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还有如此独特的一个休闲会所,看着走廊两边巧笑嫣然的养眼美女,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选美现场。
    储菲菲见她好奇的打量着那些女服务员,笑了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这些个女服务员可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别看她们做个不起眼的服务员,每个月至少这个数!”她伸出手比了一个数。
    闻人若吃了一惊:“这么高?”她心里琢磨着,还以为自己的收入算是高的了,没想到连个服务员都不如。一下子,那点愧疚感都不翼而飞了。
    “呵呵。”储菲菲神秘的一笑,继续说道:“这家会所可都指望着这些服务员带客源来呢!来这里消费的老板,或多或少都和她们有一腿。收入那么高,也没什么奇怪的!”她见闻人若露出不可思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解释道。
    应该说,闻人若对于社会上的这些阴暗面接触的相对较少。工作上唐天荣一直都对她非常关照,除了正式的商务会谈,很少让她跟着陪客户吃饭消遣。而彦祁那里,更不会让她见得一点肮脏事。
    因此,当她面对着一桌喝点酒就真相毕露的生意人时,不由得坐如针毡。晕段子一个接着一个的上演,一屋子人笑得乐不可支,只有她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杵在座位上尴尬万分。
    “咦,你怎么不喝醉啊?”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张姓老板注意到了她。他这么一说话,把一桌子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她身上。
    “我不会喝酒。”闻人若赶紧说道。
    “哈哈……这储经理手下的人怎么能说不会喝酒呢!来来来!姑娘,咱走一个!”对面一个脖子上带着小指半粗的光头老板起身向她敬酒。
    “钱老板!你也太会欺负人了。刚才我敬你的酒都没有喝,现在怎么又敬起别人来了。你先把我敬你的酒喝了再说嘛!”储菲菲站起身,笑盈盈的说道。
    “好好好,我喝我喝!哎呀,这储经理实在是太厉害了,女中豪杰啊!”他脖子一仰,一口干掉了一杯白酒。刚放下酒杯,站在一旁的服务员又立刻过来满上。“这下总要给我面子了吧?”他端着酒杯,看向闻人若。
    酒桌上其他的人也都纷纷起着哄,硬是让服务员把她的果汁拿走了,换了一个干净的高脚杯给倒了满满一杯的茅台酒。储菲菲挡了好几回,最后还是抗不过去了。她凑到闻人若耳边小声问道:“会喝酒吗?意思意思抿一口也行!”
    闻人若低头看着那杯满溢的白酒,思绪却飘到了深圳出差的那个夜晚。无论什么时候,彦祁都会把她保护的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替她考虑,什么麻烦都替她摆平。可如今,他又在哪里呢?会不会已经和庄敏结了婚,成为了别人的丈夫?会不会偶尔也想起他们的过去呢?
    正在闻人若发着呆,众人起着哄的时候,包间的房间被推开了。
    酒店的美女经理风情万种的走了进来,朝诸位微笑着抱歉道:“不好意思,打扰诸位了。”说完,朝门边退开了一步,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身形颀长、英姿挺拔的男人迈着优雅的步伐跨了进来,一身zegna休闲风衣恰到好处的诠释了他慵懒而高贵的气质。他敞着风衣衣襟,双手插在裤袋里,嘴角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相比之下,包间里几个脸红脖子粗的暴发户老板越发显得庸俗不堪起来。
    第三十九章  我了解你就够了
    闻人若不可思议的看着门口徐徐走来的男人。明明她还没有喝酒,可为什么她似乎见到了彦祁?她眨了下眼,企图把幻觉从脑中赶走。
    无数个清晨,她梦见自己像往常一样在他怀中醒来。他用下巴蹭着她的头发,亲吻着唤她起床。她迷蒙地睁开眼,却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安静的连空气都是悲伤的。眼泪流湿了被褥,她只有抱着膝盖坐等天亮。
    包间里的其他人都纷纷站起了身。闻人若听到他们殷勤中带着奉承的唤着彦总,她愣了一下,才确定不是在做梦。这个她霸道地占据着她记忆的男人,他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了眼前。这,不是梦!
