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链,让我跌坐在他的腿边。眼睛依旧肆无忌惮地调戏我,我认命地坐在地上,心想总比待在他怀里好。眼光向筵席上那些脑满肠肥的商人飘去。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响指,我抬头看向上方的卫子风,他正得意地抬着手臂,四周的灯同时熄灭,大厅里八根白玉雕成的台柱上各顶着一枚硕大的夜明珠,此刻正发着青幽的光。音乐响起,又进来一批长袖舞妓,细腰莲步,宛若月下嫦娥。那台下的一帮男人无不嘴角流延,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我下决心以後再不参加这种令人反胃的宴会,正想着找个理由早些撤,这时灯光重又亮起,卫子风拍拍手掌,那帮男人蜂拥而上抱了舞妓就往位置上拖,那些女人有的主动迎合,有的半推半就,但也有烈性的,抵死不从,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扑倒在我面前,死拽着我的脚,眼里闪着企求,她身后一个毛绒绒的胖子正抱着她的腰淫笑着拖她。
    “你想救她吗?”卫子风低下头贴着我的脸颊。
    “我有救人的资格吗?”我挑眉冷笑。
    “只要你要的,我都答应!”他魅惑地冲我一笑,眼里闪着狡诈的光。
    我冷哼一声,一把抓住少女的胳膊,伸腿给了那胖子一脚,将他踹了个仰面朝天。
    身后卫子风哈哈大笑着,那胖子爬起来冲我直撩胳膊,我站起身,扯了扯卫子风手中的金链,给了他一个白眼,他笑着将链子松了松。托着下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那胖子冲了过来,我反身飞起一脚,将他踢飞数丈,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只有卫子风依旧笑眯眯地看我。
    “卫爷,这……”
    “哈哈,我的野猫儿今天闹情绪了,你们慢用,卫某告辞了!”说着站起身,扛起我就往外走,我抬起头看向那刚刚救下的女子,见她正用怜悯的眼光看我。是啊,我也不过是个奴隶罢了。
    一进屋他就将我扔到床榻上,迫不及待的扯着我的衣服。这些日子来我已经习惯他的粗暴,只是不知道他的弱点,女人、孩子、金钱,他似乎都不在乎,难到他虏我来只是为了泄欲?我不相信,我一个徐娘半老的身子和他那些姨太太比起来,应该差远了。
    他的手顺着我雪白的脖颈而下,握住我柔软的乳防揉捏着。“卫子风,你到底想把我怎样?”
    他撑起头看我,手指仍不停地解着我的衣物。
    “你以为呢?”
    “我杀了你妻小,你这样对我着实让我意外哪!”
    “那你要我怎样待你,将你打得半死活,扔进牢房里饿上一阵子,再凌迟处死?”他大笑着,狠狠撕裂了我的衣服,在我胸前啃咬着。
    “那样太便宜你了,你这种女人要击垮你只能虐心,所以我要你……爱上我!”说完,他便以吻封口。
    我沉浸在他最后一句话中,卫子风,任你再狡猾也是有弱点的,你要我爱上你,那么,就如你所愿吧!
    我穿着紫色的薄纱,披散着长发,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漫步在庭院,山茶花红滟滟的笑颜,一朵,一朵,遮挡住了目光。腰间金链的一端还系于屋内,我走到所能走的极限才停下脚步。
    踏上那白玉做成的石阶,我席地而坐,将嫩白的双脚浸泡在莲花池中。仰头,看金色的阳光均匀的洒下,突然感觉分外的寂寞。胤禛、胤祥、博硕的脸在我脑中交替盘旋。刚被囚禁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失眠,翻来覆去,想着怎样逃跑。可两个月了,一点机会也没有,其实卫子风是难得的几个能让我佩服的人,但如果这一切只是他的圈套,那胤禛怎么办?我闭上眼睛,不敢再往下想。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我知道是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让人奴役的一天,他做到了,我佩服他,这个男人太厉害,心机深沉,手段毒辣,但他却是八阿哥的人,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那我必须毁了他!
