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许任何人这种么说她的纪远!
    她把餐勺重重的放在桌上,他们都吓了一跳。
    包括一直没有说话的严正海,也抬起头来问
    “怎么了?夏夏?”
    他们一定是吓到了,平常的梁夏是温和的逆来顺受的,在他们面前从来没有大声的说过一句话。
    梁夏盯着蒋淑锦,脸色苍白,字字冰冷
    “那个人该死吗?您听说过谁死了只是因为该死?他蠢吗?您没经历他们的事情怎么知道他蠢?您怎么可以这么说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您怎么可以那么冷漠,他已经死了,您为什么还要说他活该?况且!”她的目光变得冰冷
    “该死不该死,不是您说了算!谁该死?害他死的那个人该死!那个人他该死?”她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她看着似乎被吓住的蒋淑锦,压住在颤抖着的心,淡淡的道
    “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激动。”看着蒋淑锦惊讶的样子,她冷笑
    这餐饭没有吃下去的必要了吧!
    “爸爸,我吃好了,先上去。”
    严正海还没有从刚刚的气氛中缓和过来,只是木然的点头。
    梁夏刚上了楼梯,就听见蒋淑锦暴怒的声音,她猜,她是在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发飙,她说
    “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我说她了吗?我有一个字提到她吗?她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她有没有一点教养?她怎么能这样跟大人讲话……”
    她亲爱的婆婆的声音被抛到脑后,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静寂。
    喜欢摆臭脸的楼下的那个暴怒的女人的儿这没有上来,没了他的折磨,她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她逆来顺受仿佛已成了习惯。
    窗外的月亮有些清冷,孤零零的挂在夜空中。
    有星星,但是离的都很远。
    纪远也离她很远……
    可是他会开心吧?看着她刚刚的表现他会开心吧?
    从来都是他帮她出气,这次她帮他。
    只是,这个第一次真是好迟啊!
    她斜倚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阳光喃喃自语
    “郑蕴,纪远……”
    似乎她认识很多个人,可是她依旧很孤单。
    孤单,已成习惯。
    估计他没在下面少挨骂,回来时脸爸不好看。
    灯光下说不出的冷漠。
    她收拾着衣服,感受着背的冰冷的目光。
    她不回头。
    只要他不叫她,她就不会回头。
    知道他会发火,所以她怎么做,都无所谓,于事无补。
    随他去!她铁了心。
    第二十九章 温暖
    很让梁夏不解的是,那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个男人没有折腾她,没有吼她,也没有骂她。
    虽然,脸色很不好看。
    睡觉的时候还很反常的拥住了她。
    她背对着他感受他平缓的呼吸声。
    他双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脸颊贴在她的脖颈里,温热的气息,弄得她的脖子都痒了,他却抱的更紧瓮声说:“怎么那么瘦?腰怎么这么细?”他的声音小得令她惊讶,这个男人变幻无常,谁知道他下一分钟想些什么?会不会突然把她压倒身下,会不会像以前一样,折磨她,羞辱她?
    会不会?
    谁知道...
    她,如今的她,信天命。
    她开始相信,人的一生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享多少福,遭多少难,都是注定。
    受的苦越是多,人也就越是坦然了。
    她是坦然地,声音也是平静的。
    “我一直这么瘦。”说着瘦弱的身子往外躲,她不想靠他太近。
    有他的问道,让她不安,睡不着。
    他一手垫在了她肩下,一手揽住她的腰,双腿夹住她的双腿,不容她再动弹。
    “就这么睡吧...”他用样蜷缩着身子配合着她的姿势,她挣扎了几下,没有再动弹。
    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
    夜深人静了,她终于睡着了...
    黑暗中听见她安稳酣甜的声音,他竟然微微的有些满足。
    这样的满足充斥了整个心房,如同寒冬屋里熬制的糯米粥一样的香甜...
    很平和的甜。
    他的胳膊已经麻了,她小小的身子并不是很重,此刻的他不讨厌这样环住她。
    偶尔的她还会孩子似的突然哼一下,然后蜷缩起身子接着睡,她还是会习惯性的往和他相反的方向躲,整个身子靠着床沿,仿佛要和他划清界限一样...
    他开始不喜欢她离开自己那么的远,那样,让他觉得不舒服。
    他几次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
    她躲,他就拉回来...
    这样反复着有些好笑的重复动作,让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最近的他究竟是怎么了?
    那天竟然因为听见麦兆辉说:“梁夏说她恨我,怀有非分之想的只是我,是我而已。”他竟然开心。
    看见她也为自己而快乐,即便只是身体上的快乐,他也舒服。
    看见她累了,他会不忍心,看见她被妈妈支使着干这干那的,他会看不下去。看着她自己被自己折腾累了,他也会觉得难受。
    看见她和别的男人说话,他会堵得慌。看见她刚刚苍白的脸色,他心里也揪得慌。
    虽然还有气愤......
    他气向来温和的有些懦弱的她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男人而恼怒,发火,他气她的恼怒和自己毫无关系,他气哪个人死了还能牵动着她......
    可是他气恼相比更多的心疼。
    他心疼她的痛苦。
    他试着了解她的痛苦,那个男孩和她一起长大,其中的感受,他明白,就如同蓁蓁一样,如果突然间,某天她消失了,他......怎会不痛?
    他低头任由妈妈骂,还不忘为她争辩......