    彦氏在t市是龙头企业,这几年产业多元化发展,知名度更是家喻户晓。在桌的企业老板都曾直接或间接的和彦氏有过生意往来。商圈里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一些人,对于彦祁众人显然不算陌生。
    钱老板恭恭敬敬的把主位让了出来,招呼服务员添一套新餐具上来。彦祁摆了摆手说“别忙了,我坐这就行,”他随手拉过靠墙的备用椅。离他最近的张老板,赶紧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个空位来。
    一桌子人除了闻人若,都还站着。彦祁笑了笑说:“都座吧!我就是看到几位老板在这里,过来搭个伙,不介意吧?”说完,他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闻人若,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哎呀,彦总这话说的!您可是平时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呢!钱老板乐呵呵的说着,伸着脖子和刚才引彦祁进来的美女经理说道:“经理,把这桌子菜的都撤下去!菜单给我们重新点单。”
    彦祁推说不用了,美女经理还是笑盈盈地取过了菜单,迈着婀娜多姿的步伐递到了他面前。“彦总,我们刚推出了几款仿膳新品,您要不要尝一尝?”她亭亭玉立地站在他身边,低头询问着他。
    闻人若听着美女经理娇柔妩媚的声音,突然想起了进门时储菲菲说的话。彦祁显然已是这里的常客了,要不然也不会由饭店经理亲自引进来。她瞥了他一眼,心里突然觉得被什么堵住了,闷闷地有些难受。
    彦祁略略翻了下菜单,感觉到闻人若瞥过来的目光,他笑了笑,突然侧脸问她:“想吃什么?”短短的一句话,语气却何其的温柔宠溺,一时让整个房间的人都愣住了。
    闻人若低头不语,对于他暧昧的语气不予理睬,心里头却置起了气。至于气些什么,她自己也闹不明白。
    彦祁见她不言语,又抬头询问其他人的意见。几个老板都客套着让他做主就好,对刚刚他对闻人若的询问,只以为是面对女士的绅士表现,都哂笑着释了怀。
    “你看着安排吧!不要有辣的,不要有海鲜就行!”合上菜单还给了经理,他吩咐道。
    酒席间无非就是些推杯换盏的事情。储菲菲充分发挥自身的交际才能的同时,拿手肘碰了碰闻人若,以只有她们两人能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喂喂,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可是t市no.1的钻石男。攀上他,你下辈子就不用愁了。”
    闻人若看了她一眼,嘴里“哦”了一声,却丝毫未有动作。气的储菲菲在心里大骂她“呆子”,占据了那么好一个地理位置,却不知道“近水楼台”“因地制宜”,白白浪费了她的一片好心。要是带出来的是小刘,恐怕早都流着哈喇子扑上去了。她望着闻人若木头似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储菲菲哪里知道闻人若脸上表现得波澜无惊,心里面却已经紧张的擂起了鼓。桌布掩住的地方,她一只手被彦祁紧紧握住搁在他的大腿上。
    台上,他和人谈笑风生,台下却抓着她的手轻轻的揉着。闻人若不动痕迹的抽了两下,被他警告性的往他那边拽了一把。她身子斜了一下,差点摔到他肩膀上。
    这个……流氓!她赶紧直了直身子,假模假样的装着淡定,却是再不敢把手往回扯了。可最大的问题是,她被握住的是一只右手。
    “闻人,你尝尝这个。”储菲菲是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对于闻人若这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女人,总觉得既然带她出来了,就有责任照顾好她。
    闻人若小声道了声谢,脸上却布起一层尴尬的绯红。
    储菲菲这会儿才觉出她的异样来。以为闻人若不好意思呢,便给她碗里布了好几样菜。陆陆续续的她面前的小碟里堆起了小山,却始终不见她下筷。
    储菲菲借着弯腰捡东西的机会,不动声色的观察起桌下的风光。当她再次起身时,一脸见了鬼似地的惊诧表情盯着闻人若。直把闻人若看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她埋怨的看了一眼彦祁,指甲在他掌心狠狠挠了一把。
