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跟自己联想在一起,只是得赶着回家吃晚饭了,不然的德里克叔叔跟梅西婶婶会担心的。
    偏偏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咚”的一声闷响,一阵剧痛从后脑处传来,阿尔就陷入黑暗中失去了意识……
    迷糊间,阿尔感觉到自己像货物般被抬起,扔到一辆颠簸的马车上,旁边好像有隐约的低泣声音。
    等阿尔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被拐带了。自己被关在一个狭窄阴暗的小房子里头,旁边拥挤着许多更自己一样被拐带的小孩,小至两三岁,大至跟自己一样的各式孩童,如今都靠着墙根簌簌发抖中,哭鼻子喊爸妈的大有人在。
    阿尔数不清自己被关在这个阴暗的房子多少天了,每天的食物就是从门口那个狭窄的小窗口里头扔进来,然后所有的孩子一哄而上抢夺不多的食物。阿尔年纪大、力气大,抢到的食物都足够让自己吃饱肚子,可是他把自己抢来的那份食物分成两半,一半自己,另一半给一名叫做埃尔的患病少年。光是冲着他俩名字的相似,阿尔就决定要好好照顾这名虚弱的少年。
    听埃尔说,他是到士加特国游玩的时候被拐到这里来的,身上的衣服都让他们剥去了。人贩子只仍给他一身馊气的破旧衣服,没吃过苦的他自然待不惯这个阴冷的地方,也吃不惯那些发馊的食物,不患病就怪了。
    阿尔问他,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埃尔说这里是位于士加特国南部的第二大城市什刚城,这里是士加特国贸易最为昌盛的城市,相对的这里也是众多人贩子的聚集地。许多人贩子瞅着士加特国偏僻贫瘠,看守松懈,不断在士加特国拐带儿童卖往其他人类国家。这种无本的生意带来的巨大利润成了许多心存歹念的人贩子们的天堂。他们自然就成了人贩子们手中的无本货物。
    有没有想过逃?
    埃尔虚弱地笑问:“逃?凭我们这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孩?”
    阿尔拍拍壮实的胸膛:“谁说我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我们在村里长大的孩子个个都能单手提起石头的壮实汉子!”
    “再壮实的孩子也经不起饿吧?”黑暗中埃尔的微笑显得十分模糊,“他们一天才一顿饭,而且不管饱就是怕你们吃饱了有力气逃出去。”
    摸摸干瘪的肚皮,阿尔觉得埃尔说得实在有道理。果然城里人就是比他们这里乡村长大的孩子要聪明多了……
    阿尔搔搔脑袋,决定到时候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虚弱但很聪明的埃尔。阿尔别的不佩服,就佩服那些脑子聪明的人了。村里头那个唯一会算数的里根大叔就是埃尔佩服的对象之一。
    终于有一天,一直紧紧关闭的门被打了开来,刺眼的光线从门口处透了进来。被长期关在阴暗的小屋子的孩子们纷纷掩着受不了强烈光线的眼睛。
    “统统给我出来!磨磨蹭蹭的等着吃鞭子!屁都不许嘣一个!谁敢做声就等着吃老子的鞭子!”粗声粗气的呼喝从门外传了进来。
    衣衫褴褛的孩子们挨挨凑凑的走了出来,阿尔连忙扶起虚弱的埃尔一起混在孩子中,首次呼着了外头清新的空气。阿尔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蓝蓝的天、绿绿的树了。
    突然“噼啪”的一声鞭响落在最后头的一个瘦小男孩身上,他立刻痛呼着倒在了地上。
    “磨磨唧唧的,当老子的鞭子是吃素的吗?!”一名满腮胡子的粗痞大汉呸了一头痰,一脚踢在了那名瘦弱男孩的背上,凶狠的力度把男孩从地上踢到了熙攘站着的孩子群中。
    瘦弱男孩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啧啧,老索,怎么又是这些粗手大脚的乡下货色。这种货色只能卖给人家当苦力的份,我说你呀老是学不聪明。”一名尖头猴腮的男子上下打量着站在院子中
    名叫老索的胡须大汉再度呸了一口浓痰:“我愿意的吗?这里就乡下那些泥巴孩子容易拐,人家矜贵的孩子都被好好护在家里,你叫我上哪找那些漂亮白嫩的上等货色?”