    这样的严卓很奇怪。
    非常的奇怪。
    他将那些归为一个男人本能的反应。
    在他看来,男人对于女人,即便是自己不爱的,也有着天生的占有欲望。
    他希望她属于自己一个人,忠于自己一个人,如今这个人没有背叛自己,他也有义务帮她挡些风雨,只是这样而已...
    天亮了,她还蜷缩在他的怀里,这点让他很开心,
    看着睡的安然的她,他突然从心底里冒出了一股温暖。
    不是占有的开心,是温暖。
    拥着她才可以感觉到的温暖。
    日子照旧,她还是每天被他捉弄,她还是每天看蒋淑锦的脸色。
    严家和麦家家长还没有见面,她有时候还是会偷偷打电话被严卓逮到。
    只是,他现在比从前温暖那么一点点,不再那么凶。
    虽然比起其他人,他还是很凶的。
    但这样她已经满足了。
    她将这归结于她很卖力的在办公室取悦他。
    自从那次浴室事件以后,每周,他都会挑时间让她感受一下办公室ml的感觉。
    她也没有反对,至少在这个时候蒋淑锦不会突然敲门叫他们吃饭。
    所有的一切,平平淡淡,没有波澜。
    很好了,她很自足了。
    她看着日历翻得一天比天快。
    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快了,快了。
    她默数着这难熬的日子。
    终于,某天清晨严卓醒来,不见了梁夏。
    身边有个纸条上面写着:“请假一天,请批示。”七个字,让他觉得很冰冷。
    打她电话,不通;找她人,没地方找;想问问她的朋友,他却发现自己不认识她的任何一个朋友。
    刚刚开始的春天的早晨,他觉得自己很颓败。
    这个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他一点也不了解。
    她到底去了哪里?
    第三十章 相见
    算是一夜未眠可是并不觉得困,眼前仿佛放映起了无声的黑白电影,一张张脸,一个个画面,似曾相识可是却又觉得遥远,里面有所有的人,却独独没有她。
    地方很远,a城,小小的山坡上,孤独傲立着的小坟包。
    墓碑照片上的笑脸依旧停留在19岁。
    他眼神清亮,定定的看着不知道为何方的远方。
    那双眼睛...
    她伸手触上冰凉的墓碑,半蹲在墓前,潸然泪下:生日快乐~纪远,你在那边过的好吗?
    他一定过得很好吧,要比她好才可以...
    天气很好,云层的后面透着些许蔚蓝,澄明的好像要将她吞没。呆愣了许久,梁夏原本起伏的心绪突然得意平静。
    眼泪止住,清瘦的脸上出现了许久不曾见过的笑容。
    吉安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手颤了颤。
    她又瘦了,这个傻丫头...
    她似乎很放松,抱膝坐在地上,身子微微倾斜倚在墓碑上,头半仰眼睛闭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慢慢的说了许多的事情。
    开心的,快乐的,现在的,以前的,她的,别人的...
    好久她都没有这么开心的讲过话了,讲到得意的地方,还轻轻拍打纪远的墓碑,那样子,仿佛,他还在身边,他还活着。
    仿佛,他还是19岁,仿佛,他还是喜欢拧着眉毛瞪她,嫌她对别人太好脾气,嫌她总是喜欢管朋友的闲事,嫌她总也不知道女孩子要有主见...
    他嫌她还多事情,最后却还是因为她而死。
    还记得很多年前,那时候她几岁?
    15岁?16岁?
    她隔着那么长的岁月仿佛看见了一座小小的寺庙,古老的佛像前,三个孩子虔诚的跪拜在地,她看清了:那个最左边的那个穿白色短袖头发短短的是一个叫吉安的男孩,最右边那个穿黑色t恤背挺得笔直的是一个叫纪远的少年,而中间那个绑着半长马尾穿草绿色短袖的女孩分明就是她...这是多久了?她有多久没有想到这幅画面了,久到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那时候他们天真的一位只要心怀虔诚,手捧香灰跪拜在地,说出自己心中所念就会顺风顺水,万事如愿,如今看来,这一切不过是他们自以为是的执念。
    一场执念而已。
    万事都有命运,生命于她所有的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
    她突然笑了,如果纪远听见她老气横秋的说命中注定,又会说她了。
    他是不信命的,记得当时让他在佛像前跪下,是费了很大力气的,直到梁夏都快要急哭了,他才不耐烦的噗通跪在地上,皱着一张脸对着佛像说:“您要是真显灵,就别让她哭着烦人!”纪远明明和她一样大,可是做起事情,却远远比她成熟,利落。
    只是,最后那一次,你真是不理智。她喃喃的说。
    这么久了,她还是怪他。
    时间不早了,梁夏看看天,放下手中的花,橘黄色的花朵在微凉的风里来回摆动...
    她怕遇见人,所以来的格外的早。
    只是没想到,还是遇见了。
    吉安。
    他还是那么喜欢穿米色的风衣,白色的衬衫,头发依旧还是那么清爽,所有的都没变,变的只是时间而已。
    她看看他,并没有觉得慌乱。时间真是可怕,五年没见,她变成了满腹心事的女人,他变成了一个成熟优雅的男人。
    只是5年前,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境地相遇。
    时间改变了他们。
    无可挽回的。
    她看着他微微笑。
    “你来了...”并没有觉得尴尬。吉安长舒了一口气,和很多个从前一样,揉揉她的头发,脸上带着温