    “怎么起得这么早?”他从背后圈住我,赤裸着上身,发丝有些散乱。
    “莲花开得真美,你摘一朵给我,可好?”我抬起头,眨着水雾般地双眼,轻声说道。
    他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好!”我看着他跳下莲池,试图摘下一朵开得最艳的莲花。
    “不,我要那朵,小小白色的那朵!”
    他扬着手中娇小的白莲,我微笑着点点头,看他游近,伸手将他拉起。他坐在我身边,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将莲花递给我。我笑着,伸手接过,将它插入耳畔的发丝中。
    “好看嘛?”见他神情有些呆呆地,我调皮地捏了捏他的鼻子,大笑着起身,向屋内走去,我将双手背到身后,一边走,一边转圈儿,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到了屋檐下,见他还愣着那儿看我,于是挥了挥手,大声喊到:“今天出门,买只笛子给我!”见他木然地点了点头,我便转身进屋,敛起满脸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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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第72章身陷囹圄(下)
    今日的黄昏有雨,打落满地的花叶,看着倒添了几分秋意。
    夏是交响曲,鼓乐喧天地热闹;秋却确如手中的笛子独奏,婉转迂回,也只是婉转迂回,七个孔便是七个传奇,每个传奇都是更加地愁侬喑哑。
    “喜欢吗?”
    我靠在他的怀中,看着手中白玉制成的玉笛,轻轻放于唇边,清笛之音响起,聊化成片片秋愁。一管七孔,通贯古今。一呼一吸,故事便徐徐而行,蜿蜒数千里,婉转数百年,横吹着,唱不尽的人世苍凉。
    “不开心吗?”他将我搂紧,我抬头笑了笑,微微摇头:“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秋分满金城,今夜曲中闻微雨,何人不起凄凉意?只是想起这首诗罢了!”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他开心地笑着,我又低下头把玩着玉笛上殷红的穗子,幽幽地说道:“其实女人都是多愁善感的,只是有些人会刻意地遮掩罢了!”
    他起身吻了吻我的嘴角,问道:“这两天,你特别地温顺了!”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将眼睑贴在他的下颚旁:“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
    “哈哈!好一个愁也一天,喜也一天!”他突然擒住我的下巴,让我仰头看他,但见他微眯着双眼,眼神防备而狡诈:“但愿你能想得开!”说着便覆上我的唇,火热而带有侵略性的吻,像野火般蔓延至全身……
    笛子,滑落至床脚,我侧耳谛听:秋风为你呼吸,秋雨为你低鸣,更有那渐次飘零的秋叶,点缀你竹笛珠环翠绕,再闻笛声,满目都是你莹莹双目里熠熠灿烂的神光。
    胤祥,在今夜的月色下,你会为我按动那七窍玲珑的旋律吗?
    桃白的手指侧穿过他的腰际,交叠着将他胸膛抱住,脸颊贴着他宽阔的脊背,掌下是温热的心跳。
    “临帖吗?”声音穿过晨曦的宁静,他笑了笑:“账本看得头疼!”
    我放开他,走到他的身侧,见他临的柳体不觉笑了起来,他微微蹙眉,问我笑什么。
    “没想到你这个人,洒脱不羁,骄奢霸道,却来临这匠气、刻板的字体!倒是出乎我的意外?”
    他挑了挑眉,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一身铜臭,做不来那些风雅之事?”
    “铜臭固然是有,但风雅也不逊色,你的字写得极好,年少时必定刻苦练过!”我淡笑着重新展开一张白纸,拿起墨棒仔细研磨:“我就不然,小时候最怕练字,四阿哥当年骂得凶,我见了他就躲!他逼得紧的时候我就拿墨汁泼他。你一定没见过他抓狂的样子,别看他现在一副淡然的气质,小时候的定力可差着呢!”
    他环住我的要,低低笑着,轻语道:“你小时候一定很难驯服!”我笑着挣脱他的怀抱,转到他的身后:“也许吧,我一直是一个人,什么事情都经历过,所以对谁都缺少信任!”
    我把住他的手,将毛笔塞入他的掌中,冲他宛尔一笑:“苏轼的定风波,我没见过柳体的,写给我看!”
