恢复全部的记忆。所以我回来了,对不起,小苒,这几年让你为我受苦了。
她的眼泪一滴滴无声的滑落在信纸上。信纸上的字迹被她的眼泪浸湿成模糊一片。秦梓苒凄苦哀伤的看完,心疼的就要裂开个口子,她为刘清心疼,为自己心疼,这几年对他们而言太过痛苦,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来的,甚至绝望的认为活着就是对他的承诺……她看着刘清,手再次摸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她细细感受着他的轮廓,她的双眸凄楚哀痛,声音更是透着掩盖不住的悲伤,“你不能说话了么?你能听见么?”
刘清点头。
“我很想你,清清。”
刘清点头。
“我们永远别再分开,好不好?”
刘清将她拥进怀里,用力的点点头……
就这样,秦梓苒依偎在他的怀里,柔弱的双肩无助的耸动,他和她无言的相拥着,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天地之间万物都不复存在,千言万语都化为深情的拥抱……
当韩予接到阿肖的电话时,秦梓苒和刘清仍然难分难舍的依偎在一起。阿肖作为韩予的私助,实际上是他的贴身保镖。因为韩家人丁单薄,所以韩予从小就习惯了被安排贴身保镖保护。当秦梓苒匆忙离开时,韩予他不太放心就安排阿肖暗自跟着她。
阿肖在电话里对韩予说,“秦小姐在陈河岭山脚下下车,然后步行上山,在山上与一名男子碰面,男子酷似已去世的刘清。”
韩予呼吸一顿,脸色突变,“刘清?三年前在西部油田的工程里被核实死亡的刘清?你看清楚没有?确定?”
“确定。”
“这不可能。”
“我也认为这绝不可能。韩先生,恕我冒昧,我认为这件事很蹊跷。也许是一场阴谋。”
“嗯。你继续留在那。仔细观察。”韩予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是。明白。”
直到天黑之后,秦梓苒才依依不舍与刘清告别,在返回芭蕉岛的途中,她克制不住的漾着浅浅的笑意。落日沐浴在黑色海洋的浪花之中,绦紫色的金光一泻而下,可她却感觉眼前一片灿烂,面对死而复生的刘清,让她体会到前无仅有的喜悦,她感谢上天仁慈的同时又感慨着命运的无情捉弄。她想,她和刘清在经历了生离死别的考验后,任何困难都将不能分开他们……
她回到芭蕉岛时,韩予早已屏退了佣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她。她微微一愣之后扬起笑容,带着还未散尽的喜悦说,“你还没休息么?”
韩予神情莫辨的望着她,让她猜不透他此刻的情绪,韩予起身慢慢走近她语气轻柔,“用过晚餐了么?”
“还没有。”她摇摇头说,“不过我还不饿。”
韩予点点头。他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忽然问,“你哭过?”
秦梓苒尴尬的低了低头,“没有,不是的。”
他凝视着她斟酌着开口,“今天去哪里了?”
她一怔,“我……你,你是在限制我的自由么?”她反问他。
韩予的心里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收起笑容,脸上尽是责备,他不悦的说,“我是在关心你。你可以不回答。但我必须提醒你,人世险恶,你对待人或事,不能太单纯。”
秦梓苒有些吃惊的看着韩予,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
韩予涩涩一笑,嘴角却掀起冰冷,“我不至于如此无聊,我是在保护你的安全。你和我新婚之际,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
“你!——”秦梓苒很生气,但她忍住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觉得这一点点的不开心又怎么能和再见到刘清的喜悦相比呢。她选择沉默的转身就走。
身后的韩予一把扶住她的肩,他刻意压抑的声音尽显不耐,“秦梓苒,如果你不高兴我也必须提醒你,刘清死了。你要小心——”
秦梓苒转身飞快的打断他,怒瞪着他说,“不,他没死,你什么都不知道!”
韩予面色一沉,目光愈发凌厉,“秦梓苒,我必须严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