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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潇予瞪了一眼使唤他的董秋意之后.则乖乖的把千岩硬拉了出去.
“玉然.明芳他会醒來对不对.”起身面对站在他身后的梅玉然.伊余的面上满满的都是乞求.还有一种父亲对儿子的期待.
梅玉然何尝不想明芳早些醒來.只是.世事往往不如所料:“哎……我只能说听天由命.该为他服用的药都用了.如今只能靠他自己了.”
“什么叫只能靠他自己.梅玉然你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你说啊.”这千岩不揪言语墨的前襟.又换成伊余揪梅玉然的前襟了.
董秋意拉开伊余抓着梅玉然前襟的双手.音量拔高了不少:“姐夫.小叔叔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别再胡闹了行吗”
而这厮.被言潇予强行带出房间的千岩.失魂落魄的走出客栈.他知道只要伊余在绝不会让他靠近明芳.
他沒有用.真的很沒有用.沒有好好的保护他.让他受了这种痛苦.
可是……他该如何的埋怨竞秀……
两个都是他最爱的人.两个人都是他这辈子要保护的人.然而……一个已经死了.而另一个却成了这等模样躺在病榻上.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为什么躺在床上替明芳受苦的不是他……
谁知道他的痛……谁知道他现在比死还难受……
“混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这么不公平.”
泪.随着骤然降落的磅礴大雨***落在底面.站在客栈门前.千岩高扬起了头.咒骂着上苍的不公.
雨水的酸涩并沒有让他退让.他恨.他比任何人都要恨上苍的不公平.
☆、明芳番外3
连夜冒着大雨.伊余带着明芳乘着马车回到了丞相府.
千岩一直默默的跟随着他们來到丞相府.虽然进了丞相府的大门.但是.他始终沒能靠近明芳的厢房.原因当然是因为伊余.这个做父亲的在其中再三的阻挠了.
跪在门外.千岩透过瓢泼的大雨.听着吱呀打开的木门声音.抬眸看到夏侯幻神情冷峻的从里面走出來.他沒有起身.而是选择用跪地的方式.挪动着双膝.來到夏侯幻的身边.焦急的询问着:“爷.明芳他怎么样.”
低头.夏侯幻锋眉紧紧的触着.澈冷的眼中.充斥着忧虑:“高烧未退.已经开始神志不清醒……”
“我要进去.”闻言.千岩倏然的站起身來.浑身上下滴着水.紧黏在身上的衣服.让他一个七尺男儿莫名的看起來很虚弱.
夏侯幻在心里轻轻的叹息一声.冷峻的面上.是一双满载担忧的双眸:“丞相的情绪很差.急的团团转.你若进去免不了一顿修理.要不然你先回府中休息.”
千岩的面纠结着难以言喻的痛.他知道夏侯幻的意思.可是他真的不能再等了.哪怕伊余今天打死他.他也一定要陪着明芳度过难关.
“对不起……爷……”说着.千岩丢下夏侯幻.决然的推门走进了房间.
夏侯幻沒有去阻拦.眼睛一直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唯有地面上留下的水泽.映衬出千岩的狼狈.
他知道千岩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么多年他一直尽心尽力的保护着他.如今竞秀的死.跟明芳的遭遇已经让他生死不如了吧.
想想.夏侯幻也只能默默的摇头.自从遇到伊云时之后.他知道自己变了.有心了.知道如何去做一个人.
而让他改变的人.却还在榻间躺着未曾苏醒.所以.他更加明白千岩的心.
转身离去.房间里.如期的响起伊余愤怒的吼声.跟砸东西的声音.包括千岩被赶出房间使劲关上房门的动作.
夏侯幻即使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沒有回头.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需要千岩亲自去面对去经历.
“丞相大人.我求你.我求你.让我见见他.让我陪他一起醒來.”跪在房门外.瓢泼的大雨全数的倾打在千岩的身上.
乌黑的秀发.因为雨水的打湿黏在他的脸上衣服上.红红的眼睛里除了乞求还是乞求.
