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轻狂。
    世人传闻性情最为多变的御轻狂,同玖歌殿下一样,都是属于那种善于伪装的一类人,从来没有人能够捉摸得透他们的下一步会是为何,经常不按牌理出牌,令得与他们敌对的人常常被逼得手忙脚乱,尽管先前占据着主导位置,在他们的面前,仍成了被迫的一方。
    希望今晚不会生事,羽亮望向窗外那蔚蓝的长空,暗了暗眼神。
    很快就入夜了,凌皇宫一派寂静,平时响亮的蛙鸣似乎也意识到了要有大事的发生,在子夜的时候彻底沉寂下去,只有那种植在池里的白莲散发着幽幽芳香。皇宫仍是一片灯火通明,宫人提着灯笼在各大殿外来往,脚步的声音轻不可闻,怕打搅到主子的睡意。
    今天的夜晚,安静得有些让人心慌,暗黑天边上那轮浅色的月高高挂着,散发着寒冷的月辉,没有一颗星星。
    子时。
    一道黑影匆匆走向御书房,立刻被守卫拦住。
    “来者何人!”守卫冷喝道,双眼眯起打量着眼前的人。黑色的披风将整个身体裹住,宽大的风衣衣帽使上半脸遮住,下半脸则是因为低着头笼罩上一层阴影,也看不清轮廓。然而,守卫的一喝,让那被遮住的双眼露出了冰冷的笑意。要是平常有人穿着这样的衣服,肯定二话不说就将之捉住了。
    御谨,果真你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吗?
    “请禀告皇上,故人相见。”黑影下传出苍老沙哑的声音。守卫有些疑惑了看了黑衣人一眼,想了想,把到口的话咽下,对着另一名守卫低声说了什么。那名守卫立即会意,推开门去禀报了,不久则是出来,对着黑影恭敬的弯腰,“皇上有请。”
    话刚落下,黑衣人立即进入御书房,而门,也在后脚刚刚抬起的时候就关上了。
    “唷,皇上国师好兴致,到了这个关头了,还在下棋,真是坐怀不乱呢。”黑衣人朝棋盘上瞥了一眼,大大咧咧的坐在离他们不远椅子上,翘起着二郎腿,双手撑着下巴,露出个轻蔑的笑容。
    “御轻狂,都是老故人了,还用得着在我面前装吗?是吧,国师?”将白子下,御谨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黑衣人,听到那苍老粗噶的嗓音,他的眼中有着深深阴鸷,却仍是笑着说道。羽亮瞥了黑衣人一眼,总觉得心头有些什么不对劲,大概是为了这一天准备太累了。
    “既然是老故人,那么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按约定,把人交出来。”黑衣人的语气依旧平常毫无波动。
    御轻狂,这点时间就忍不住了吗?御谨嘴角掀开冷笑,不紧不慢的说道,“别急,咱们才刚刚见面,不要让莫须有的人搅乱我们的兴致。”将白子再次落下,对黑子形成包围之势。“呀,皇上,我输了。”羽亮微微一笑,眼角斜向懒懒坐在椅子上的人。“呵,御轻狂善攻布局,怎么,要不要让我和国师打开眼界一番?”御谨挑起眉,嘴角噙起一抹温和的笑。
    “素问皇上城府之深,能将手足情深弃之不顾,骨肉相连当成是利用的工具,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今天,到时要好好见识一下皇上的手段了。”黑衣人坐到了御谨的对面,阴影笼罩下的嘴角冰冷上扬。御谨的脸皮抽搐一下。
    羽亮在旁将黑白棋子收起放好在各自的位置。
    当棋盘被清得干净,两人皆都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御谨的白子落下,黑衣人的黑子也紧接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落下,才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棋盘上几乎都被黑白棋子占满,还有十几个格空着。忍住额角的冷汗,御谨咬着牙,执白子再次落到盘上,黑衣人仍是紧迫,一丝一毫的退路也不留。表面上来看是白子处于主导地位,实际上却被黑子牵制了一大半,正在逐步蚕食。
    白子再次落下,黑子紧迫。
    “啪!”棋盘被狠狠扫落,棋盘上得黑白棋子如断线的珠子一样在地板上跳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皇上?”羽亮惊讶看着一脸阴鸷的御谨,不明白他的表情为何如此恐怖。“怎么会是你!”御谨手握成拳,额上青筋暴凸,眼睛死死盯着那张阴影笼罩的脸。
    “皇上为何如此惊讶?”黑影笼罩下的嘴角阴冷扬起,嗓音更为苍老嘶哑,如在病床上喘息呻吟将要离开人世的老人,让听者一阵不舒服。
    “不!你不是御轻狂!”御谨喘了几口粗气,眼孔因暴怒而泛红,“你是御风!”
