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你快醒过来……彦祁……不要吓我了……”决堤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到他的脸上,淹没在他的衣领中。
    似乎老天有意要让她的世界崩溃,三番五次的考验她的承受能力。如果可能,她只希望躺在这里的是自己,而不是彦祁。
    对于爱情,闻人若从来不认为它可以超越自己的生命。然而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彦祁在她的生命中已经成为了不可或缺的那一部分。五年的相守,他们经营的,又岂止是爱情……
    第十六章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市立医院。
    彦御和彦胥两兄弟匆忙赶到医院时,看了看抢救室紧闭的玻璃门,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彦胥正要打电话给在这家医院任副院长的校友,转脸就看到一个人蜷缩成一团正蹲在楼道的墙角,身子一颤一抖的像是在哭泣。
    夜间的光线不是很明朗,她缩在一张长椅边,抱着膝盖把头埋在双腿间,整个人隐在阴影中,显得特别孤单和弱小。
    “闻人?”彦御不确定的喊了一声。闻人若愣愣地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水。
    对于闻人若,他们兄弟自然是认识的。虽然不常打交道,却也知道她在彦祁心中占据着多么重要的地位。彦御始终记得那一天,彦祁喝醉了酒倒在沙发上喃喃的喊着她的名字。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彦祁也会为情所困。本以为这个女子不过就是独特了一些,才吸引了堂弟的注意,等过段时间新鲜劲儿过了,还指不定认不认得呢。可是令所有的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两人居然在一起一处就是五年。
    这个事情放他们圈子里,那简直是比突然冒出个私生子还让人震惊的事情。
    知道彦祁这次是动了真格,他就常常收到婶婶的叮嘱让他有机会说说彦祁。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不说找个豪门千金的,至少也该是个书香门第,说起来才不至于太没面子。起初,他还真的说了几回,也介绍过几个莺莺燕燕的给他消遣。每次彦祁都不痛不痒的回绝了,对于其他女人却绝不沾身。几次下来,他便知道闻人若恐怕是彦祁想要真心相守一辈子的女人。
    彦御走过去把她搀起来,触到她的手臂才发现她整个人正在不停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怎么回事啊?阿祁伤的很严重吗?医生有没有说什么?你说话啊!”看到闻人若脸上凄绝的表情,彦胥冲过来焦急的问道。
    闻人若呆滞的看着急诊室的大门,救护车把他们送进了医院,彦祁被一干医生护士推进了急救室,只留她一个人在走廊里。起初她还能坐着等待,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越来越重的担忧和恐惧占据了她全部的思考力。过去几年的回忆像是潮水般一下子灌进她的脑子,两人第一次牵手,第一次约会,第一次吵架……无数的片段像是一部被剪辑混乱的电影,搅得她脑子几乎爆炸。没有任何医生护士出来,没有任何人和她说话,心中的恐惧被无限度的放大,直到濒临崩溃。
    彦御到底是年长几岁,遇事比他们都冷静些,他责怪的看了一眼彦胥,安慰她道:“别怕,他不会有事的。”他脱下自己的大衣外套,披到闻人若的身上,希望多一些温暖能帮助她缓解压抑的情绪。
    闻人若裹紧了大衣,低着头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大门终于开了,彦家两兄弟第一时间冲了过去。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撤下口罩,看到两人冲上来立刻伸出手掌,以安抚的口吻说道:“没事没事,别着急啊。”
    “到底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彦胥急吼吼的说道,恨不得一把抓过医生的领子。
    医生很理解病人家属急切的心态,对于他的不礼貌并未介意,徐徐说道:“右腿下端腓骨轻微骨折,疼痛导致了暂时性晕厥,索性没有发生颅内出血。简单的说,伤势不重,调理一阵子就行……”
    “呼……还好还好!没事就好!这小子吓死我们了。”彦胥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到闻人若惨白着脸色站在他们身后,才想起为之前的冲动不好意思起来。
    “对不起啊,刚才语气冲了点……”他歉意的朝她笑笑,却见闻人若眼神有些涣散,身子晃了两下就往地上栽去,“喂!你怎么了!”