    “不过说起矜贵的孩子,”老索的胡须抖了抖,“我记得好像有一个。”
    豆大的眼睛闪着精光在孩子群中刷刷转了两圈,最后落在阿尔怀中的埃尔身上。
    “你!给我出来!”鞭头直至壮实的阿尔。
    重回眼光下的阿尔总算看清了与自己相处一段时日的埃尔的真面目。望着埃尔脏污中难掩漂亮高贵的脸庞,阿尔彻底怔住了,连老索凌厉的呼喊都充耳不闻。
    直到不耐烦的老索扬起鞭子的时候,虚弱的埃尔摇摇发怔中的阿尔:“阿尔,他在叫你呢……”
    “啊?哦。”阿尔总算回过神来了,扶着埃尔步出人群之列。
    “就是这孩子吗?”尖腮男子绕着被扶着的埃尔左右度了两步,精厉的打量目光似乎能将埃尔里里外外看个通透。
    “这孩子不错,够得上上等之列。你从哪里拐到这么上等的货色?”
    “嘿嘿……当时这小子身边只有一个侍卫,我们借机引开他的侍卫就把他抓到了。”难得被夸上一回的老索笑得十分得意。
    “你这老索,说你没脑子就是没脑子,上等货色是这样待遇的吗?看人家病恹恹脏兮兮的模样就知道你这粗人不懂得如何保护上等货物!”尖腮男子随即又对老索数落起来。
    “你!”老索怒瞪着尖腮男子,“要不你也找一个上等货色让我看看你如何保护个法?!”
    “那当然可以。”尖腮男子此刻得意地扬起稀疏的眉毛,拍了拍手掌。
    不到半晌,两名粗壮的男子抱着一个硕大的物体进来了,那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笼子,不过被一层白布给盖住了,让人看不透里面的内容。
    尖腮男子示意手下轻轻放下物体后,慢慢地踱了过去,在众多好奇的目光下伸出手“唰”地一声猛地掀起那盖在上面的白布。
    轰地一声,阿尔彻底呆怔住了,怀里的埃尔也发出惊婉的低呼。其他更是直接化为了惊呆的石头。
    笼子里头躺着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身穿白色小袍子,□在外的皮肤粉嫩粉嫩的,精致五官十分与众不同,虽没有常人的立体,但却别有一种清甜别致的味道。小娃娃的发色跟眉毛都是棕色的,可阿尔却看着觉得有点不搭调的奇怪感觉。
    小娃娃刚刚还躺在笼子中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完成一把小扇子,嫩嫩的皮肤上有着自然的红晕,小身子一起一伏的。察觉到别人的目光,小娃娃香甜的睡容皱了皱,扇子般的睫毛颤了颤,缓缓掀了开来,露出里头睡意朦胧的清亮眸子。
    迷蒙的大眼眨了眨,似乎一时间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清澈盈亮的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那清澈的视线让被看者有种被洗涤净化的感觉,让人全身舒爽通透。
    胖嫩的小手擦了擦迷蒙的大眼,随即挪着小屁股来到笼子边缘,小手握住一条粗粗的铁条,眯起大眼朝外头的阿尔跟埃尔他们露出清澈的笑容来,露出里头刚刚冒出的小贝齿。
    看着被关在笼子里头笑得灿烂,犹自不知道自己被拐了的小娃娃,埃尔心头骤然升起心酸的感觉。
    这群人贩子真不是人!竟然连如此小的娃娃都不放过!
    “嘿嘿……怎么样?这个算是极品了吧?”尖腮男子刺耳的笑声唤回了众人呆怔的神智。
    老索呆滞的目光还在小娃娃身上忘了收回来,只是呆呆点头。
    第六章绑架记(二)
    话说津赫带着宝宝在士加特过一路从北往南,途径不少穷乡僻野,看到那些活得清贫却知足快乐的淳朴村民们,宝宝由衷地喜欢这些洋溢着质朴笑容的乡民们。虽然生活很艰辛,但是他们的眼睛里、笑容里依然怀有对生活的希望。这些乐观的村民们让宝宝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一路上来,那些追捕宝宝的神秘人踪迹全无,让宝宝放心不少。也因为如此,宝宝跟津赫沿路上的夜晚有一半是在这些简陋的民房土屋中度过的。另外一半是在野外,宝宝把他喜爱的津赫大哥拖进了他那个小石窝里头,在加宽加大的石床上趴在他暖暖宽宽的怀抱里头睡得格外香甜。
    可是,宝宝发现了越接近南部,那里的乡村村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稀缺,蜡黄淳朴的脸上布满愁容。
    在碰到一名坐在村头哀伤哭泣的村妇,宝宝终于忍不住问:“婶婶,你为什么在哭呀?”