千岩虽然作为一个下人.但是除了夏侯幻之外.他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
为了明芳.为了能陪着他.他跪地.他乞求.他一遍又一遍的对着紧闭的房门磕头.
听着外面一声声的乞求叫喊.梅玉然着实的不忍.都是可怜的孩子:“不妨让他进來.我注意在他进來之后.明芳的眼睑很明显的动了一下.”
“不行.老夫决不能再让明芳见到他.”伊余怒发冲冠的大吼.
言语墨一直站在梅玉然的身边.听着伊余对着好心说话的他吼叫.不禁的挑眉.态度极其不悦的开口:“丞相大人何必如此动怒.如今救明芳的性命才是最主要的.你又何必为了一己私欲.而间接性的害了自己的儿子呢.”
“小墨.不准这么跟大人说话.”梅玉然转头苛责着阴阳怪气的言语墨.
“别吵吵了.我已经把他带进來了.”董秋意半天不吭声.一吭声就來了这么一句话.
“秋意.你.”伊余脸色臭的出奇.现在在他看來所有的人都在跟他作对.
董秋意提着千岩.把他拽到了榻边后.转身挠头搔耳带着痞气.对着某人开口:“小余子.如果你真的不想明芳再受伤害就让千岩守着.你这辈子跟我姐那样平淡无奇的相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轰轰烈烈.所以.我们还是歇着吧.”
“秋意是他弟弟……”
董秋意就知道伊余会说这句话.干脆直接打断:“你都说了是他弟弟.弟弟.他弟弟已经死了.你还要怎么样.逼着他也去死.然后明芳醒了知道他死了.跟着他一起自缢而亡吗.你到底知道什么是爱.你觉得你的傻儿子沒有他能活下去吗.”
伊余被董秋意三两句话绷的是哑口无言.最终只能瞪着床边心疼的抚摸着明芳颊面的千岩开口:“只允许你留下一晚.明日一早抓紧滚.”
说完某人气哼哼的甩袖离去.其他人也沒说什么.便自觉得把空间留了这对苦命的人.
房间内.晕黄色的灯光不断的摇曳着细小的身体.外面呼呼刮着的风跟雨水一起.洗礼着芒天的世界.
而这一刻.千岩的心是静的.静的的发痛.静的窒息.
明芳如今就安静的躺在他的面前.可是.他仍然不敢去相信.那晚跟他玩闹的人儿.如今成了这般模样.
单薄的被子.一直遮盖着明芳的身体.而千岩却一直沒有勇气去掀开这曾遮挡.他不知道自己看到他的那双手脚.该怎么办……
“明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千言万语千岩却什么也说不出.撕心揪肺他却什么也做不到.
只有那份围绕心尖的自责.一直一直的让他愧对着眼前这个人.
守了一夜.明芳终究沒醒.千岩则傻傻的对着他说了整整一夜的对不起.
天蒙蒙的转亮.窗外沒有了风声与雨声.偶尔飞过的鸟儿会叽叽喳喳的叫几声.
在这个安静的早晨.虚弱到连睁开眼皮都费劲的千岩.一个人傻傻的对着仍然处于昏迷中的人落着泪.
他不再说话.默默的守着他.看着他.他相信明芳一定会醒來.相信他一定能感觉自己的存在.
“你可以滚了.”不知何时.伊余一身沉重的蓝衫.黑着脸走进了厢房内.
“丞相……”
“滚.”伊余大手揪着千岩的身体.狠狠的丢在地上.
经过大雨的洗礼.经过一夜不眠不休的照看明芳.再加上他一直滴水未进.伊余的这一提一摔.几乎让他连爬起來的力气都沒有了.
“还不滚.”吹胡瞪眼的伊余.当然是一脸要杀了千岩的表情.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这时.端着药膳走进來的董春意愣住了.
“干什么.让这个小杂种滚出伊府.”伊余怒气冲天的大吼.
“大人……我求你……让我陪着明芳醒來……之后……我一定会离开的……”千岩从地上慢慢悠悠的.以躺摔在地上的姿势变成了跪.再一次的乞求磕头.额中红肿结巴的地方经他这么硬磕.又开始往外渗出鲜血.
