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内,一辆黑色悍马越野车横在过道中央,车头有明显的凹痕。显然,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碰擦事故。
    后座的车门随之被推开,一个衣衫凌乱的女人慌乱地跑了下来。她脑后的马尾松垮垮地系着,鬓角散落的发丝随风飘散,脸上还残留着惶恐失措的表情。越野车的底盘较高,她一脚踏空差点摔到地上,幸好攀住了车门才幸免于难。
    “彦祁……”闻人若忍着脚踝处的剧痛,跌跌撞撞的朝不远处的几人跑去,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扯住。
    “放开她!”他声音中透出一股寒意,眼中隐隐浮现出几根红色的血丝。在看到闻人若惊慌失措的身影时,彦祁眯起了双眼,刀锋般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三人,眼中的怒意骤然间涌动。
    齐腰抱住闻人若的嘻哈青年放肆的笑着,挑衅地看着对面的彦祁,傲慢地说道:“这个女人,我们今天——玩定了!”说着伸手朝闻人若的胸口狠狠抓了一把。
    闻人若禁不住疼痛叫喊了一声,屈辱的泪水顺着她凄惨的脸庞流淌而下。都说后悔药难买,因为自己的任性,导致了这场祸事。且不说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现在彦祁以一敌三的的局面更是让她担心不已。对于庄敏的事情,她之前就答应过彦祁不会再提的,恐怕违背诺言的代价已经报应到她身上了。
    “找死!”愤怒中的人是最可怕的,被激怒的彦祁像是一头出山猛虎冲向了他们。两个青年也不甘示弱冲上前去左右夹攻着他。从两人的出拳招式看,显然也是练过的,招招狠辣,一副势在必得的攻势。
    彦祁撇了下脖子灵活的避开了金发青年的出招,顺势拉住了他击出的拳头,一个侧摔把他撂倒在地,转身一个侧踢踹上了身后趁势偷袭的人,一脚把他踹出了几米远。
    挟持着闻人若的青年原来还笑嘻嘻的不以为意。他们在数量上占了绝对的优势,而且他们在深圳称王称霸这么久,也没有见过这号人物,看他的打扮只以为是附近写字楼里的小白领,哪里想到对方竟身手不凡,交手没几下就让自己两个弟兄落了下风。
    “妈的!”他一把推开了闻人若,跑回了身后的悍马车里。
    闻人若被突然推倒在地,撑在水泥地面上的手掌擦破了一块皮,一阵阵钻心的痛。她咬紧下唇忍着痛,抬头看向打斗中心,在看到嘻哈男拎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眼看就要冲向彦祁时,吓得大声尖叫了起来:“彦祁——小心!”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如果可以,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为彦祁挡这一刀。
    背对着她的彦祁,听到喊声转过头来。眼前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他下意识的朝边上闪了一步,堪堪避过了那致命的一刀,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嘻哈青年一刀刺空,再回过神来已失了先机。彦祁脚下一绊,同时一把拽住了他握刀的胳膊。而此时,原本在彦祁身后的金发青年正扑过来,这一刀便好巧不巧地刺进了他的腹部。“噗”一声闷响,二尺长的刀刃尽数吞没,他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都喊不出来。
    彦祁放开了那握刀的手臂,退后一步看着他们,心想:好险!这一刀要是没有避开,那如今被利刃刺中的就是自己了。
    嘻哈青年也是被这突然的转变惊住了,呆愣愣得不知如何是好,直到被刺的青年渐渐摊倒在地,他才回过神来。赶忙呼喊着和同伴一起搀起伤者。
    “别拔!”彦祁见他企图拔出金发青年腹部的利刃,连忙出声制止,“如果你不想让他死的话!”长刀一旦拔出,鲜血就会喷涌而出,在没有止血条件下,这种行为无疑是在自杀。
    “你给我记住!我们一定会让你血债血藏的!”嘻哈青年咬着牙说道。
