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要是吃坏了…”
    秦管家忙不迭的点头,“就是,就是…”
    沈夜环视了一下他们,慵懒开口,“你们的意思是本王做的菜不干净?”
    三人忙不迭的摇头,摆手,“不是不是…”
    木梚初轻轻挑眉笑,趁着几人斗嘴之时,夹了一筷子菜在嘴中,慢条斯理的嚼了嚼,啧啧称奇,赞叹出声,“王爷,原来你做菜也这般有天赋呀!”
    三人倏地瞪大眼睛看她,有些不可置信。
    沈夜没心思跟他们耍宝,夹起一块鸡肉到木梚初碗中,淡淡道,“用膳吧。”
    秦管家,傅林,沈七互相推脱着,谁也不敢先动筷,温玉看不下去了,十分淡然的夹了一口放在嘴中,然后在三人的注视下喉头微动,咽了下去。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难道王爷的厨艺有所改进?
    犹豫再三,三人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夹起放入嘴中,嚼,然后再嚼,同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汀兰看他三人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道,“王爷以前做的饭很难吃?”
    沈七又吃了一口菜,才面无表情的摇头,“不止难吃,还要命。”
    木梚初闻言,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沈夜,沈夜将鱼肉细细的去了刺放到她碗中,看着她温和的笑。
    施落衣看着这一幕脸上虽是挂着笑,却不达眼底。
    傅林看沈夜心情尚好,大着胆子揭他的老底。
    “有一年,我们同流数国交战,掉入了川穹的陷阱,王爷带着我们冲了出去,我与秦管家都受了重伤…”
    说到这,紫檀身体一震,明眸看向傅林,傅林看到她关心的目光,咧嘴笑,紫檀白他一眼别开了眼睛。
    “沈七当时要照顾我们两个,分身乏术,但是总归是要吃饭的,王爷说,那就他来做吧。”
    “我们都知道王爷没做过饭,不奢望能做的好吃,所以都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料到…”
    傅林一停,桌上所有人都看着他,沈七嘿嘿一笑接过话去,“没料到,他们两个受伤没什么事,却差点被王爷的饭菜给毒死…”
    沈夜难得尴尬的瞪了一眼沈七,木梚初疑惑,“为什么?”
    秦管家接话,“王爷把所有找到的菜放到一个锅里煮了,里面有些带有毒性的类似青菜的草药,等沈七发现的时候,我和傅林已经吃下一碗饭了,那一次把我和傅林折腾的…”
    木梚初忍不住笑,屋内之人皆是笑出了声,沈夜看着她开怀的样子,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跑了进来,道,“王爷,皇上来了。”
    沈夜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众人本还嬉笑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桌上瞬时一片安静,施落衣看着沈夜的模样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62章
    --
    云莫离走了进来,一身明黄色的衣袍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晃动着。
    沈夜端坐在桌前并未有起身的打算,只懒懒掀了掀眼皮,冷眸与云莫离对视着。
    沈七与傅林等人都皱了眉,但见自家主子没说话,都坐在桌前没动。
    木梚初的手被沈夜紧紧握在手里,她看了看沈夜阴沉的面色,紧了紧被他握着的手。
    云莫离对他们的无礼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到这样的沈夜心中一惊,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出缘由。
