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妈!”轲华根本不听她的,这方面他似乎有着意外的坚持,躺下去之后就直接打起了呼噜,打定了主意赖着不走了。
    顾尚锦推着他:“去给我倒杯水来,我渴了。”
    轲华立即又去斟茶,然后发现桌上还有汤药,还温着,索性直接端过来给顾尚锦喝了,然后不等她再啰嗦,又倒下去打起了呼噜。
    顾尚锦踹他一脚:“吵死了。”
    好嘛,呼噜声也没了。
    轲华对什么都好奇,也许是大雁的风俗与苍蒙的大不相同,对大多的事情他谨慎的保持了意见。很难想像,这样一个人曾经是一个杀父弑母的饿狼。
    孩子们的哭哭闹闹中他也笨拙的去学会怎么从孩子的哭声中辨别是饿了还是要便便了。他还像模像样的想要自己给孩子换尿布,捏着鼻子把沾满了黄金的布条差点丢在了顾尚谕的脑袋上,为此,顾尚谕在某日他的茶水里面下了可以迷晕一头牛分量的迷药,然后逗着他的两个外甥在他们的爹爹脑袋上撒了好大一泡童子尿。那晚,连顾尚锦都受不了他的气味,硬是把他给轰下了床。
    他更加热衷的是三更半夜偷偷爬去顾尚锦的床上,然后静静的等待儿子们饿了之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顾尚锦哺乳。那副画面,几乎让他当场流出口水来。
    等到顾尚锦知晓他那龌龊心思后,直接联合了顾尚谕,每日里在轲华的饭食里下巴豆,让他拉了好几天的肚子,没空再去招惹顾尚锦。
    赵王府鸡飞狗跳的生活持续到了十一月,眼看着就要腊月了,苍蒙来往的信件终于越来越少,最后一封信上更是直接沾染了血迹。
    此时,除了赵王妃,赵王府里面的几位主子都忍不住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出事了!
    一切都在当初就预见了,甚至于可以说,这一场变故是轲华一手演算出来的结果。
    苍蒙,内乱了。
    郭家被一分为二,郭齐南不是郭科尔,难以与方家抗衡,原来的四大贵族变成了三家,其中方家已经如日中天。轲华不在,压制方家的人也就不在了。
    原本被郭家压得透不过气的方家一举得势,自然要将郭家好好打压一番。
    草原人与大雁人不同,他们不喜欢磨嘴皮子,吵架这种事情不如动刀子来得快,也来得有效。所以,除了郭齐南那一派,余下的郭家几子在与郭齐南闹崩之后,居然死在了去自己牧场的路上。几十口家眷加上数千记的奴隶,还有无数的护卫,男女老少甚至于连才满月的婴孩都没能幸免,直接被狼群给活生生咬死了,破碎的骨头散在了草原上,引来了不少豺狼和秃鹫,它们瓜分了最后的内脏。残留的奴隶们没有了主子,四下逃离,有的回到了族群,有的直接就跑去了别的部落。
    人人都认为这是郭齐南斩草除根,压根没有想过是方家的阴谋。
    作为草原人,为了财富权利兄弟相残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贵族们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权利的野心,也丝毫不会掩盖自己对异母兄弟的憎恨,一方得势,将另外一方赶尽杀绝太常见了,他们根本不屑于掩盖自己的罪恶。
    可是,郭齐南依然不是郭科尔,他并没有杀自己的兄弟亲族,他也不想被这个黑锅。
    郭齐南手下的武士们几乎将草原的地皮都给翻了一翻,终于找到了一些证据,一些对方家不利的证据。如果换了平时,这些证据根本不值得忧虑,可是郭齐南就凭借着这一点点的证据扯起了与方家对抗的大旗,并且与其他六家暂时达成了联盟。
