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泽的淡成了靡丽的浅红,刺鼻的血腥亦被他的体味侵染,泛出了淡淡的魅香……
    将那几度折磨的扇子不屑的远远丢了出去,用晚夜的绿衫一遍一遍的擦拭自己手上的液体,唇抿的死紧。
    此时,一道青色身影,忽然从半空飞了出来,越过众人头顶,潇洒的落在了雅君轿前。
    那人穿着青色的长衫,被岁月洗礼而略带沧桑的脸带着淡淡的笑意落在了晚夜的身上,白皙的手伸了出来,“把他给我。”这声音犹如楚朝的温润柔和,淡淡的。
    晚夜转头看去,刚刚松下的身子一僵,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雅君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脸色沉了几分。
    百步之外的属下早已经围了过来,一脸的谨慎,对这个不知不觉跨入了他们保护区域的男人,献上了浓浓的敌意。
    三十九.琴儿归来[vip]
    面对这紧张的气氛,那男人却温润的笑着,注视雅君的眼神仿佛是在与她同桌饮茶,闲聊着古今的琐碎,说到兴处,嫣然一笑。
    虽然那男人的表情是这般的柔和,下手却快如闪电,单手成掌,就向雅君的额头袭去,雅君抬手隔挡,那男人另外一只手又探了过来,因为一只手还搂在晚夜的后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白皙修长的手拍到了晚夜的身上……
    这人出手的目标竟然是晚夜???
    雅君脸色一沉……
    这人竟然点在了晚夜的昏穴之上,晚夜哼都未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你想做什么?”雅君也顾不上搂抱晚夜,直接将手从他的后背处抽了回来,晚夜缓缓的歪到了一边,雅君双手成爪就要去锁那男人的手,不想那男人的招式竟然妙若莲花,一抚一点之间都脱离了雅君锁住的手腕,接着又拍在了晚夜的身上,轻笑着,后飞了出去,在一个倒霉的人头上踩了一脚,借着力奔向了远方,很快便没了踪迹。
    接着数道身影亦腾空而起,追了出去。
    雅君的脸色可谓难看到了极点,枉费自己身为千极教的少主,虽然失了大部分的内力,竟然被人肆意的嚼了胡须,还安然的离去,一肚子的怒火就喷向还留在原地的属下们。
    被这怒火燃烧的凤眼注视的人都颤着身子垂下了头。
    “嗯……”一声娇喘,怀里的人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雅君强制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带些讨好意味的看向了怀里的人儿。  那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然后双颊缓缓的泛起了红云……
    “那个……咳……楚朝……我……”雅君结巴的开口,却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脸竟然热的发烫,就连喉咙也烧哑了般……
    怀里的人垂下了眼睑,又黑又浓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掩盖了眸中的光亮,紫红的嘴唇微微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就在雅君尴尬的要命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句,“能放我下来吗……”这话明明是询问,偏偏在这样的情景,这样的缘由之下,仿佛变成了一次恳求。
    将楚朝放下来之后,楚朝拒绝了竹意的搀扶,一瘸一拐的绕过了人群,走到了树后。
    想起那温润高雅的人在树后干些什么,雅君咽了口口水,按自庆幸那扇子之前已被自己拿了出来。
    那中年的男子的举动雅君实在是琢磨不透,若是说他是来救人,偏偏将晚夜换回了楚朝后便离开了,似乎是吃定了自己不会对楚朝出手,可是他既然知道晚夜和楚朝有双重性格,便该知道只要入了夜,只要自己想,晚夜随时可以出来。
    远处衣衫飘动的声音传了过来,雅君扭头看去,追捕中年人的部队回来了,打头的便是向姚晨小小的身影,他的肩膀上抗了一个人,后面远远的跟着白和三子等人。