    “你这几日可是身体不舒服?都没见你入宫?”云莫离打破平静。
    沈夜垂眸,修长的食指敲打着桌面,屋内一片寂静,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没有人敢说话。
    云莫离察觉出了沈夜对他的疏离,有些犹疑的唤道,“阿寻…”
    沈夜仿佛料到了云莫离会来,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物,凌空扔了过去,云莫离下意识的反手接了过来。
    “这是掌管军权的大印,今个儿臣便卸去所有任职,安心在家当个闲散王爷。”
    此话一出,厅中之人俱是脸色一变,傅林倏地起身,“王爷…”
    云莫离看着手中大印,心中隐隐约约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前两天太后刚刚提出要他逼阿寻交出兵权,再联想阿寻这一段时间的不对劲,心中一惊,脸上却是严厉起来,“朕不准。”
    “呵呵…”沈夜笑,这笑中弥漫着一股荒凉。
    “当年我母妃死在皇上面前时,皇上可有不准?”沈夜握着她的手很紧很紧,紧的她的心都疼了。
    云莫离惊得往后退去一步,脸上显出一种虚脱的悲哀,他心中明了,那一日他与太后的话怕是被阿寻全都听了去了,阿寻恨他,恨他隐瞒了他这么些年。
    “阿寻…”
    “温玉,送皇上回宫!”沈夜冷冷扔下这句,牵起木梚初的手起身离开。
    云莫离愣愣站在原地,握着大印的手青筋毕露。
    “皇上,请吧!”温玉没了往日的温和,声音冷冰冰道。
    木梚初跟在沈夜身后,心中又讶然又难受,那一日他告诉过她他一直在调查他母妃的死因,可是此时他知道原来这些年一直信着敬着的人却一直欺瞒着他,他心中必是难过至极的吧。
    想到这些日子他的不愉,他的强颜欢笑,他不时的蹙眉,木梚初便觉得心疼的难以抑制,小腹中突然的不适让她停了脚步。
    沈夜慌忙回身揽住她的腰,“怎么了?”
    木梚初抚上他焦急的面庞,小手抓着他的大掌抚上她的小腹,温柔看他,“沈夜,我和孩子永远在你身旁,你痛,我和孩子陪你一起痛,你开心我和孩子陪你一起开心…”
    掌下小腹上轻微的颤动让沈夜红了眼眶,抑制不住的将木梚初紧紧抱在了怀中,“阿初,我多庆幸今生有你。”
    木梚初回抱着他,眼角微微湿润,沈夜,你从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自从年关这一日与皇上摊开以后,皇上多次前来静安王府,沈夜都闭门不见,早朝也不从再去上,每日里在府中陪着木梚初养养花,下下棋,顺便看着木梚初喝药吃饭。
    沈夜不提他与云莫离之间的事情,木梚初知道他心中自是伤心难过的,便也不想揭开这伤疤,只每日里极尽温柔的对他,哄他笑,听他的话。
    除去这隐晦的事情,两人的日子过得倒是很舒心,转眼就是三个月,木梚初在他这般的紧迫盯人下,硬生生胖了一圈,肚子也大了一圈。
    初春的天气尚有些清冷,木梚初站在窗前,沈夜自她身后环上她的腰身,两人静静看着窗外冒出新芽的杨柳,半晌,沈夜轻笑,“阿初,你好胖…”
    木梚初脸微红,佯怒,“还不都赖你,每日里让我吃这么多。”
    沈夜挑眉,下巴靠在她的肩窝处,“吃胖些好,抱着舒坦,看着也舒坦。”
    木梚初笑,沈夜的大手无意识的在她肚子上打着转。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清风浮动柳条的硕硕声音,木梚初见沈夜心情尚好,那些时日的阴霾也去了多半,便小心的提起了这些日子一直压在心底之事。
    “小时候我同爹爹去过流数国…”木梚初轻轻开口。
    沈夜轻轻嗯了一声,示意他在听,让她继续说。
    “那时候咱们云和王朝尚未同他们交战,一日在茶馆中遇到一人,那人身上有着极其好闻的香气,我很喜欢,便问他从哪得来的,那人很高傲的说这香料只有流数国的王族亦或是立了大功的功臣才能拥有。”
    沈夜握着她的手点头,“对,流数国的香料很是出名,尤其以一种‘流日’的香料最为珍贵,如你所说,只有皇族或是政绩突出对的大臣才配得到。”
    木梚初轻咬下唇,仰眸看他,“那日我在皇后娘娘宫中闻到过这种气味。”
    沈夜抚着她肚子的大手一掷,低眸对上她清亮的眸子,“皇后身上?”