    他边喊边朝她冲去,在她整个人摔到地上之前,把她扶住。“医生!医生!”
    许是精神压抑过度,就像是一根紧紧绷住的弦,突然的松弛反而容易造成断裂。闻人若在听到彦祁安然无恙后,眼前一晕便顿入了黑暗。叫喊声、脚步声,隐隐约约的传来,像是遥远的回声。
    再次醒来,恍若隔世。
    房间里很安静,她甚至能听到点滴一滴滴掉落的声响。闻人若转过头去,看着邻床静静沉睡的男人。彼时英俊的脸上有了几处擦伤,大概是护士上的红药水,斑斑驳驳的一张脸,像是打了很多个红补丁。
    她挣扎着起身,坐到他的床边,轻轻的把脸靠着他的身子。庆幸,感恩……无以言表。
    “若若,别离开我……若若……”睡梦中的彦祁像是做了噩梦,突然紧紧皱起眉头,嘴里迷迷糊糊的呢喃着。闻人若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冰凉的脸颊上,柔声抚慰道:“我在!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彦祁像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终于在她的安抚下慢慢回复了平静。
    《苏菲的世界》中有一句话:如果你没有意识到人终将死去,就不能体会活着的滋味。闻人若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因为她不需要失去就能体会拥有的珍贵。
    闻人若伸手捋了捋他额前的发,头发稍稍有些长了,几缕发丝偷偷地覆上了他的额头,使他整张脸显得愈发柔和。彦祁的头发很浓密,但是发质却很柔软,每次一长长就会耷拉到额前,盖住了他硬朗帅气的眉毛,使得整个人显出几分孩子气来。常常洗了头头发还湿着水,他会故意使坏的跑到她跟前,左左右右的甩着头,溅得她一身是水。她佯装生气的说:只有小狗洗完澡才这样呢。于是,他追,她跑。两个人在客厅里围着茶几追打嬉闹,直到她累到再也跑动,跌在沙发里任他挠着咯吱窝,笑的喘不过起来向他连连求饶。
    手指顺着他的鼻梁一路滑下,最后停在他略微泛白的唇上。彦祁有一个好看的唇形,即使不笑的时候唇角也总是勾着若有若无的弧度,叫人看不真切。于是闻人若打趣他是皮笑肉不笑的典型,当那抹笑意不那么分明的时候,你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在生气,叫人看了不由的汗毛竖起。
    第十七章 快残疾的人还色欲熏心
    燃气灶上的汤锅里发着“咕嘟咕嘟”的声响,透明锅盖被滚烫的热汽推得掀开了一个角。汤水沿着锅壁流到炙热的灶架上,“噗呲”一声化成了水汽。
    眼看着锅里的汤就要溢出来,闻人若赶紧拧了水笼头,就着围裙蹭了蹭湿漉漉的双手,一把打开锅盖。一股浓浓的肉香顿时弥漫开来。
    听说骨头汤中含有大量的胶原蛋白,能增强人体制造血细胞的能力,她一下班就跑赶去菜场买了食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动身该去医院了。
    闻人若拎着一个保温瓶走出住院部的电梯。刚进入大厅就看到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正搀扶着老伴在练习走路。
    这对老夫妻就住在彦祁病房的对面,平时一有空就喜欢相互搀扶着出来窜个门。时间久了和整个楼层的病人和家属都熟络起来。
    “小姑娘来看男朋友啦!”老太太笑着打招呼:“炖的什么汤啊?”