    他宠溺地看了我一眼,提笔行云流水:——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逐晴,故作此。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等等!”我扶着他的手臂,轻声喝止,他诧异的看着我,我笑着接过他手中的笔,接着蓄道:——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我最喜欢这句,留给我可好?”
    “为什么喜欢这首?”他笑着问我。
    “卸去哀怨的枷锁,昂起头颅重新直面人生的挑战。过往的失意终将成为往事,该舍去的就让它随风而去,人生的智慧就是体现在大舍大得的方寸之间:风雨相伴、坦荡豁达!”我放下笔,将纸页拿起,轻轻吹干墨迹。
    “没想到你是个追求淡泊的人!”
    “不,我希望过程是精彩的!”我看向他,露出一丝微笑。指了指纸面。
    我与他一同看去,清劲挺拔,瘦硬通神的柳体后面,跟着一排字字飞动,圆转之妙的草书。看上去有些怪异,我笑了笑,有些遗憾的看他。
    “没关系!我喜欢!”他拥着我仿佛极尽深情的爱人,但我和他都清楚,那是我俩永远也到不了的境界!
    纤柔的身子包裹在素色的丝缎中,我在水阁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在软榻上睡去。
    楼梯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恍惚听到侍女叫了声“八夫人!”我抬了抬欲合的眼睑,向外厅看去。
    还未见人便听见叮叮玲玲的悦耳响声传来,不一会便见她进了内厅,今天的她和上次宴会不同的装扮,前次是着华丽的汉服,妖娆柔媚,今次却是一身艳丽夺目的苗服:角冠簪梳、耳坠吊环、项圈手镯……熠熠生辉。“花衣银装赛天仙”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爷呢?”她盛气凌人的架势让我颇为不悦。
    “没死的话应该在巡视商铺!”我的潜台词已经出来了,你怎么还不走?
    她慢悠悠地在屋里转了一圈,愤恨的东摸西摸:“听说你已经过三十岁了!”
    我嗯了一声,从枕头下摸出一本书随意的翻着,心想这主子八成是来闹事的。
    “真不知爷看上你这老女人那点,竟然两个月都不回大屋!”她站到我面前,轻蔑地看我!
    我抬头冲她笑了笑,继续翻着手上的书。
    “你是不是给爷下盅了?”她怀疑地看我。
    “我不是苗人,不懂你们那些东西!”我淡笑着起身,绕过她的身子,将书放回书架上。
    “那你是谁?为什么会被爷藏在这里?”
    “你直接去问你的爷岂不是更快!”我转身走向她。“出去,我要休息了!”收起笑容,我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你……你最好不要得罪我,我可是爷最宠的八夫人,你不过是个新来的,等新鲜期已过,像你这种老女人连狗都不如……”她指着我的鼻尖破口大骂。
    “你说谁连狗都不如?”森冷的嗓音响起,卫子风阴沉着脸从外厅走了进来。
    “爷!”她立刻摆出一副娇柔的表情,向卫子风疾步走去。谁料卫子风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将她搡开:“你刚刚说的是谁?”他的脸欺近她,眼光凌厉而狠毒。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一脸好戏地看着簌簌发抖的八夫人。只见她惊恐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恨意。
    “滚!”他将她推到在地上,看也不看,便向我走来。
    我在他怀里看着八夫人踉跄着起身,顾不上满头凌乱的银饰,哭着跑下楼去。
    “就这样?”我有些不满地看他。
    “你还真是惟恐天下不乱啊!”他邪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我推开他,像软榻走去:“谁让她来招惹我?”卫子风跟了过来,顺势将我压在身下。
    “你到底有几个妻子?”我挡住他的唇,好奇地问道。
    “十二个,连你在内就是十三个!”他笑得痞痞的,舌头没闲着的添着我的掌心。
    “我可不是你的妻子!根据婚姻法的规定男女双方必须在平等自愿的基础上才能构成合法的婚姻关系!我可没答应嫁给你。”
    “你说什么?”他迷惑地抬起头,我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