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好大的胆子----还是说胆小如鼠?居然人人习以为常,没有一个人管他?
    苏昊天好大的胆子----或者说丧心病狂?居然在演唱会后台吸毒,他以为得不到报应?
    我气血翻涌,排山倒海地坐在休息室中,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等到演唱会终于画上句点。
    苏昊天被人包围着走进休息间,一看到我,他眼神似乎亮了亮。我脸上挂着商业性的微笑,并不想在众人之前给他难堪。
    苏昊天坐在椅子上,跟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他们都出去了。
    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他嘴皮子动了一下,刚要开口,我截住他的话头,直接问:“这些都是你抽的?”
    他的目光顺着我的手指,转向桌上,整个人僵了一下。
    我说:“是吗?”
    我说:“到底是不是,你有种就说是,或者不是。”
    我又bī问:“是,或者不是?”
    他扭过头。
    我说:“不是?”
    我从来没有这么bào躁,也很少这么咄咄bī人。
    苏昊天瘫坐在椅上,偏过目光,不想看我的眼睛。我差一点就要揪著他的衣领,从他嘴里bī出答案,那个肯定令我十分愤怒的答案。
    苏昊天说:“是。”
    不出所料,我的怒火被冲到了极致,连我自己都觉得现在的自己可怕。“是?你连原因都不打算讲,就说是?还是觉得理所当然?”
    苏昊天噎了一下口水,略微妥协地说。“不是理所当然,这个当然也有原因。”
    “理由?什么理由?”我自己已经不懂自己的逻辑了,反正就是骂起来。当然,苏昊天活该被骂。
    “这种事情能有什么理由?就是绝对不能做!你忘了王乐松了?他妈的这还要我教你一二三?”我是气的不行,忍不住带上脏字。
    “做了那又怎么样。”苏昊天忍让了一下,也显得丧失跟我辩论的耐心,微微仰起脸。
    啪地一声,我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这力度之大,让休息室的门板都晃了一晃。
    苏昊天倒在地板上,抬手捂住脸。
    伸完手我已有点后悔,我只是想要打醒他,然而打醒他不该用这种方法。
    只要他听话,□□可以戒,而我可以管他。如果我好好说,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而我没有做这种努力。
    苏昊天一手捂着脸,一边慢慢地爬起来。
    我有点为难,也有点后悔地试着去扶他一边手臂,嘴里低声说:“对不起。”
    苏昊天一言未发,脸几乎埋在手指里。
    他不动,我反倒忍不住进一步辩解:“对不起,昊天,但我是为你好。”
    苏昊天脾气很刚烈。以前我们发生分歧,他吵不过我,会掉头就走。后来他地位高了,围绕在身边的人多了,脾气也更大了。
    但过了一会,他说:“没事。”
    这已经有点不像他。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有感觉到。但苏昊天只是很平静地说:“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我想掰开他的手腕,看看他脸上伤的怎么样,休息室的门被人敲着。
    “谁?”苏昊天沙哑地问。
    “昊天,是我,陈丹桢。”门外的女声回答。
    我听出来那是陈丹桢。丹桢是苏昊天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她早已嫁人,和苏昊天jiāo集很少,只有在有了孩子后,才看一两次苏昊天的演唱会。
    这次丹桢也是苏昊天邀请来的。
    她进门,我有些紧张,但是丹桢看到苏昊天捂着的半边脸,什么也没有问。
    苏昊天说:“丹桢,你有纸巾?”
    我发现他在流鼻血,登时手心冒汗。我向他们二人说去把外面的医疗车叫过来,苏昊天说不用,陈丹桢用两条椅子拼起来,让他在上面躺平睡好。
    丹桢越是不好奇,越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罪人,只想跟她解释:这指痕并不说明我是个bào力分子,苏昊天有他自食其果的部分。
    但是丹桢只是把我叫到一旁。
    “你……”
    “我……”她还没有开口,我就急于撇清眼下的状况。“我是不小心碰到他,他做的太过分,你知道,有些行为我绝对不能容忍。”
    “我看得出来。”
    “你这么了解,居然还放任他?”
    “我帮不了他什么,我们已经分手,勉qiáng说是朋友也不是。廷煜,能帮他的是你,你为什么不帮他?”
    我很愧疚,在外人看来,我的确应当帮苏昊天,尽管我觉得自己应该恨他。
    但我还是手心冒汗。
    陈丹桢说:“他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你。他不敢说,因为乐松的事,你的事。”
    我说:“我的事?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不懂,可是陈丹桢什么都懂。
    她第一次告诉我,她和苏昊天分手并不是因为王乐松,而是因为我。她现在已经没那么恨我,等于说她不是个那么狭隘的女人。这不代表我一点错都没有。
    陈丹桢的确是个很成熟,也很理性的女人,所以我才在她面前表现的很紧张,怕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