    “骨头汤。”闻人若怕老人家耳朵不好使,故意提高了嗓音。
    “哦!吃啥补啥,蛮好蛮好。”老人家笑着点点头。闻人若笑了笑,往病房走去。
    彦祁正倚在床头看杂志,一只腿打了石膏被吊在半空中,额头覆着一块纱布,下巴上的擦伤结了痂,远远看去像是没洗掉的泥巴。看到闻人若进来,他立刻撇了杂志,半是委屈半是埋怨的说道:“若若,我都快闷死了。干脆你别去上班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闷死你活该。”闻人若把保温瓶放到床头柜上,话虽这么说,眼里的神态却泄露了她的本意。
    彦祁长臂一揽,把她拉到身前按坐在床边,倾身抱住她,在她耳边邪邪的说道:“我要是真死了,你还不得哭死啊?我可舍不得你哭。”说着,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口。
    “我才不哭呢。”闻人若把脸埋在他胸口小声说了一句,眼睛却是红了。
    那天,彦祁被送进了抢救室,她一个人蹲在昏暗的走廊里默默的哭泣。回想起他们相恋的五年,虽说彦祁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对她却是极上心的。满心满眼的宠着粘着,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她眼前。就这样,她还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想着过往的一幕幕,才发现原来自己亏欠了他很多。理所当然的接受他对她的好,理所当然的把他的付出不当做一回事。人总是这样,只有到真正失去时,才意识到拥有弥足珍贵。
    闻人若伸出双臂揽着彦祁的脖子,把头枕在他宽大的肩膀上,闭着眼睑幽幽说道:“彦祁,以后我再不和你生气了。”
    彦祁听她这么说,愣了一下,拉下她的双手,凝视着她黝黑的眼眸,有些忐忑的试探道:“你……相信我了?”他醒来后,两人都极力回避提起那件事。他甚至有些庆幸这次意外的发生,只是心里总是存着一丝隐隐的担忧。闻人若主动的提起这个话题,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
    “嗯。”闻人若抿着唇点点头。虽然彦祁之前的解释粗糙到难以让她信服,但是她答应过的,只要他平安无事,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可以原谅他。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她会沉封到记忆的最深处。
    彦祁在闻人若的眼里分明看出了一丝忧伤,他心里一涩,把她紧紧拥到怀里。“若若,你答应我,以后这件事情,我们谁也不准再提起。无论是生气还是吵架,永远都不准。”
    “好。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闻人若抬头,举起三只手指头,黑漆漆的晶瞳望着彦祁,眸色如水。
    三根净白的手指在他跟前轻摆,水润光泽的红唇近在咫尺,乌黑的长发顺着闻人若圆润的肩头滑落下来,倾泻如墨。彦祁突然觉得闻人若俯身轻压在他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嗓子里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干涩的嘴唇急需水份的舒缓。
    “唔……”闻人若来不及惊呼,双唇已被覆住。灼热的吻来得激烈而急躁,唇齿之间的碰撞让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一条灵巧濡湿的舌像是凶猛而狡猾的蛇趁机而入。
    撕咬、舔舐、碾转……牢牢锁在她脑后的大掌扣着她的头不给她任何退缩的可能,口腔中仅少的空气被他掠夺一光,胸腔间的窒胀感让她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整个人只能任由他圈锢在胸前承受着他的索取。
    就在闻人胸腔的窒息感达到极点时,彦祁终于松开了压着她后脑的手掌。她气喘吁吁的伏在他身上,嘴角牵扯了一根晶莹的丝线垂挂到薄被上,涨红的脸色显得愈发娇艳可人。男人眼中的温度并没有因为这个吻而有丝毫的缓解,反而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薄被地下敏感的部位迅速的苏醒,坚挺的硬度仿佛一头叫嚣着的巨兽想要逃出束缚。
    闻人若伸出手擦拭嘴角的津液,刚一抬手,手就被彦祁拉住,火热的掌心灼烧着自己。她起抬头,看着彦祁墨色的瞳仁中酝酿着的暴风骤雨,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干……干嘛?”这眼色闻人若再熟悉不过。两人都不是初尝云雨的小年轻了,床第间多年的默契让她立刻觉察到这个男人脑子里的想法。想着两人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