    对于其他六家而言,方家独大,他们任何人都不愿意见到这样的情况。所有贵族联合起来对抗方家,很有可能绝对有可能将对方打压,就算大君回来,一切冲突都已经尘埃落定,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大君可怕吗?可怕,问题是,大君本身也对方家不热衷,说方家是他的仇人也不为过。所以,深入的来说,大君对于方家的落败也有一点喜闻乐见的意味。
    这是潜伏在个个家族里面的巫师们对家主的分析,很合他们的胃口,也激发了他们的野心。在瓜分了郭家之后,再把方家也瓜分了,该是多么爽的事情。
    矛盾,触发了。
    顾尚锦也得到了消息,轲华每隔三日就能够接收到苍蒙的信件,对于这些消息他一点都没有隐瞒。
    现在,顾尚锦怀中还抱着儿子。窗外,冬日的凛冽已经刮遍了大雁的东西南北,在苍蒙,只会更冷更硬,也更加残酷。
    顾尚锦的声调没有一点起伏,她问:“你要回去了吗?回去苍蒙。”
    ☆、最新更新
    轲华从一堆茶具里面抬起头来。
    天冷了,演兵也已经告一段落,他每日里除了调戏儿子,就开始有模有样的学大雁贵族们的生活。
    泡茶,在他看来是一项毫无意义且浪费光阴的事情,他情愿把这一份精细的劳动换成习武,或者给儿子包尿布。顾尚锦经常笑他泡出来的茶水跟马尿差不多,为此他足足喝了一个多月的自己亲手泡制的马尿,口里简直都要淡出鸟来。
    “回去,肯定要回去。”他说。
    顾尚锦把儿子支了起来,小腿动了动,似乎想要像往常那样对他踢打一番,琢磨了一下,到底没有动弹。她对门口扬了扬脖子:“去吧,好走不送。”
    轲华怒:“我又没说现在就走。”
    顾尚锦不以为然:“反正都是要走的,什么时候走不都是一样。我对着你这张老脸已经看得不耐烦了,快点走,走了我好招一群小白脸来,每日里陪我弹弹琴,说说书,泡泡茶,顺道烤一只你们大草原特产的羊羔子,神仙般的日子啊……”
    轲华嗤笑她:“你们大雁的男人才是羊羔子,上战场不能打仗,下战场不能打猎,在家挤不出马奶,出外跑不过马蹄子,有什么用。”
    “他们有他们的妙处,你一个野人是不懂的。”
    轲华哼了哼,自己又倒了一杯茶牛饮,顾尚锦取笑他是野人也没错。
    等到赵王与顾尚谕忙活了公务回来,轲华就去了书房,一窝子男人在书房里嘀嘀咕咕的折腾了半宿,到了半夜,轲华又爬到了顾尚锦的床上,一双大手在顾尚锦的胸前摸啊摸,顾尚锦迷迷糊糊的把他一巴掌拍飞了:“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你是我阏氏,我对你动手动脚天经地义。”
    顾尚锦对这发情的野兽也十分无奈:“我身子还没干净呢,你也好折腾我。”月子还差几日,顾尚锦是没什么感觉,轲华却是饿坏了。
    他不甘心的扯了她的亵衣衣带,把脑袋埋在胸前的柔软里面又咬又揉,含着那朱果使劲的吸吮,太大力了,弄的顾尚锦发疼。她拍打着他的脑袋:“发什么疯!”
    轲华抓着一边柔软,猛地吸了一口,含糊道:“我的!”又转到另外一边,同样吸了一下:“这也是我的。”
    顾尚锦推开他的脑袋,想要把已经合拢:“从今往后都不是你的了,是你儿子的。”
    轲华大怒,直接搂着她的腰肢,叼了一边朱果狠狠的咬着,脑袋画着圈圈的左摇右晃,舌尖抵着那朱果边缘,牙齿间勾着果肉拉扯着,感觉那朱果慢慢的胀大,手中的柔软也发硬了起来。
    顾尚锦倒吸口冷气,那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泛了上来:“别吸了,快去把儿子抱过来,奶汁都要出来了。”
    轲华已经开始咕噜咕噜吞咽了下去,顾尚锦瞪着他:“等会儿子吃什么?”