    羽亮一听,当下心慌起来。
    “不知道皇上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呢。”黑衣人勾了勾嘴角,将盖住半张脸的衣帽揭开,露出极为丰朗俊美的年轻脸庞,然而当那手摸到下巴,缓缓被撕开的皮让羽亮倒吸一口气。将人皮面具完全脱下,是一张充满着成熟风味的英俊面孔,眼睛迸射出鹰的冷厉光芒,嘴角的笑意冷冷的。
    “从小到大,只有你最熟悉我的下棋步骤。”御谨冷哼一声。
    “说的不错,小时候,我们的对手只有对方。但在那时,当我们一起学会下棋之后,第一盘,就是我赢了你。但之后,你变得闷闷不乐,甚至连跟我说话不愿,只有我输给你的时候,你才会愿意开心。所以,每次我都让着你。”回想过去,御风眼神里多了份柔软,但很快被冷漠给掩盖。
    “在众多的兄弟中,只有我俩的关系最好,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我都一直将你当成是最亲的弟弟看待。当我去丞相府求亲的时候,岳父说了他的女儿不能够受到委屈,嫁给皇帝当妃子。所以,我毫不犹豫答应了,我从此退出参与争权的资格。”
    “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好赢,喜欢胜利,是那种不到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而你对皇位也只最有兴趣的,所以,我选择退出来辅佐你称帝。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手足情深,但是,你为了你的皇位,竟然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御风冷冷一笑,英俊的脸庞似结了一层冰霜,“早知道是如此,当初我就不该让你。”
    翩翩帝王 第七十七章 风起云涌,开始!(中)
    御谨的脸色铁青,指骨被捏得咯咯作响,却是不怒反笑,“对,是让,从小到大,你都让着我!无论是文试武斗,我从来没有赢过你!但是我明明很努力去超越你,每取到进步都会觉得很高兴,但父皇从不正眼看我!”
    “凭什么,你凭什么!即使我最后赢了,却是得到父皇的不屑一顾,无论我怎样做,父皇最为宠爱的还是你!明明都是他的儿子,他待我却天差地远!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父皇第一个想到的只是你!你明明都没有我努力,却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我一直都输给你!甚至是我心中暗恋的人,也都成为了你的妻子!御风,不要再假惺惺了!你以为你的让,就能够让我原谅你吗!做梦!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御谨双眼因暴怒而凸显血丝,有了几分骇人,他歇斯底里的怒吼着,被摆设的花瓶一个接着一个被他摔到地上。
    御风面无表情,在袖中的手紧握起来。
    眼角余光瞥到书桌上,那张画像被奏折压在地下,御谨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对啦,哥哥,你不是最喜欢林若清的吗?”被他这样一称呼,御风心里有了寒意,手剧烈的抖了抖。
    注意他的异常,御谨笑得更加开心了,“哥哥,我对于你的恨,都来源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让得我们手足分离,让我们越来越远!所以,在你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御风难以忍受,立即上前擒住他的衣领,咆哮道,“你对清儿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御谨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双眼迷离,嘴角扬起恶毒的笑意,“当然是毁了她!既然我得不到,作为哥哥的你,也该体会下弟弟的难处!”揪住衣领的手青筋暴凸,他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双眼如野兽狂红,“你这个疯子!”
    被摔到书桌上,背脊狠狠一痛,御谨擦了擦鼻尖的血,咧开嘴角,露出染血的牙齿,“疯了?是,我是疯了!所以,这一次,是我赢了!哈哈,哥哥,你能想象到我在赢你的时候是多么的高兴吗?”他的眼角因张狂的笑而泛出了眼泪。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输给你!来人!给朕把叛徒抓起来!”御谨退后几步,只听见“咻咻咻”的声音响起,几十道黑影密密麻麻飞了过来,在各个角落占据着,毫无感情的双眼死死盯着正中的人,形成包围之势。
    “御谨,你真当我是毫无防备来吗?”面对虎视眈眈的视线,御风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是将宽大的披风解下,露出一身夜行服,以及被黑布裹着的长剑,右手正按着剑柄。
    “是啊,哥哥,今天,就一决胜负吧,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实力,不是让出来的!”御谨冷笑,“叛乱之人,杀、无、赦!”
