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儿子时的那种兴奋和激动,慢慢的被他趾高气扬的态度所浇熄。
    缓缓冷下脸,她擦着腰,凶巴巴的对着小家伙瞪回去,“我家里没有培根,也没有原味沙拉,最重要的是,我从来不喝热可可。蛋蛋,你的身材已经很肥了,如果你不想继续肥下去,从今天开始,你每天的早餐只能是豆浆油条。”
    “喂……”
    “还有,我是你老妈,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屁股因为你的嘴巴而遭殃,从今天开始就给我学着乖巧一点,否则……”她示威的冲对方举起小拳头,“我可是家庭暴力的崇拜者,哼哼!”
    “我就说过,我最讨厌妈妈了!”
    某小孩最后给自己做了一句总结性的发言。
    英国伦敦
    道格拉斯俱乐部位于伦教东部一处地点极佳的位置,这是一家以休闲娱乐为主的大型私人会馆,采用vip会员制。
    俱乐部设施奢侈豪华,吸引了英国上流社会大多数贵族来这里消费。
    站在商界的立场上,没有人能否定殷恕桀的能力。
    早在六年前,当他成功的将这家俱乐部收为囊中之物的时候,那个年轻、俊美,拥有着浑身霸气的男人,便在伦敦这块土地上树立了自己的威信。
    说起殷家的历史,可谓是源远流长。
    殷家祖上世代经商,发展到民国时期,也就是殷恕桀的太祖爷那一辈,由于战争的发生,不得不带着一家老小跑到了台湾。
    殷恕桀的祖父是一个十分成功的商人,即使在战火连天的年代,他依旧将殷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而殷恕桀的祖父实在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在他几乎垄断了整个亚洲餐饮市场之后,又把目光移到了欧美地区。
    总的来说,殷家能有今天的权势和地位,全靠殷老爷子当年的奋力打拼。
    可惜老爷子奋斗一生,唯一让他沮丧的就是独生子的英年早逝,幸好孙子的才华并没有因此而埋没。
    在殷恕桀的成长过程中,祖父的教养对他的人生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殷,听说你要回国了。”
    此时的道格拉斯俱乐部某私人wp的房间内,几个来自不同国家且年纪相仿的男子正坐在一起叙话。
    端着精致水晶杯的殷恕桀,优雅的坐在高脚椅内细细品尝着杯中液体,俊美的五官无论在哪种场合下,都是异常夺目。
    他的祖母是英国人,由于隔代遗传的原因,他拥有一张极为精致的混血儿面孔,即使是他的父亲,也没有遗传到他这般迷人而耀眼的水蓝色的眼睛。
    “听说过台湾的明远集团吗?”殷恕桀轻轻晃动着杯中的液体,声音轻柔而淡雅,好听得让人无法相信它的真实感。
    “你说的是那个以快餐业发家的明远集团?”朋友挑了挑眉。
    “那间公司旗下有一家经营得不太好的五星级饭店,地理位置十分不错,只可惜内部管理阶层已经宣布停业,我很看好那个位置。”
    “你想收购?”
    他轻柔一笑,“你们不觉得那里如果被打理得好,会变成一座金矿吗?”
    “可是我听说那个明远集团的老板孙明远是个怪胎,那家饭店从去年到现在已经闲置了半年之久,很多同行的业者都想趁机打它的主意,但孙明远始终不肯与任何人达成共识。”
    斯文的将水晶杯中的最后液体喝入腹中,殷恕桀水蓝色迷人的眼眸中突然绽放出两道邪魅的光芒,“我瞄准的猎物,从来都没失手过……”
    就在他露出一脸势在必得的神情时,桌边的行动电话适时响起,看到荧幕上的显示,是一组十分陌生的号码。
    知道他这支手机号码的人并不很多,会是谁?
    刚刚按下接听键,彼端便传来一道稚嫩软糯的声音。
    “爸爸,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家,我不要留在这里啦!”
    是他的儿子殷子扬!