    “怎么了?”彦祁不明所以,凑过头去问她,“怎么不吃呢?不喜欢吗?”见到她碟子里装的满满当当的,他问道,再一看她咬着嘴唇略显憋屈的表情,才恍然自知起来。低低地笑了一声,这才放开了她的手。
    彦祁这一问,又是引来众人一阵惊讶。几道视线欻欻地在两人之间扫视,纷纷猜测着个中关系。如果他第一次的询问被误解为绅士的表现,那么现在他眼里赤.裸裸的温柔宠溺又要作何解释?前后这么一联系,他们才豁然大悟了。
    就说呢,他们哪里会有那么大面子让彦祁专门过来结交一番呢,原来不过是美人效应。刚才起哄让闻人若喝酒的几个人这才后怕起来。他们要真把那一大杯白酒给她灌了下去,恐怕将来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储菲菲是个既识相又懂得见风使舵的女人。吃完饭不等彦祁开口,她便谎称自己在t市有个要好的小姊妹,晚上要过去叙叙旧情。她拍着闻人若的肩膀,假惺惺的和她说着抱歉,让她一个人乘火车回去,或者也可以到朋友家借个宿。她说这话的时候,贼兮兮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闻人若身后不远处的彦祁。
    彦祁低着头掸了一下风衣袖口,抬头对她报以激赏的一笑。
    ……
    江南的春季,昼夜温差较大。白天有太阳还暖和一些,晚上冷风一吹便感到阵阵的寒意侵入身体。
    闻人若贴身穿着一件低领的薄毛衣,外面套了一件浅色的小西装。韩版的设计时尚美观,却谈不上御寒。她缩着身子刚打了一个喷嚏,一件男式风衣便披上了她的肩头。一股久违的熟悉味道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鼻尖有些酸涩。
    “若若。”随着磁性而低沉的呼唤,她整个人被揽入一副宽阔的胸膛。彦祁紧紧抱着她,怀里的柔软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着拥抱的充实感。
    “想你了!”他把头埋在她温暖的颈间,半是委屈半是感伤的说道。“想我没,嗯?”抬起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他幽深的黑眸里含着足以溺死人的深情。
    闻人若痴痴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她好想告诉他,她也很想他。每日每夜的思念折磨得她几近崩溃。不知多少次,她都想回到他身边。哪怕他有了家庭,哪怕以一个被人唾弃的身份……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
    内心挣扎了许久,残留的一丝理智最终还是拉回了她。她伸手推开了他的胸膛:“我们已经分手了。”说出这句话,她用了极大的勇气。眼里的濡湿弥漫开来,氤氲得她看不清眼前男人的脸。
    彦祁扯了个无奈的笑容,低头抵上她的额头,埋怨似地语气说道:“若若,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他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不过没关系,我了解你就够了!我不会让你等待很久的。很快!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到以前了。”
    “彦祁。”闻人若撇了一下头,避开了他的触碰,又重申了一遍:“我们已经分手了。”这一次,她说的极为坚定,眼里的雾气被她生生压下。
    佛曰:有心皆苦,无心即乐;如在棘林,不动则不伤。虽然彦祁一直否认庄敏肚子的孩子是他的,但是她不敢对此抱有期望。如今的医学手段这般发达,庄敏不可能傻到编造这样一戳就破的谎言来蒙蔽大家。那么,极大地可能就是,这个孩子……是他的!
    闻人若脱下肩头的风衣,塞到他怀里,冷淡的说道:“谢谢你对我的关照,不过,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
    深夜,彦祁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彦宅。对于闻人若的拒绝,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失望,谁叫他犯了错误呢!只当是老天对他的惩罚,硬要叫他吃上点苦头,好让他长长记性离其他女人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