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娇百媚。
    周彦晖不动声色地放下相机,秦婧啧啧叹着,笑嘻嘻拿胳膊肘捅周彦晖说:“哎!你这哥们太痴情了,要是辛冉不开窍,咱俩一定得帮帮忙,不然也太说不过去了?”
    周彦晖只觉眼皮一跳,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眼角余光看到相机上呈现的一张辛冉乖巧十分的睡颜,淡淡地说:“怎么帮?辛冉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强扭的瓜又不甜。”
    秦婧睃他一眼,“乱讲,什么强扭的瓜甜不甜的,辛冉本来就比我们小,加上性格又是迷迷糊糊的,不开窍也正常,我觉得她肯定也是喜欢江子陌的,就是她自己没发现,等咱俩在边上推敲两下,她自己想明白了,这事保准就成了呀!”
    周彦晖不以为然地哼了哼,情不自禁地拿起江子陌的相机,一张张照片看下去。
    秦婧兴致勃勃地说:“哎呀!江少爷这么威猛,下午把辛冉嘴都亲肿了,晚上这两个人单独呆在一间房间,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周彦晖按相机的手顿了顿,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烦躁,越发觉得坐立难安。
    秦婧凑过头来一起看相片,忍不住夸起江子陌,“这小子,可真会找镜头,把辛冉拍得真好看。”
    周彦晖想说辛冉原本就长得好看,嘴唇动了动,没说出口,放下相机扭头问秦婧:“你饿不饿?”
    秦婧摇摇头,“这么晚了,饿也不吃,要发胖的。”
    周彦晖皱眉,“我饿了,可是一个人吃没意思。”
    秦婧没往深处想,犹豫了一下就说:“那我陪你吃吧,我少吃点就是了。”
    周彦晖点点头,起身就走,心里只觉得一阵不爽,步伐迈得又急又快,秦婧急忙跟上。
    “哎!你晚上没吃饱吗?这么饿?跑这么快?!”
    周彦晖走到辛冉房间前,见房门没关紧,留着一条缝,心里无由地松了口气,在门上敲了敲。
    秦婧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
    周彦晖心里一急,便推了门进去,“我们去吃宵夜,你们……”
    房里没人。
    周彦晖皱眉退出来,“这两人怎么回事,出去也不关上门。”
    秦婧“咦”了一声,进屋一看,灯还开着,人却不知道去哪里了,心里不由有些担心,“奇怪,这么晚了,会跑哪里去?”
    正说着,两个人手牵手从走廊那头过来,秦婧拉了拉周彦晖,示意他看过去。
    只见江子陌一脸温柔地低头对辛冉说着什么,辛冉低着头抿着嘴,好像是不甘不愿,可是也没有挣出被他拉着的手,这时候像是感觉到什么,辛冉忽然抬头看向周彦晖和秦婧。
    作者有话要说:
    ☆、向来缘浅(28)
    周彦晖的视线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打了个转,面上不露声色地说:“我和秦婧正打算去吃夜宵,你们两个去吗?”
    早在看到周彦晖的时候,辛冉就想把手挣出来了,可惜江子陌抓得紧,她不想把动静闹得太大,就由他牵去了,反正以前也不是没牵过的。
    周彦晖说话的时候,秦婧自然地把手搂上了周彦晖的胳膊,周彦晖说完,她接口道:“一起吧,我看你们两个刚才晚饭也没吃多少。”
    辛冉是没有胃口吃东西的,低着头没说话。
    江子陌嘴角钩了钩,笑得意味不明,连连点头说:“好啊,说起来还真有点饿了,一起去吧。”
    这顿夜宵的气氛于是变得无比诡异。
    秦婧没吃几口,光顾着含笑打量对面的辛冉和江子陌,江子陌的目光却一直意味深长地看着周彦晖,时不时给辛冉夹一些她爱吃的东西。辛冉只顾低头慢慢吃东西,周彦晖也许算得上最正常的一个,兀自认真吃着东西,好像真的饿得很。
    等到周彦晖放下筷子,辛冉也放下了筷子,江子陌钩唇笑了笑,侧低下头在辛冉耳边说:“乖,回去刷个牙,早点睡。”
    秦婧取笑他一下子变好好先生,江子陌倒也不恼,只顾着拿面巾纸递给辛冉擦嘴。
    辛冉偷偷看一眼面色如常的周彦晖,又看一眼满脸揶揄的秦婧,涨红了脸,猛地站起来就走。
    “你也赶紧回房,小冉怕黑,一个人会害怕。”江子陌指挥秦婧。
    秦婧怎么可能会让江子陌颐指气使,刚要跟他顶,转念想了一想,别有深意地对着他笑了笑,追辛冉去了。
    周彦晖皱眉看着一脸得意色的江子陌,开门见山地问:“有事?”