    轲华不搭理,直接又含了下去,一股子蛮力压着顾尚锦动弹不得,两人的双腿不知不觉中已经相互过了好几招,最后一下,顾尚锦直接用膝盖顶到了他的双腿之间,轲华闷哼:“你想要废了我吗?”
    顾尚锦推开他那冒着冷汗的脑袋,直接下床从摇篮里抱出了孩子,贴着胸口安放着,睡梦中的儿子似乎闻到了奶香,长大了嘴巴摇晃着头寻找着源头,顾尚锦熟练的将它送到了儿子嘴边。
    黑暗中,轲华的一双眼几乎嫉妒得发红,很有种想要把儿子抓着暴打一顿的念头。等到一个儿子吃饱了,顾尚锦又抱起另外一个儿子换了一边继续进食,轲华已经倒在床榻上闷不吭声,似乎睡着了。
    宁静的夜晚让人心底都是平静的,顾尚锦身上萦绕不去的体香与奶味合在一处,倒比寻常更添了妩媚。她也要睡了,轲华立即搂住了她的腰肢,咬了她那白皙的颈脖:“我不赔你过年了。”
    顾尚锦的身子一震,半响才放松了下去,隔了很久,安静的房间里才传出一声轻轻的‘嗯’。
    轲华走了,走得毫无预兆,他带来的虎豹骑也随着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万郾城。
    顾尚锦醒来,如常的先去看看儿子们有没有欢尿布。他们也醒了,睁大了眼睛望着头顶一言不发的母亲,他们的手臂相互勾着,伸长了手臂哈哈大笑,肉肉的牙床粉嫩嫩的。顾尚锦突然想到,儿子们第一次笑的时候,轲华曾经好奇的将手指塞了进去,很是意外的问:“怎么还不长牙,没有牙齿怎么喝酒吃肉。”隔了半日,他就开始用筷子沾了清酒塞到了儿子们的嘴里,美其名曰要从小培养他们的酒量,为此没少被顾尚锦揍得满屋子跑。
    赵王府似乎安静了下来,没有了顾尚锦时不时的喝骂声,也没有了满院子被追打的草原男子,更没有一惊一乍每日里像是发现新奇事物的愚蠢父亲,似乎在一夜之间,整个赵王府就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腊月还没走到中旬的时候,下起了鹅毛大雪,这是大雁第一场雪。整个大雁朝从上到下都喜笑颜开,连顾尚谕都笑道:“再不下雪我就要去请国师求雪了。”
    顾尚锦挑眉道:“国师那种人在民间还有一种叫法,你知道么?”
    “什么?”
    “神棍!”
    顾尚谕惊诧:“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们专门坑蒙拐骗,跟市井中的八婆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市井里面的神棍和八婆顶多糊弄一下老百姓,而国师则是糊弄世家官员还有皇族。苍蒙也有国师,不过他们叫做大合萨,苍蒙的大合萨都不知道几百岁了,是整个草原上最老的老人。他那一口牙齿,简直可以把最老的羊肉给撕得粉碎。”
    顾尚谕思忖:“也许,那大合萨是喝多了马奶的缘故?”
    顾尚锦皱着鼻子:“你也想要一天到晚的喝马奶?那东西又腥又骚,难喝极了。”
    “可是我们大雁人就没有马奶喝。”
    “你可以让人牵一头母马,看看挤不挤得出来。”
    顾尚谕还真的让人去置办了,端着那白白的奶水看了很久,尝了一口,最后感慨:“草原上的牛羊才算得上真正的特产啊!马奶,嗯,哪家婆子没有奶水的,把母马送去吧。”
    顾尚锦大笑,最后指着奶妈们说:“其实最好的奶是人奶,你也可以尝试。”
    顾尚谕赶紧摇了摇头:“娘亲会打死我。”
    顾尚锦不以为意:“哪有什么,你小时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