    仿佛就是定时炸弹一样,随着话的落音,陡然爆炸起来!就像诺骨牌,一个接着一个被推倒,御书房内刀光剑影,血肉飞溅,御书房外,甚至是整个皇宫,也随之沸腾起来,许多隐藏在夜间的杀手开始行动,惊慌尖叫声音几乎响彻了整个皇宫。
    今晚的夜,注定不安宁,那轮浅月被染上鲜红的颜色。
    皇帝寝室。
    “退下!本皇子叫你退下,难道你听不到吗!”一名穿着浅色丝绸长袍的清润美男儿正站在宽大的床前,张开双臂护着床上的美妇和小女孩,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怒容,清越柔和的嗓子也因几次怒吼而变得沙哑。
    “四皇子,这是皇上吩咐的,你就别来插手了。”在美男儿的面前,是十几名长得浓眉细眼,虎躯彪悍结实的大汉,其中一名带头的大汉不悦的看着他,正是他在说话。其余人的目光,则是滴溜溜的往美男儿背后看去,云鬓凌乱、柳眉微蹙的绝色美妇正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警惕的看着他们。
    真是不愧于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即使已经生了孩子,仍是弱柳扶风那般娇柔。这样一个绝色美人,让众大汉心里都意淫起来,更是露出淫秽的笑意。
    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让美妇的柳眉更为纠结了,眸底深处有着无可抑制的害怕。但她仍故作镇定抱住自己的女儿,温柔的宽慰她,“轻儿,别怕。”小思轻扬起小头颅看着自己的母亲,母女的血肉相连,让她分明感受到了娘亲的害怕,嘴角顿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娘亲,不用担心,哥哥会来的。”
    林若清一愣,沉重的唇角也有了发自内心的笑意,“嗯,哥哥会来的。”那样出色和厉害的儿子,让她对他抱着百分的信心。会来的,狂儿一定回来的。看到母亲脸上的笑意,小思轻笑得更甜了,“哥哥很厉害,能将这里的坏人打倒,将娘亲和轻儿救出去。”
    坏人?一名大汉则是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小娃娃,别说大话了。就算你哥哥是当今令人闻风丧胆的千狼教尊御轻狂,也不可能来救你的!这里几乎安排了上千影卫,均是顶级杀手,就算是再厉害的人,也会疲惫不堪,从而倒下。”
    “而且,要想来到这里,就必须突破上百道致命防线,每触动一个机关,都会粉身碎骨。御轻狂可是人,就算再怎样的厉害无比,也不可能突破上百道防线,杀死上千个顶级杀手。所以,你的御轻狂哥哥是不可能来的。就算来了,也会丧命在此处!”
    大汉的眼光从小女孩转到美妇身上,如狼性贪婪的眼神死死粘在那凹凸有致的纤瘦身材。
    小思轻对那种赤果果的目光很排斥,尤其是他们用这种目光盯着的,是自己最爱的娘亲,小脸摆出厌恶的神色,细嫩的胳膊挡在娘亲的面前,“不!哥哥不是人,是神!他很厉害,是不会死的!”她固执的大叫,眼中是对自家哥哥的狂热信任。
    对,那个天神一样的哥哥,会来救娘亲和她的!绝对!
    “哼,你这小丫头倒是爱信口雌黄。”大汉以一种在看玩笑的心情瞥了一眼小女孩,用手肘捅了捅他前面的人,“头,也差不多开始了吧,兄弟们都等急了。”说罢,他的目光继续在美妇身上游离着,啧啧出声。
    领头的大汉瞄了一眼那在床上的美妇,心似被猫的爪子不断挠着。收回了贪婪的目光,他看着面前的轻然,露出了凶狠狰狞的面孔,“小子,不要挡着我们办事!”然后就用力一推,轻然被推得踉跄几步,壮实的大汉们蜂拥而上,将偌大的床围得水泄不通,笑声愈发淫秽,隐有口水的啧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