    江子陌哼了哼,犹豫了片刻,僵硬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他才不要告诉周彦晖辛冉一直喜欢他,就让周彦晖眼里只有秦婧好了,他最好永远都不知道。
    江子陌说完,站起来说:“这顿我请了。”
    然后兀自去结账,周彦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了又皱。
    后来似乎一切都恢复如常,可也不完全是,至少江子陌从那时候起,再也没有有事没事欺负辛冉了,却反过来是千方百计地要讨好辛冉。
    周瑜佳知道,江子陌一定以及迫不及待,迫不及待要和她离婚,因为他找到了他的辛冉。
    她傻傻跟着他来杭州,只不过是让自己显得更加可笑。
    说好了只是一纸协议。谁先动了心,谁就遭了劫难。
    江子陌把离婚协议书放到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
    “对不起,本来说好了是结婚一年后再离婚,所以房子和那几部车子都给你。”
    周瑜佳拿起那张离婚协议书,白纸黑字,一如从前说好的,他还多给她一套房子几部车。
    她笑了笑,摇摇头,把离婚协议书递还给他。
    “江先生,协议就是协议,一年就是一年,房子和车我要了也没什么意思。还有六个月,江先生不必要这么着急,六个月和三年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
    她承认,她说话有些刻薄了。可是她只是无法控制内心的一抹嫉妒,她像疯了似的,嫉妒那个叫辛冉的女人。
    江子陌的脸色果然有些不好,他拿着离婚协议书,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有什么条件只管说,只要你肯答应离婚。”
    周瑜佳看着他的眼睛,被他眼睛里的不耐灼地内心绞痛。
    她在想,她有什么条件?她的条件是要他不要爱辛冉,转过头来爱她,他肯吗,他做得到吗?
    “江先生,我没有条件,我只想执行我们约好的协议,如果你想更改协议,你可以找律师来和我谈,抱歉,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周瑜佳起身离开,江子陌在她身后看着她听得笔直的身影,在她开门出去前,忽然喊住她。
    “周瑜佳,不要爱上我。”
    周瑜佳的脚步顿住,回过头看他,看到他眼底浓郁的愧疚,眼眶忽的就红了。
    “爱这种东西,怎么能说停止就停止?”就像你爱辛冉,爱到骨子里,非卿不可。
    在眼角泪水滚落之前,周瑜佳别开脸,开门出去。
    容博予约了周瑜佳在咖啡馆。
    这些年因为周瑜佳的父亲周怀民上迁到杭州,周瑜佳在杭州走动极多,两人早有交情,见面也免去一些客套的寒暄。
    容博予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开口,想要尽量不把话说得太直白,但周瑜佳显然懒于虚与委蛇。
    “容先生大概很心焦吧?”周瑜佳目光怔怔看着别处,忽然一语打破平静。
    容博予蹙眉不语,周瑜佳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果不其然,她接着又说:“他根本放不下她,我认识他三年,这三年来,在认为她已经去世的情况下,他都放不下她,更别提现在她根本就没死。”
    周瑜佳转过头看容博予,“容先生,你爱你太太吗?有多爱?爱到可以为你太太去死吗?”