    向姚晨咧着嘴跑了过来,远远的便将他肩膀上的人抛了过来,半空衣衫翩飞,乌丝飞扬,一张白玉绝美的小脸露了出来,雅君急忙接到了怀里……
    向姚晨眨着大眼睛,笑开了花,“诺,你的琴儿我给救回来了,解药给我。”
    见雅君低着头没说话,向姚晨有些急的再次开口,“你答应我的啊,快些把解药……”手臂被人一扯,转头看去,却是三子对他猛眨着眼,示意他别说话。
    雅君双手有些颤抖的抚上了琴儿的脸,那碧绿的眸子因为昏迷而被掩盖,往日圆润小巧的脸苍白而消瘦,双颊深深的陷了下去,显得那小巧的下巴尖的吓人,白衫掩盖下的骨头硌的人心里微微的一酸,这孩子……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张了张唇,小心的轻叫:“琴儿……”怀里人毫无反应的兀自沉睡着,雅君抱着他,如易碎的瓷娃娃般轻轻晃动,低声再次叫道:“琴儿……”修长的手指害怕的递到了他的鼻下,感觉到那温热的气息,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把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几乎想要将这身子嵌到自己的骨血里。
    过了许久……雅君才小心的松开他,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还活着……就好……
    回来了……就好……
    从树后出来的楚朝看着轿内相拥的两个人,漆黑的眼珠闪了闪,缓缓垂下了自己的眼睑,靠在树上……
    雅君见到楚朝出来,脸上乍露欣喜,抱着琴儿便跃了出去,口中连道:“楚朝,楚朝,快些帮我看看琴儿怎么了??啊,对了对了,你看不得,竹意呢?竹意!!”
    竹意一脸的不高兴的从树后走出,用鼻孔哼了一声。
    雅君也顾不得他的心情,将琴儿递到了他的面前,“他怎么了?”
    竹意看了看楚朝,见到楚朝点头,方才将手搭在了手腕上,许久淡淡的说道:“被人点了昏穴,若是想他马上醒就解穴,不想就等他自己睡醒。”
    雅君点头致谢,转身回到了亭轿,将琴儿小心的放在轿上,用软垫放在她的头下,帮他挪了几个姿势,见他在椅子上蜷成一团的柔弱模样,最终自己坐到了轿内将他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怀里。
    楚朝移开了目光……
    竹意嘟哝着:“这人是她的夫郎??到也是个贴心的人,知道贸然解了昏穴对身子不好,还以为她这人除了欺负人就没什么本事了。”
    楚朝的睫毛微微抖着,想起了昨夜的事情,脸上再次泛起了火云。
    众人都不敢开口说话,事实上,更多是人被雅君脸上的柔情而震惊,千极教教众数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见到教主和少主,这数百个人里,许多人入教数年,昨日方才见过自己的少主是个什么模样,虽然雅君总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是那是掌控一切的傲然,即使她时时刻刻的都是一副懒散模样,但她无需用气势压迫任何人,因为那气势已经深到了骨子里。
    此时此刻,她那从双目中溢出的宠溺和满足,温柔和喜悦,无一不在敲打属下们的木钝的脑子。
    有些知道雅君离教秘密的人小心的用眼角瞄了一眼站在人群里的白又飞快的移开,心里不约而同的泛起了看好戏的心态。
    她们又如何知道,白早已知道琴儿的存在,早已退出了雅君情人的身份,用血缘捆缚在自己的身上,痛苦的遥遥相望。
    争!?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无时无刻不在痛恨自己为何要与她相遇,要与她相恋,却又黯然分离,无数个日夜的折磨,他的内心早已伤痕累累,却贪恋着她的身影,只想这么守着便好。
    只是为何,看着她抱任何的男人,自己的心都在不断的滴血,欲要汹涌而出……
    雅君似又所感抬头看向了白。
    白知道,她是在告诉自己,若再这般沉浸在自己的血海之中,这般的疼痛将会永久的持续下去,一辈子,她不放手,自己便要疼上一生。
    只是……若是有一日,她真的放手,也许……那血海首先淹没的便是自己吧……
    三子见这气氛打了个得瑟,恬着一脸笑凑到了雅君面前,看了看琴儿,“恭喜小姐,琴儿公子终于回来了。”
    “嗯!”雅君哼了一声,“那中年男人呢?”