    听到宝宝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哭得正伤心的村妇抬起通红的眼睛,在看见粉嫩稚小的宝宝纯真无邪的目光,眼眶又红了。
    “呜呜……我可怜的土娃呀……他被人贩子拐了!”想到伤心处,村妇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这时一位村民打扮的男子走进村妇,拍拍她抽泣的肩膀。
    “人贩子?”宝宝歪头,不解。
    “嗯。最近附近一带人贩子十分猖狂,不少人家里的小孩都被拐走了。一条村里头少说也有三四个失踪的。”村民男子一边安抚村妇,一边回答宝宝的问题,“前两天我家的土娃在村头玩的时候,被人贩子给拐了去,跟他一起完的几个小孩也一起失踪了。我的妻子西亚知道后,天天在这里哭。”
    “那附近一带的布司呢?”沉默的津赫难得开口问道,脸上有着复杂的神色。
    布司在这里是指衙门的意思。
    “两位从外地来到这里,所以不知道我们这里附近的布司一般都只有在征税的时候出现,其他时候他们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更别说他们会替我们找回失踪的孩子了……”痛失儿子的村民男子神色沧桑麻木。这里的村民对只懂向他们征税收钱的布司完全不抱寄望。
    告别悲痛的妇女,神色麻木的男子,宝宝陷入深思中。
    “……津赫哥哥,士加特国最大的人□易场所在什么地方?”
    “什刚城——士加特的第二大城市。”知识丰富的津赫有问必答。
    “那……我们去一趟什刚城好吗?”宝宝想去会一会那些将这些质朴乡民的真挚笑容夺走的人贩子们。
    “嗯。不过……”
    “不过什么?”
    “头发。”言简意赅。
    宝宝摸摸自己头顶软软的发丝,转了转眼珠子。
    的确,自己这样的黑发黑眸的模样在这个世界里头很少见。宝宝自从到了这个世界来以后,在龙谷、士加特国看过形形式式的人,可是像自己这种黑发黑眸的人除了小星外只有自己一个,别无分号。津赫哥哥的考虑并没有错,毕竟自己这幅模样太惹眼了。
    嘿嘿……在这个时候,是他研发的各式药品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让他找找,改变发色、眼睛瞳孔颜色的药在哪里?(某谢汗:你平常到底在研究些什么药呀?这些稀奇古怪的药都有?宝宝无辜眨眼:这个药是应小星的要求做的,他说方便乔装之用。)
    于是在宝宝的一番比划下,津赫的沉默凝视下,最终还是挑了最接近黑色的棕色,也是士加特国里头最为普遍的颜色,因为这个国家有将近三分之二的人口都是这种发色。
    在靠近什刚城之前,津赫在一个临近的小镇里头就地休整一下,恰巧被他们赶上了那个小镇一年一度的赶集节日。
    宝宝让津赫抱着自己走在熙攘热闹的大街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好奇地瞅着四周各式各样的小摊。在这个充满异国风情的世界里头,宝宝还是第一次来到人口如此密集的地方,也是第一次逛市集。
    只见吆喝不断的小贩们正卖力兜售自己的商品,衣服和吃的肯定少不了,也有有卖魔兽皮的,卖药材等各式具有地方特色的东西。
    瞅着不远处一处人头汹涌的小摊位,阵阵香味从那里传了出来,宝宝不禁吞了吞口水,期盼津赫哥哥快到走到那里。
    可是津赫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宝宝不解地回头望着他,发现他们停在了某间成衣店的门前。
    “津赫哥哥要买衣服吗?”宝宝瞄了一眼津赫穿着的一成不变的素色蓝衣。
    的确,津赫哥哥需要买一些新衣服了……一路上都没见他换过什么衣服,都是那套洗干净了用魔法烘干再穿的。要是米利在的话,可以叫他帮津赫哥哥做套新衣服,他相信穿起新衣服的津赫哥哥看起来一定很帅的说!
    “客人,这里的衣服款式多样,价格便宜,请随便挑挑~~”成衣店的老板扬着好客的笑容,搓着手上前说道。他的目光在碰到津赫怀里瞪大双眼滴溜转的宝宝时,目光闪了闪。
    津赫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