    容博予犹未开口,她又兀自地说:“容先生一定也很爱容太太,否则也不会今天约我出来。”
    “我三年前在亚布力滑雪的时候认识他,那天我和我的朋友出了点意外,是他救了我们,为了救我们他摔断了腿,差点没命,其实那时候他根本可以不管我们的,后来他告诉我,他当时想,其实死了也没关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朋友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是我看出来他说的是心里话。他一个人穿越半个中国,到东北滑雪,并不是为了寻找刺激,他只是在宣泄,宣泄内心的不满。他说其实死了也没关系的时候,眼睛里面一片平静,真的是心如死灰。”
    “可是在打上石膏的时候,他低头摸着石膏眼底却又轻轻笑了,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辛冉也伤过腿,打过石膏。”
    周瑜佳说到这里,忍不住红了眼眶,连忙用手指擦去眼角溢出来的泪花。
    “他在那条江边上开了许多酒吧,所有酒吧都叫辛冉,他用她的名字命名,只希望她有一天能顺着那条江看到自己的名字找到回家的路。”
    “这些年他父母被吓坏了,在亚布力伤了腿好了没多久,他又跑去跳伞,后来还去爬雪山,蹦极,他根本没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
    “他父母不忍心逼他,结婚是我向他父母暗示的,我们设了一个局,让他心甘情愿娶我,可是有婚前协议,我们说好一年为期,结婚一年后就离婚。”
    “现在已经过去六个月,他昨天跟我协商提前离婚,我没有答应。”
    “我爱他,所以我曾经给自己争取到一年的时间,想用一年的时间来想办法让他爱上我。”
    “从前以为,也许有一天他终会看到我的好。时至今日,才不过半年,我却已经心灰意冷。”
    周瑜佳苦笑着摇摇头,望着容博予说:“他的爱执念太深,容先生,我已经预备好放弃,我恐怕,你我都会惨败。”
    容博予笑了笑,摇摇头,目色沉沉。
    “不,我不会败,因为她爱的人是我。”
    周瑜佳微愕,继而笑了,“既然容先生这么有信心,今天又何必约我见面?”
    容博予望着周瑜佳,神情肃然,答非所问,“我觉得你也不必妄自菲薄,爱情这种东西,微妙至极,你在这一秒放手,也许下一秒就会后悔一辈子。江子陌固然执念太深,可是你如果一点执念也没有,又怎么去奢望他会为你改变?”
    周瑜佳收笑,若有所思地看着容博予。
    容博予淡淡一笑,“其实很多东西跟爱情没关系,表象不能拿来评判一个人爱的深浅,表面功夫并不重要。决绝、洒脱、忠诚,都只是性格而已。有人可以为你而死,不是他爱你很深,而是他性格里有决绝的一面。有人可以洒脱说再见,并非爱的不够,而是本性洒脱。”
    “要得到江子陌的爱,或许并没有周小姐想的那么困难。事在人为,万事虽然强求不得,但终归需要舍命尝试过才不会留有遗憾。”
    “至少,目前周小姐你是名正言顺的江太太。”
    容博予起身离开,周瑜佳微有些失神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半响,扶着额头靠到沙发背上,摇摇头失笑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向来缘浅(29)
    江氏预备在h世开拓市场已经策划多年,现在放手施展,颇有大刀霍斧的感觉。
    容氏涉及的领域有很大一部分与江氏有覆盖,两家企业近期合作与竞争频繁,江子陌和容博予也陆陆续续有过数次见面。
    这场晚宴是容氏和盛世集团联合举办,庆祝两家合作项目正式开展。
    这样人多嘈杂的场合,容博予自然不会让辛冉出面,她现在已经有些显肚子,每天顶着肚子在家里横冲直撞,活像一只霸道的恐龙,所有人见到她都得绕道走。
    容博予没有带女伴,本来是不合规矩的,可是他是最大投资方,没人敢说他不是。
    没想到会遇到江子陌,大概是盛世集团邀请了他。
    江子陌和周瑜佳的出现,让大厅里气氛忽然热烈了一下,有记者拍照的时候问到是否在杭州常驻,江子陌隔着人群朝容博予看了一眼。
    “当然,杭州是省会城市,发展空间大,我们江氏很有信心,要在杭州大展拳脚。”
    容博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