    “那人将我们引到琴儿晕倒的位置,便离开了。”
    “是他救了琴儿?”雅君暗中思量着,说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呵呵,虽然三子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下琴儿公子,但是三子却知他是何人。”见自己的话勾起了雅君的兴趣,一脸的的意,“那人和楚朝公子关系非浅,当日我护小姐寻谷治疗晕在路上,便是被他所救,亦是他带我到的阳谷,所以小姐才能及时获救。”
    “哦?听你话里的意思,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三子一弯腰,“正是。”
    “呵呵,有趣,这显然是为了示好,既然将琴儿救了出来,那夜陵阁我也没兴趣了,就如他所愿,我们回教。”虽这话说的轻巧,雅君的心里却憋屈的很,被楚朝救了一命,又被与他关系非浅的中年男子救了一命,现在还把琴儿还了回来,想必便是为了晚夜赎罪,这番下来,即便她心里不愿,也只能卖上一次面子,只是这晚夜却是不能放,他与朝廷的关系,以及挑拨江湖正派和魔教围攻千极教的本事,又怎能放了他在暗处再动手脚,还是锁在身边最为安全。
    这般想着,雅君看向了远远站着的楚朝,微微勾起了嘴角,不能放了晚夜,自然不能让楚朝回谷,一想起日后有这淡雅的人陪在身边,到也是万分期待。
    将一群在朝廷有官职无法长期离开的教众谴走,留下数十个人,再加上白、楚朝、竹意、琴儿一行三十五人,便急冲冲的向千极教的方向赶了回去。
    虽然眼前的事儿终是解决完,但是雅君心里总有着淡淡的担忧,此次朝廷有备而来,在背后推波助澜利用江湖中人打前阵,想必是已经决心彻底铲除对大延国威胁甚大的千极教,想必母亲得到自己递回的消息以及背叛人员的名单,即便将武林盟主就这般放了,朝廷也不会就这么罢手,应该还有更多的后手,这一场血战,怕是只能硬拼了,只祈祷自己还来得及赶回去。
    终是血浓于水,尽管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心中的担忧还在每日中渐渐放大。
    四十.四美齐集[vip]
    西阳西照,昏黄的光线将大地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抓住任何的影子,挣扎扯拽的细细长长,尤不愿离去。
    知州是个城,虽然称为城,却是比一个小镇大了不了多少的地方,百年前朝廷大笔一圈,说要在这里建个城,于是,这里便有了知州,而知州与镇子最大的区别在于它有城墙,即便这城墙简陋的可以,它依然具有圈地的功能,顺便说明,若要进来此处,需得付钱。
    每日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城门便要关上,今日当值完毕,守门的卫兵眨巴了下嘴巴,扭着胳膊便推起了厚重的城门,待推了一半,当值的小队长便摆着手,示意她们看远方……
    远远的,尘土飞扬,一群人正疾跑过来,他们脚下步伐很快,几个呼吸间便近了,只见这些人都穿着黑衣,一个个精神抖擞,面容精干,成包围状围绕着两个亭轿,当前的一个轿子坐了个红衫女人,那女人怀里抱着个白衣男子,后面的轿子坐着个穿绿衣的男子。
    几个卫兵交换个眼神,勾起了嘴角,今夜的酒钱怕是有了着落。
    急忙几个快步,就想在那群人赶来将城门关上,好狠狠的讹上一回。
    正努力着,只觉得手中的城门剧烈一震,不知被何物撞到,竟然震的虎口发麻,一双双眼睛向上瞧去,竟然是两碇白花花的银子死死的掐在城门之上,所有人的脸色顿时一变,要知这城门用的可是百年的重木外镶铜箔而成,竟然单靠着手力便将银子钉了进入,若是打在人脑袋上,那不成了摔到地上的西瓜——爆了?守卫们身上一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又将城门给推开了,一个个孬的低眉顺目拱手将人迎进了城,顺便用诚切的目光恭送。
    这年头,蛮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自己这脖子上的脑子可是值钱的紧,犯不着为了顿酒钱丢了性命。
    何况……那两锭银子不也留下了吗?
    一行人入了城,打听了一下,便直直的向知州最好的客栈行了过去,到了楼前,三子带了几个人凶神恶煞、气势汹汹的冲了进去,挨个屋的将住宿的客人们撵了出来,客栈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三子的腿哀号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