    “不是。”木梚初摇头,眼中带上一抹不解,“是一名侍卫,我问过皇后娘娘,内宫之中是不能有侍卫的,但那侍卫是从长乐宫出来的,而且胆子很大。”
    “奥,对了,他说他叫叶川,我就是在他身上闻到的这股香味,当时一直记不起是什么味道,后来才想起来…”
    沈夜眼中闪过一抹幽暗,叶川,叶川,带有流数国皇族香味之人,叶川,眼中精光一闪,原来是你,难怪他哪里也找不到他,原来是躲在长乐宫里。
    “紫檀…”沈夜扬声唤了紫檀进来,有温和对木梚初道,“我有些事要去处理,让紫檀陪你,小心身子,听到了吗?”
    木梚初笑着点头,“好,你去吧,我等你回来用晚膳。”
    沈夜轻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匆匆离去。
    *
    浮曲阁位于静安王府的西北角,离着王府的后门只一墙之隔,午后的阳光带着春日独有的微醺,从浮曲阁内匆匆走出一个穿着侍女衣服,挎着篮子的女子,面上还附着一淡蓝色的纱巾。
    她这般打扮许是怕遇到旁人,但这带着淡淡绿意的小路上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后院内也是空旷无比,她一路顺畅的离开了后门。
    一辆平顶马车见拐角处哒哒的行了过来,女子四处看了看,然后上了马车。
    马车在城外的一处林子里停了下来。
    尚有些萧条的树木下方背对着一人负手而立,女子下了马车,将脸上的面纱除了去。
    那男子悠然回身,漂亮的脸上仿若桃花的细长眉眼微微弯着,“施小姐,别来无恙。”
    施落衣缓缓行了一礼,“见过川将军。”
    川穹摆摆手,“起来吧,你我何须如此见外。”
    “如何?”
    “依我的观察,皇上这次与静安王怕是彻底决裂了,没有了静安王的支持,皇上不足为惧。”
    川穹扬起好看的眉细细思索着,“你确定?本将军与这云千寻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深知此人的狡猾,莫要到时功亏一篑。”
    “与静安王稍微熟识一些的人都知道,静安王最在意的便是他母妃的死,皇上这次这般欺瞒于他,以他的性格,他不对皇上痛下杀手便已是仁慈,我敢保证这一次即便他知道皇上皇位不保,也断然不会出手的,除非,他自己想做皇上。”
    川穹摇头,漂亮的脸上满是笑意,“不会,他若想要做皇上,早就做了,定不会等到现在的。”
    施落衣见川穹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忙道,“将军不要忘了对我的承诺。”
    “当然不会,云千寻是个很好的对手,我是不会让他轻易死的,到时赏给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轻佻的话语斜挑的眉眼竟让他有一种别样的风华。
    施落衣舒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阴郁,云千寻,你眼中从来看不到我,我这一次一定让你知道只有我才是最配的上你的人。
    “对了,她最近怎么样?”
    “将军是说木梚初?”施落衣下意识的皱眉,为什么这样两个出色的男人都会对那样一个女人动心?
    川穹眼角懒懒上挑,“不然呢?”
    “将军,她怀了静安王的孩子,再过几个月就临盆了。”
    川穹冷冷看她一眼,“不过一个孩子,我是不会让她生下来的,即便到时她非要生下来,我帮她养着,这也无妨。”
    施落衣闻言,垂下的眸子中的狠厉越发的深。
    川穹眯眼警告她,“施落衣,你想要的本将都可以给你,但你若敢伤她一分,我定让你后悔你的所作所为。”
    施落衣心中虽有不甘,却还是依言点头,谁叫她现在是在别人的屋檐下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63章
    --
    浮曲阁内,短亭曲径,暗香浮动,昏黄的日光将整个院落笼罩在一片柔和之中,。
    施落衣自院外进了来,庭院中云淡风轻坐着的人自顾自的饮着茶,轻盈的柳絮打着旋的往下落,仿若大雪纷飞。
    他一身白衣,眉目淡然,脸上未带面具,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那淡青色的石桌,虽然清冷却又温和,仿若一副绵延的山水画,让人在其中迷失方向。
    施落衣有些失神的站在原地,恍然间还是十多年前的那个春日,他坐在花架下静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