    彦祁冷哼一声,讽刺道:“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你自己捅他的。”他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去。别人的死活他可管不着,这种败类死了也活该。
    闻人若还坐在地上,尚未从惊吓从恢复过来。头顶笼下一片阴影,她被彦祁拦腰抱起。
    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听着他胸前沉稳的心跳,闻人若才真正觉得安全了,伸出双臂揽上他的脖子嘤嘤的哭了起来。
    “没事了,别怕。”彦祁低头安慰着她:“我不该离开你的,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不哭了好不好?”她淅淅沥沥的哭泣声让他好一阵心疼。
    “不是的,是我不好……”闻人若哽咽着,在他颈窝里摇着头。都是她无理取闹,才惹来了不必要的事端,看那几人的样子应该也是背景不凡的,还不知道后面会有多大麻烦呢。她心中担忧不已。
    ……
    酒店客房的床边,彦祁抓着闻人若的手小心翼翼的涂着药。她两只手的后掌心都磨破了皮,刚经过净水的冲洗,此刻擦痕处正泛着触目惊心的鲜红色。
    “嘶……”闻人若往后缩了一下手,消毒水渗入伤口的刺痛感让她皱紧了眉头。
    “呼……呼……这样好点吗?”彦祁低头凑近伤口轻轻的吹着,柔和的风缓缓拂过她的掌心,似乎真的没那么痛了。
    “明天和你们唐总请几天假,你跟我一起回去!”剪了一段长长的医用绷带,小心的包扎上,彦祁在她手腕处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抬着她的手臂左右看了看才满意的扯了扯嘴角。
    闻人若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展览会已经结束了,按照原计划下面两天他们应该要去拜访珠三角地区的几个客户。不过,看了看两只手上绑着的蝴蝶结,心想还是算了。手也擦了,脚也崴了,留下来也是徒增累赘,何况心中的忧虑让她根本无法安心工作。对于这个是非之地她只想尽快离开。
    正考虑着明天如何向唐总解释这一切,侧腰处一只手探了过来,“刺啦”一声拉开了她连衣裙的拉链。“干嘛?”她奇怪的问了一声,低头看到腰身处已经开了一道口子,露出腰间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不洗澡吗?”彦祁看了她一眼,双手麻利地撩起她的裙子下摆,把她套头的连衣裙掀了起来。
    “我自己来就好了。”闻人若反对的话语刚落,彦祁已经一把脱掉了她的裙子。她赶忙把两只手挡在了自己胸前。脱了这件外裙,她身上就只剩了内衣内裤,让她觉得很是尴尬。
    “你怎么洗?手不能碰水的,我帮你就好。”彦祁把裙子扔到床边的椅子上,就要伸手去解她背后的文胸暗扣。
    闻人若赶紧又分了一只手到背后挡住暗扣,摇着头拒绝道:“不要,我只是掌心擦伤了,手指还是能动的,你去帮我放水,我自己洗。”她低头护卫着自己,倔强的坚持着。
    等了一会儿,彦祁却依然没有动作。闻人若抬起来头来,看到彦祁神色严峻的盯着自己,脸上有着勃然大怒的前兆。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胸前。
    她一只手能遮挡的风光毕竟有限,四分之三罩杯的文胸外是一片丰盈白嫩,然而左胸上方却有着一处与她肤色极不协调的淤青。
    “畜-生!”彦祁冷冷的吐了两个字,眼里的寒意甚至吓着了闻人若。想起那几个混蛋在她身上又揉又抓的情景,她咬紧下唇强忍着委屈,晶莹的泪珠汪在眼眶里徐徐打转。
    彦祁倾身吻上她的眼角,拭去她眼中的湿意,低沉好听的嗓音向她做出承诺:“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语气是轻的,承诺却是重的。
    “我想洗澡了。”闻人若在他怀里低声说道。噩梦般的回忆让她浑身像是长了刺一般的难受,被其他男人触碰过的事实让她无比的厌恶。
    彦祁点点头,起身把她抱进了卫生间。让闻人若侧坐在浴缸的边缘上,他撩起双臂的衣袖,弯腰调试着水温。
    “好了。”拿了一块白毛巾,转身看到闻人若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拘谨摸样,他不由轻笑出声:“怎么了?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你哪里我没见过?”说话间,双臂已经绕到她身后,轻车熟路的解开了文胸的链扣。