    他皱了皱眉,对于儿子突然打来这通电话显得有些惊诧。
    台北虽然是殷家事业的基地,但他自从毕业之后,便一直留在英国打拼自己的事业王国。
    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他才会偶尔回国一两趟,去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
    回想起三天前,陈管家打电话来说儿子的奶妈因伤住院,由于儿子一时无人照管,他当时又因为公司正忙得不可开交,便随口说了一句暂时由儿子的母亲来照看。
    事后,他便将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现在想起来,当时儿子在与他视讯对话时,那张软嫩圆润的小脸好像因为他提议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而皱成了一个菊花包。
    “蛋蛋,你在给谁打电话?”
    彼端传来一道清脆的女音,听上去很年轻,也很悦耳,甚至还有一点点耳熟。
    “我爸爸。”
    “你爸爸?不是听说他在西半球混得风生水起吗?”
    “对啊,我爸爸现在在英国……”
    “什么?”
    彼端传来一声娇吼,震得殷恕桀忍不住将手机挪出好远的位置。
    “你这个臭蛋蛋,你是说你在用我的手机给你爸爸打国际长途电话?”
    “国际长途怎么了?”某小孩的声音显得十分不解,“还有,不要叫我臭蛋蛋,我有名字,我叫殷子扬。”
    没人理会他的抗议,就听那边再次传来肉痛的吼声。
    “快点把手机还给我啦,你要害我破产吗?”
    第1章(2)
    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过后,殷恕桀就听手机那边传来喊声。
    “喂,那边的人还活着吗?”
    他皱眉,虽然对于这样的问候显得很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答到:“嗨,好久不见……”
    他已经十分确定电话另一端的女人是他前妻,那个自从三年前与他签下离婚协议书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络过的女人。
    对方显然并没有与他叙旧的打算,一开口便喊道:“你接到电话时有没有反打过来?”
    “没有。”很诚实的回答。
    “没有?”她再次夸张的大叫:“也就是说,我要负担全部国际长途电话费的费用?”
    殷恕桀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这女人到底想表达什么?
    “殷先生,你知不知道国际长途电话费有多贵?你既然看到是国外的号码,就应该反打过来,随便浪费别人的电话费,是很过分的行为……”
    劈里啪啦一顿喊,完全没有殷恕桀插嘴的余地。
    “如果你有什么事想和你儿子叙旧,我建议你反打过来,这样我比较划算,没什么事我挂断了,拜拜!”
    不等殷恕桀做出其他反应,彼端已经喀一声将电话彻底挂断。
    殷恕桀对着手中的手机无语了好久,这个世界为什么一下子变得那么惊悚?
    这时,位于东半球的另一个城市的某间公寓里,被抢了电话没同老爸告成状的殷子扬,怒冲冲的瞪着他所谓的老妈。
    “你……你真是太过分了,居然不让我和我爸爸讲电话。”
    夏小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过分,“如果你老爸真想和你讲话,我已经建议过他直接打过来了,你瞧,过了这么久他都没打来,说明他一点也不想和你聊天。”
    “谁说的!我爸爸很疼我。”他气急败坏地嘟高了双唇,“倒是你,一点也不配做我妈妈,连电话费也要斤斤计较,小气得要命。”
    夏小晴听了这话倒也不怒,皮笑肉不笑的捏了捏儿子嫩呼呼地双颊,“没赚过钱的人不要随便说这种话。”
    殷子扬的小脸被掐的变了形,皱着细细地眉,嘟高了小嘴,显得很不满。
    夏小晴又恶意的捏玩了一会儿,才用力揉了揉他柔软的短发,“好了,我们该吃晚餐了,今天晚上我们吃……”
    “我要吃罗汉虾、炸排骨、爆炒鱿鱼,雪蛤炖燕窝一定不能少,蜜饯海棠和水晶软糕我要吃徐记的,饭后我还要吃水果,水果必须是从美国空运来的那种,晚上临睡前我还要喝鲜羊奶,你去准备吧……”
    夏小晴惊愕了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挺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只有自己大腿那么高的小东西。
    她漂亮的唇角突然扯出一抹坏坏的邪笑,“我知道了,看来你是在告诉我,你今天的晚餐可以直接取消了。”
    殷子扬终于意识到得罪女人和小人的下场究竟有多悲惨。
    眼看着他老妈讲最后一口他眼中的垃圾食物吃到嘴巴里后,他眼巴巴的舔着嘴唇,和这个他自认为很讨厌的女人斗了整整一天气,到了晚上,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
    不管盘子里那些红红绿绿的东西是什么,他现在真的很想吃东西。
    可他老妈却说:“我们家家小业穷,生活水平实在是低廉得不能与殷少爷你从前的富贵生活相提并论,这样子好了,你居住在我家里的这几天,你的伙食就直接取消了吧!”