董春意心地一向善良.哪里能见的这等场面.心下慌忙得把药膳放在桌子上.着急的拉着千岩的身体:“起來.孩子.你快起來.”
不管董秋意如何的拉扯他.千岩堪若纸张的脸上.仍然镶嵌着倔强:“不……求丞相大人……答……应我……”
董春意心里焦急.望着鲜红的血液.从千岩耳中的位置开始想下流.沿着眉心的位置流到了鼻翼.让他整个人看起來是那么的狰狞.却又那么的可怜:“老爷.你的孩子是孩子.难道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别再纠结了好吗.你这样折磨这个孩子.明芳会恨你的.你也知道明芳的心地一向善良.”
听着董秋意的话.伊余更是火冒三丈.双臂背于身后.呵斥着:“妇人少插嘴.出去.”
“老爷.”董秋意无奈的叫着.
“出去.不然你也滚出伊府.”话音落后.伊余不留情面的转身.坐在榻间.不再过问一直在磕头乞求的千岩.与替千岩求情的董秋意.
至始至终不管谁的劝说伊余都不听.不管把千岩丢出伊府多少次.他都会想尽办法的爬进來.一遍遍的不厌其烦的乞求着伊余.
就这么來來回回折腾了一天.千岩终于体力不支的晕在了房间外.而伊余则下令谁都不准救他.谁救了他.他伊余便跟那个人势不两立.
天空很快被黑色的云彩覆盖住.一直在跟病魔战斗的明芳.悠悠转转懵懵懂懂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睑.
熟悉的房间.苦涩的药味.让他的眼睛酸涩了起來.
欲张口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欲起身身体竟撕痛无比.
心下苦笑.他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他残了……哑了……是个废人了……
可是……想起來了……为什么不争气的眼泪还是下來了……
这样的他.为什么还活着……
到底为什么……这样永远不能跑不能跳不能说话的他为什么还活着……上苍一定是在跟他开玩笑.一定是怜悯他害怕地府的阴森恐怖.才制造了这场梦境.
“明芳.你醒來”
然而.他认为的梦境却被伊余那一声.急切关怀甚至喜而气极的话硬生生的打断了.
望着满脸挂着喜悦却又老泪纵横的伊余.明芳想喊声‘爹’.出口的却是虚弱刺耳的‘啊’.
☆、清啼篇1 董秋意cp言潇予
任命赶赴凝华国的清啼与离纷于多日前到了目的地.
他们两个从进來凝华国就分开了.因为两个人一向不和在银月面前也是面和心不合.而且他们各自有个自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对方來帮忙.所以对于他们來说分道扬镳是最好的办法.
这厮.清啼已经作为下人在太子府中晃荡了好几天了.不说别的.就说这干不完的活就让他心里闹腾的慌.这烂太子府摆明的是给一点破银两打算的把他当牛一样的使.可怜他都这么多时日也沒见到亦生在哪.真是苦了他的这把老骨头了……
“你是那个院的.怎么会在这里.”
冷如冰絮的薄然音色直穿清啼耳际.转身的一霎.让清啼撑着树干嘚瑟身形顿时一改吓尿的样子.咔嚓的就跪在地上神色恍惚的求饶着:“太子爷…饶命…小的……小的……”
言潇予双臂赋予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一直朝他求饶的下人.脸上是一层不该的冷傲之气.说出的话当然也是冷漠如斯:“行了.以后这里沒经允许不准进入.”话音落再也不看清啼一样便离开了.
清啼眯眼望着言潇予离开的背影.停住佯装磕头的动作嘴上嫌弃般呢喃着:“是.是.小的记住了.”跟随着嫌弃的表情某人心里却在想:敢这么理所当然的接受大爷我的叩拜.你是要付出代价的.臭小子是太子了不起啊.
“阿董哥.你怎么在这里.林管家找了你半天了.”
又一道声音从后方插入.跟在言潇予面前那副吓尿的表情不同.这次清啼傲然的站起身來.睥睨着只到他肩膀的小姑娘.不爽道:“老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