    闻人若被他这么一说,羞也不是,不羞也不是,两只手臂不知道该如何摆放,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度。这副又娇又羞的摸样落在彦眼里,便是玉体香肌、春.色撩人。只是顾及到她有伤在身,他只好暂且忍着。不然按他以往的行事,那是一定要“就地正法”的。
    彦祁抱她坐到浴缸里,调整了她的姿态,用湿了水的毛巾擦拭着她的肌肤。起初还有些笨手笨脚,溅得他自己都一身是水,慢慢的他开始掌握了要领,手法逐渐熟练起来。
    温暖的水流抚过她疲惫的身躯,安抚着她心中惴惴不安的情绪,也冲去了她耿耿于怀的耻辱。
    刻意忍耐着的彦祁,终于在把闻人若抱上床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勃发的欲.望。为了避免碰到她的手脚,他几乎压制了她所有的动作,全部的主动权都掌握到了自己手中。几番激烈的征讨之后,闻人若再也承受不住疲惫,沉沉的睡了过去。
    临近深夜,房间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便是一片漆黑寂静。
    彦祁打开了手机翻盖,刺眼的光芒照得他眯起了双眼。借着手机昏暗的光线,他看到闻人若沉睡中的脸庞,嘴角不由牵起一道暖暖的笑意。
    “抱歉,张副官,这么晚还打扰你。……”彦祁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
    第二十九章  这个后台硬不硬
    有句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当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敲响他们的房门时,也再次印证了这句话。
    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警察举了举手里的证件,表情肃穆地说道:“这位先生,我们怀疑你和一起持刀伤人案有关,现在警方正式逮捕你,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彦祁看他们这阵仗,心想警方的动作倒是挺快的,这才一晚上的时间,就找上门了。他慵懒的目光一一扫过门外的几个警察,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兄弟,逮捕可不是随便说的,既然是协助调查就不叫逮捕,麻烦您客气点!”
    先不说他有没有犯罪事实,就算有,事发才几个小时的时间。据他所知,刑法规定只有法院和检察院才有批捕权,而走完这个程序怎么也得好几天了。何况,如果他们有逮捕令的话,还能站在这好好说话?早都扑上来把人制住了。
    年轻警察听到他这话,脸上顿时一阵尴尬。他是刚刚从警校分配下来的实习警察,心里面对执行任务充满了兴奋和激情,一早上接到这个任务就跃跃欲试。这句威风凛凛的话在他脑中演练了无数遍,却没想到用错了地方吃了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彦祁见他不语,打了个哈欠,便要关门。连续两天了,一大早的就被人吵醒,他是真的困死了。
    一只瓦亮的皮鞋伸过来挡住了门框。一位年纪稍长的中年警察笑眯眯的说道:“是协助调查,我们也是按上头指示办事,多有得罪了。不过也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看得出来,这是位混迹于警界多年的老警员,一开口滴水不漏。
    “总得等我洗个脸,换身衣服再走吧?”彦祁指了指自己的衣着。一件睡饱,一双拖鞋,总不至于要这副摸样和他们走吧?
    年轻警员再次开口:“我们可以进去等。”
    彦祁勾着嘴角笑了笑,出口的语气却显出他不悦的情绪:“你警匪片看多了吧?我是会跳窗户逃走?还是把墙壁扒拉个洞?”
    年轻警察刚要再说些什么,胳膊被旁边的中年警官拉了拉。他向彦祁点点头,便退后一步在门外等候。
    “年轻人啊!别太死心眼!上头只说要带他回去,又没说他是嫌疑犯,你这硬碰硬的就不怕得罪人?深圳这地方,有的是藏龙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