    结果,他就很可怜的躲在一边嘟着嘴挨饿。
    直到肚子叫嚣着和他打闹脾气时,被娇生惯养了整整五年,在家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殷子扬,终于受不了的走到他老妈身边,发出软软的声音道:“我好歹也是你亲生儿子,你……你不能虐待我。”
    话音刚落,他从自家老妈的眼中看到了一闪即逝的得意之色。
    随着天色越来越晚,喂饱了儿子顺便又把小家伙哄上床的夏小晴,看着怀里的宝贝,忍不住伸出手,在儿子好看的、圆润的小脸上轻轻滑动着。
    两年多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小婴儿的五官产生巨大的变化,这孩子的面孔完美得像一个坠落人间的天使,不得不说,遗传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有殷恕桀那样俊美得不像人类的父亲,儿子又怎么可能会长得差呢!
    还记得当初小家伙刚刚出生的时候是那么软嫩可爱,整天依偎在她怀里不停地找着奶吃。
    儿子会讲的第一句话是“麻麻”,对于一个母亲来说,那是无比幸福的喜悦。
    可随着她婚姻的失败,她和儿子之间也不得不被迫分开。
    原来,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儿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轻轻描绘着怀里宝贝的每一道脸部线条,积压多年的母爱无法控制的泛滥成灾。
    她不知道当初自己的决定对这孩子到底伤害了多少,但儿子的人生观,的确因为她的抽身离去而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枕边的一角,隐约躺着一枝很精致、很可爱的录音笔,是她从儿子带过来的行李中翻找到的。
    轻轻按下播放键,让她意外的是,里面竟传出儿子软软绵绵的声音……
    夏小晴是个典型的宅女,每月出门的次数有限到用十根手指也数得过来。
    今天是她去出版社送稿子的日子,清晨安顿好儿子之后,便骑着她心爱的脚踏车出发了。
    路上车来车往,她边骑车,边用无线蓝牙耳机大声讲电话。
    此刻刚好赶上红灯,按下煞车,屁股安稳的坐在椅垫上,单足点地,左手用力捂住耳机以免它掉下去。
    “你说什么?相亲?”
    打电话给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死党之一卓静雅。
    自从那女人半年前与一个着名发型设计师走进结婚殿堂之后,便三番五次的劝她努力再寻找第二春。
    这已经是卓静雅第二十八次在电话里提议要给她介绍优质男人,顺便再把她给嫁掉了。
    手机那边不知又说了什么,紧握车扶手的夏小晴立刻不悦的大声嚷嚷。
    “我今年二十九岁半,离三十岁还有超级漫长的一段岁月,况且我青春貌美,外人根本无法从外表上看出我的实际年龄,怎么可能会烂死在家里……”
    由于路上异常嘈杂,四周不断传来车子喇叭声,夏小晴不得不提高音量对着电话高喊。
    而她大刺刺的在人群众多的马路上如此自恋的大喊,自然会吸引一部分人的耳朵。
    比如离她不超过三米远,也同样在等红灯的一辆宝蓝色的保时捷车里的车主,就被她这高亢的声音吸引过去。
    对方慵懒的靠在真皮椅内,支着下巴正百无聊赖的等红灯过去。就听到离自己不远处的人行道上,某女人喊出这样一段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